二
說起來加州,我並不陌生。盡管說出來是第一次,卻像是老朋友相逢,
卻仍然感覺到莫名的興奮。
坐在我身旁的是一位老帥哥,在我之後登機的,他愜意的一笑,我向他
點頭問好。起初我不敢確定他是日本人還是中國人,但是我們似乎都不
想開口說第一句話。
比較搞笑的是,那位先生和我穿的都是深色的牛仔褲,隻是我手中的i
pod是白色的,他是黑色,同是80G ,他又拿出了筆記本電腦,我
桌子上擺得的是中日英三國語言翻譯機,象是辦公室的同事,各忙各的。
空中小姐會事先發給我們入境表格和報稅單,又一個單詞我看不懂,又
不好意思問人。於是,我非常的盼望隔壁的先生能先和我說話。可人家
就是盯著電腦上的英文,我有些犯暈,不會是個ABC 吧,我很清楚的聽
見他用英文回答空姐,我是中國人。
當飛機飛行了三個半小時,我終於忍不住了,因為吃過飯大家都該睡了,
起來大概要降落了,此時不問,還待何時,若是下了飛機,更為難的還
是我自己。
我小心翼翼碰了一下他的胳膊,聲音像蚊子:“請問,您懂中文麽?”
據後來豆豆八卦,肯定對方不知道如何開口也很久了:“懂,我懂。”
不知道當時我的臉色是紅了又白,還是白了變紅,都不知道有些話我怎
麽問出口的:“那,您懂英文麽?”
東北人就是爽快:“懂,我懂。”他嗓門蠻大的,我有些不敢抬頭,很
多時候,總是譴責自己,怕生欺熟。
謝天謝地,我終於弄明白了那句話是問來美國有沒有商業目的,幸好沒
有照他的抄,因為我是旅行,人家是商務。到底還是國人親,帥哥怕我
尷尬,安慰我說,第一次填表總是有些難,我總算有了台階。
聽我說他像ABC ,東北大哥的笑稍有些靦腆,自我介紹是英國畢業回國
發展在上海打天下,每個月都要飛舊金山,並給我講了許多海歸的故事,
直到我昏昏欲睡,有人說話時間過的飛快。
隻覺得天黑了一會便大亮起來,不知道是飛機顛到了時光還是穿越了黑
夜?當我睜開眼睛,空姐送來了消毒紙巾擦臉的時候,隻覺得飛機在下
降,耳膜有些疼,窗外已經隱約的看到了舊金山的海岸,聽見有人在說,
快要到了。
海麵的景色還沒有看清楚,飛機便沿著海岸線,平穩的在舊金山機場降
落。迎麵吹來的不是海風,我沒有感覺到洶湧澎湃,心情卻像平穩而開
闊的草原。
在飛機上還是蠻緊張簽證官,站到了隊伍中卻放鬆了許多,坐在我旁邊
位置的帥哥示意我站在他前麵,我含笑搖頭。有些事情是躲不過的,還
是自己勇敢麵對比較自然。
“Hello !~”我和那棕色的簽證官同時問好,關鍵是那家夥肯定不知
道讓我說句英文有多難,不是不會,就是說不出口。我遞給他的行程他
看都沒有看就給我扔了回來,拿了一張長方形綠色的表格告訴我重新填
寫,似乎沒有為難我的意思。
在我身邊的還有一個女孩子,要借我的表抄寫,心中暗笑,還有人比我
苯?於是,本來還在抄寫自己的表的我還認真的告訴人家怎麽填,想起
來夠好笑的。
簽證官真的善解人意,又對我說了一句最簡單的英文:“How long?”
我幸福的回答他:“Ten days. ”我能流利說出來的英文實在不多,高
呼理解萬歲。那家夥衝我一笑:“OK. ”“Thanks you very much. ”
從那一刻起,我開始懂得了語言的美妙,羨慕起接我的那位哥們,我連
中文都沒有他說得好,因為我吵架每次都吵不過他。
提完行李,按照他的叮囑,不要出機場,可是我卻沒有看見鬼影,靠,
想起來丫讓我電話給他,可是我的美金沒有硬幣。
拿著一美金塞不進去,隻能轉了回來,看見機場的服務台有一個白人叔
叔,高高大大的蠻沉穩的,便硬著頭皮走過去:“I want Telephone. ”
那白人叔叔看見我傻乎乎的樣子,竟然哈哈一笑大叫起來:“Changing.
”嚇我一跳,白人真有才,還懂得日文,知道我要換錢,後來聽哥們告訴
我踩知道,原來又時候日文的發音會夾纏英文進去,白人叔叔歪打正著,
我汗流滿麵。
機場內設置了自動兌換機,在公用電話的左邊,隔了一個推薦Hotel 的
台子後麵,如果有比我苯的朋友,就不用向我一樣急了。
我不認識美國的硬幣,一美金換了四個硬幣,美國的硬幣還有二十五美
分這是我沒有想到的,全塞進去,電話通了,爺爺竟然還沒有出發,我
有點惱火。不過想想,這是美國,不是中國,早有人告訴我美國是強大
的資本主義國家,能有人接就相當不錯了,我隻需要等四十分鍾,人家
是從公司過來。
舊金山的機場好清閑啊,我們那一班機的人,待我打完電話人都不知道
從哪裏溜掉了,好像就剩下我自己,原來那裏隻是出口。我閑來無事,
聽著還有些餘電的ipod,拿著相機對著機場對麵的公路亂拍,車不是很
多,透過機場的公車站,竟然能遠遠地看到山坡,還有隱隱的綠色繚繞。
深深地聞了幾下舊金山的風,耐心地等來接我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