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生命中,總有,一張麵孔,一個笑容,還有一份無法形容的心情。有一種顏色可以寫意生命,有一種感覺,叫品味人生,有一種聲音,叫與眾不同,有一種人,讓人想起總是無端的心疼。之前,覺得自己應該是個達觀的女子,偶爾的嬌氣。至於生活,總還是充滿詩情畫意的,春天的草,春天的花,春天的雨,春天的風,總有著不盡人意,卻也姿態萬種,就如女子總是在快樂的時候,嫌世界太小,委屈的時候,又怪世界太大,驕傲的時候,可以誰都不在眼底,在失落的時候,才知道自己愛的人。那天,有個男孩子寫了這樣的一句話,一朵花,采了許久,枯萎了也舍不得丟;一把傘,撐了很久,雨停了也想不起收;一條路,走了很久,天黑了也走不到頭;一句話,等了好久….女孩子才知道,有些人,隻有思念,有些愛,過去就已不在。我知道,那個男孩子不會是他,因為他從來不留下名字,直到最後悄悄的離開。
故鄉的酒最醇,卻醉不了異鄉的人,那異鄉的夜,卻是那麽的短,酒總是喝不完,天就已經微亮了。有的人,看起來很熟悉,其實還彼此陌生,有人看起來陌生,卻早已彼此熟識。忽然想起來王家衛的某部電影,倒敘的手法,總是讓人琢磨故事是怎麽樣的開始,在最開始的時候總是分不清你,我,還有他。不知道你有沒有過這樣的感覺,當你走過一個地方,看見一片風景,或者隻是見過一個人的背影,你會覺得似曾在哪裏相識,或者是夢裏,或者在某本書中,某部電影裏,或者在前生。那個地方的清晨與黃昏,日出與日落,你絲毫的不覺得陌生,那片風景,無論是豔陽高照還是陰雨蒙蒙,你總是不覺得恍惚,那裏的人,一個轉身一個眼神,你絲毫不覺得一絲冰冷。那麽,你會表示懷疑,會有一些似曾相識的故事?還是故事早就已經注定。
2003年的初夏,剛從一年多的自閉中調整過來,從新幹線上走下來的我還是覺得胸悶透不過氣來,東京繁華的大車站,形形色色的人穿流不息,我還是覺得兩腿發軟,臉色顯得蒼白,還是有一點莫名的恐慌,下樓梯時,還是小心翼翼。自閉症又稱阿斯伯格綜合症,也稱孤獨症。人為地自我封閉於一個相對固定與狹小的環境中,由於隔絕了與人的交往而產生的心理障礙,孤僻,膽怯,自私,不幫助別人,也不讓別人幫助,忽而自傲,忽而自卑。那時的我,具備了所有可能的跡象,雖然不夠明顯,但是作為一個骨子裏自信麵對生活的年輕人,就如那總是擔心著從樓梯上滾下來的人一樣,總是要從樓上走下來,我知道,那是才是必須的。
記得曾經年少時候忿忿不平的反駁過一位作家的話,那句話是大概是這個意思,社會就是一個前進著的大車輪,我們就生活在這樣的車輪下,逆著方向走,必將粉身碎骨,反之,順著它或許還有一線生機。記得看這個故事的時候,我正在青年宮的聲樂室裏麵被老師開著小灶,根本就理解不了通俗歌曲是不是也要用美聲的樣子,吐字渾圓,調節氣息,明明一首林憶蓮的愛上一個不回家的人淒涼到了最後一句就是上不去下不來,唱出來倒是多了一些深夜花園裏麵靜悄悄的等不到情人的惆悵了,最後白頭發老師無奈,我還是去唱綠草萋萋,白霧迷離。從小就認為自己害羞,五音不全,所以自己寫了散文,卻隻能看別人登台,最主要的原因是怯場,不夠自信。那隻是同學生日小聚,五音不全換成了算耳目一新,才知道原來不是不可以,而不僅僅是因為我長大成熟了。這裏我並沒有排斥那位作家的感慨,但是我認為,即使在車輪下死去的人都是敢於爭取的勇士,順車輪方向而行的,大半是麻木不仁的懦夫,從我第一次獨自站出來唱歌開始,這個道理就在骨子裏不曾磨滅。追求自己的理想,把夢想變為現實的快樂,如少年時唱歌的我,就是這樣的在意著這個世界。
今日的我沒有什麽不同,即使是在遙遠的海外,還是在曾經的護城河邊,是在時尚的涉穀街頭,還是在從前的二環以內,我都敢帶著古怪的墨鏡直勾勾的看著你,因為你看不見我的迷茫的眼睛,看見的隻是偽裝過的執著。其實,確實,許多往事,都不在了,不知道是往事隨著車輪走了,還是我已經在車輪下粉身碎骨了?
我曾經很膚淺的感激我的家人,因為我有心愛的衣裳,裝訂精美的書刊,高級的洗發水護理我的長發,各種味道的糖果小禮物討喜歡的朋友的開心。因為那樣我很驕傲,可我的驕傲又確實是因為我自卑,因為沒有父親。記得那時候最愛吃百萬莊園的漢堡包,有個高大的男子有時在清晨送來,那個男孩子是懂得我的人?估計是在那個時期,隻能那麽認為。我依然十年如一日的減肥,隻怕舊人認不出我來,我還是當初的那個我,誰還是當初的舊人呢?
時代劫難定會英雄輩出,個人的悲哀也會因為有個人出現告終,大抵女人都是希望如此,女子的悲哀也大多出在這個人身上,多是女子自己做夢不可收,所以多半好了傷疤忘了痛.不過,在下樓梯的時候,有的男子能紳士的搭一下肩膀,總比那種在人群中驚慌要來的好,或許這就是一種永遠不變的形式,所以造成了養尊處優的女子越來越無所事事的懶惰和莫名的悲哀,都是男人嬌慣出來的,真的不知道,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了男人,女人會不會這樣的驕傲.
有個男孩子拍了一下我的頭,告訴我說羅貫中那輩子也沒有打過仗,全是想出來的,說看我整個一個三國演義,琢磨了半天,才知道他在說我寫的這些都是全憑想像,紙上談兵,猛的回過神,發現自己是在電腦前席地而坐,初春的早晨,依然把空調打的很暖,喜歡在臉上化顏色的我略為有些走神,好像到了夢中倒過的一個地方,還有一些似乎熟識不熟識的麵龐,我有些疑惑的望著那個英俊的男孩子,又有些感激,可是我也想告訴他,卻無法組織起一種語言,告訴他,好像這一切都是真的發生過,而明明剛才我在新幹線的東京車站的人流中.
觸動你心靈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