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輕地揮一揮手

居美國華盛頓, 就職政府部門, 花甲年歲, 天天等下班, 月月等薪水, 年年等退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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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舊上海的“糞大王”和“倒老爺”及聯想

(2015-07-19 09:13:14) 下一個
記得以前在上海打牌,40分, 如果隻贏了35分,大家會說“馬桶鈿”,也就是倒馬桶的費用是三毛五。上海沒有衛生設備的房子很多,馬桶就成了“衛生設備”了,而上海衛生間還有個名稱:馬桶間。
我們家附近的打浦橋路,從徐家匯錄(肇嘉浜路)一直到康衢橋,以前有條小河浜,和黃浦江交匯, 又叫日暉港,也是那個有名的日暉新村的來源, 小河浜東是盧灣區,沿河全是糞碼頭,每日大量糞車推來,轉口貿易到糞船上,給了郊區農民伯伯抓革命促生產去了,後來的設備更了新,機動糞車將東西從各個地方的化糞池運送到這兒,而後轉船運,整片區域臭氣熏天, 因為河浜之西是徐匯區的斜土街道,我從小成長的地方, 諸多朋友居住在那片棚戶區地名叫“平陰橋”的地方, 來來往往聞得不少,也深知沒有大糞臭哪來大米香的基本原則。
一鄰居阿姨,老公是轉業準尉副排級幹部,壯丁出身解放戰士福建人,到了上海才娶的老婆,阿姨是蘇北鹽城人, 雖上海生上海長上海話卻說不響, 還是一口乓乓響的鹽城話,文革中傳聞阿姨家成份也不好,老子是糞霸,那時不知什麽是糞霸,也不敢在家附近問,就去問學校附近商店那個老屁眼阿康師傅, 四十多歲了,有點老不正經, 特別喜歡和半大孩子胡扯,連夫妻晚上那些事,也給我們這些小赤佬瞎說一氣,他好像是舊上海的萬寶全書,下三教九流知道得不少,他說糞霸就是掌握了一定數量的糞車和地盤的人,別人不能在他的地盤上工作, 拉馬桶車的需交納一定的錢才能從他手上租馬桶車到規定的地方去收糞,保證有工科可開保證有馬桶鈿可拿,老老實實跟他混,可保一家溫飽。 他收了拉馬桶車的錢,也不是自己全得,他也得向他的上級--老頭子--繳納費用,也就是說糞霸也分成大中小,好比車間主任工段長和小組長,一級管一級, 我們說的那個阿姨的父親,估計是個小組長級別的糞霸所以不一定算階級敵人, 聯想到文革是i1說的北京那位勞動模範掏糞工人時傳祥,被打成糞霸攆回了山東,估計解放前因為身強力壯掏糞掏得好,上麵大糞頭給老時安了個小組長的身份,帶領一幫小兄弟幹活的吧。--轉載者


舊上海也算得上世界著名的大城市,但它不同於紐約、倫敦、巴黎、莫斯科等歐美大城市,既沒有現代的公共衛生設施,也不是家家有衛生設備,隻有很少數的公寓、洋行、公司、大旅館和住戶有抽水馬桶。
1937年,日本侵略軍發動侵華戰爭,我家從南翔逃難到上海,借住在新閘路鴻祥裏的一間前樓。這是一棟一上一下的石庫門房子,二房東住客堂間和二層閣,其餘灶間、亭子間、前樓、後樓、上亭子間(即曬台改建的住房)、三層閣都出租。一戶七家,每家用一隻馬桶來貯存大小便。每天清早聽到糞車的聲音,便趕緊拎著馬桶到後門口倒馬桶,這是每家每天要做的頭一件家務。那一刻整條弄堂喧騰著倒馬桶和洗馬桶的噪聲。舊上海有400多萬人口,每天糞便約1200噸,所以處理糞便的出路是上海人生活的一個大問題。
19世紀上海剛剛開埠時,上海市麵還沒有繁榮起來,人口少,土地多,所以糞便出路並不成問題。浦東、吳淞一帶近郊的農民用小船把糞便運回去肥田。到了20世紀30年代,公共租界和法租界當局均感到了糞便問題的嚴重性,於是置辦糞車,出錢雇工來做清糞工作。接著,南市、虹口等地區也照樣實行了。有些商人見到有利可圖,就定製糞車,出租給糞夫去倒糞,由此出現了一批糞車主,他們爭著搶地盤,競爭劇烈。也有的糞夫私自將糞賣給農民。租界當局和國民黨市政府衛生局為了便於管理,用承包的辦法來清運糞便。有的糞車主就走門路,向租界當局和國民黨市政府衛生局分別承包糞便的收集、糞碼.頭的設施、糞便的買賣,從而發了大財,成為“糞大王”。其中,曆史最久、勢力最大的“糞大王”要算馬鴻記,他是法租界最早的承包人。他手下的糞車最多時有600輛。後來在虹口、閘北、法華鎮地區產生另一個“糞大王”,名叫王榮康,擁有500多輛糞車。
“糞大王”的財源主要靠出租糞車和出租糞碼頭。當年上海有糞車1900輛,馬、王兩家就占了一半左右。糞碼頭出租給包糞人使用。當年上海有糞碼頭22個,有10個在蘇州河沿岸,其餘分布在曹家渡、南市、打浦橋、石灰港、十六鋪等地。糞碼頭的建築很簡單,水門汀的石駁岸,靠河邊有一個洞,下置一鐵管,彎向水麵上,糞船靠岸邊來“接貨”。每天早晨,一輛輛糞車分別到各糞碼頭去“卸貨”。糞碼頭上糞水橫流,臭氣熏天,四周居民深受其害。
糞夫的正名叫“清潔夫”,綽號叫“倒老爺”。他們大多原來的農民,因為農村經濟破產,或為災荒所迫,跑到上海來做這個行當。當年上海糞夫有4000人左右。他們按照出身的地區,分成幾幫:蘇北幫人數最多,占十分之七,又分高(郵)寶(應)幫、揚(州)泰(興)幫、通(州)海(門)幫和鹽(城)阜(寧)幫等;蘇州幫約占十分之二;江南幫主要是常州、江陰一帶的農民,約占十分之一。
糞夫倒馬桶的地段分得很清楚,每條馬路每條弄堂都有固定的糞夫管,不容他人染指。如果“同行”要想多倒一家的馬桶,相互間就會打得頭破血流。地方上的地痞、流氓、惡霸看到這個三百六十行外的行業大有油水,於是施展“地頭蛇”的威勢,分別控製每個地段,糞夫必須向他“孝敬”;如果不識相,他就打翻糞車,把糞夫的頭撳在糞便裏。糞夫們沒有辦法,隻好向他們的“老頭子”去“登記”、“完捐”,請求“保護”。
糞夫全靠住戶的倒馬桶費來維持生活。倒馬桶是一種累活、髒活,一輛糞車滿載有400斤重,各人爭得的地段有大有小,所倒的馬桶有多有少,其收入也就有多有少。抗戰前,每隻馬桶收3分到5分。抗戰勝利後,國民黨政府發動內戰,致使物價高漲。糞夫們看到各業工人都在舉行總罷工,爭取漲工資,他們也曾經醞釀“總罷倒”,以達到提高倒馬桶費的目的,但被清潔業職業工會製止。於是糞夫們就把倒馬桶費自動提高。1946年2月份每隻馬桶收費500元,3月份為1000元,4月份為2000元,到了端陽節為4000元。普通市民怨聲四起,於是衛生局出麵幹涉,規定每隻馬桶收費1000元,不得額外需索。後因物價飛漲,清潔業職業工會規定每隻馬桶收費2000元。
《生活知識》周刊是中國共產黨上海市委所屬工人運動委員會主辦的刊物。1946年8月10日出版的第37期《生活知識》周刊上曾揭露國民黨上海市政府和原租界當局漠視對上海人生活的改善,還分析了出現“糞大王”的社會原因。
當年,記者曾訪問過一位60歲的老人。他做了半世“倒老爺”,不僅兒子繼承了這個行業,16歲的孫子也在拖著糞車練習。一輛糞車三代人,他們就這樣世世代代地延續下去。糞夫每日在天蒙蒙亮就拖著糞車挨家逐戶去倒馬桶,當各業職工上工的時候,糞夫們已經回家又人夢鄉了。糞夫生活在社會的最底層。他們大都沒有文化,有了錢就泡茶館、酗酒、賭博,沒有正當的休閑,一年到頭生活在沒有陽光的角落裏。
(肖 力摘自《上海灘》2002年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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