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霧般的軍事國度北韓

迷霧般的軍事國度北韓

作者:陳民彬

共產政權北韓是一個像迷霧般的神秘國度，當然，說他是軍事專製國度也不為過。北韓人基本上在金日成及現在金正日的獨裁統治及洗腦之下，再加上朝鮮民族既有病態的民族主義，狂熱程度不輸於極端伊斯蘭基本教義派。雖然經濟民生凋敝。但是“解放”南韓、統一整個朝鮮半島，仍是北韓的最主要大戰略目標。因此，任何政策都是配合其軍事發展的。由於北韓是一個極端專製和封閉的國度，在國際政治和全球戰略中，北韓始終披著一層厚厚的神秘麵紗。美國、日本和同文同種的南韓的情報機關對於北韓政治難以掌握，軍事情報方麵也隻是靠衛星和閱兵儀式推測的。因為各國情報機關要在北韓這個“無塵”的社會中搜集政治和軍事的“人因情報”活動，幾乎是不可能。

北韓是東北亞安全和戰略形勢其中一個最大的變數。這個謎樣的國度，行事風格卻總是不按理出牌的。但是北韓不按理出牌的行動往往包含著政治上的計算。例如在 2009年1月17日，北韓的人民總參謀部發言人宣稱兩韓進入“全麵對決”，並不承認所謂的“北方邊界”，不久北韓的“祖國和平統一委員會”即宣稱取消所有北韓政治和軍事協定，之後分別在4月5日發射“光明星二號”長程火箭（雖則北韓聲稱為“衛星”）、5月25日進行第二次核試、11月12日與南韓爆發海上軍事衝突，以及試射各向周邊海域發射各種長程和短程導彈等，就是北韓不理性流氓政權的精密計算的典型。表麵上，是針對現在南韓李明博政府，但是實際上是衝著上任不久的左翼總統奧巴馬而來的，特別是他首次訪問亞洲時候，更是絕佳無比。目的是令奧巴馬政府改變美國對北韓的強硬政策。

“先軍政治”與“軍需經濟”

窮兵黷武的北韓獨裁政權，奉行的是“先軍政治”的政策。所謂“先軍政治”，簡單來說，就是“在國家事務中，一切工作以軍事為優先，以軍事為主。”因此，北韓軍方的地位很高，軍人能夠有額外的優先和尊重。換句說話來說，很多的外來援助（如糧食）和投資，北韓軍方有優先權，目的都是有助於軍事發展的。

盡管“先軍政治”的政策弄得國計民生凋敝，嚴重限製了北韓的經濟發展。但是“先軍政治”的政策仍然是執行。事實上，北韓為了配合其“先軍政治”和“國防優先主義”，以及在凋敝的國民經濟下仍能持續軍事發展。因此，北韓的“第二經濟”--“軍需經濟”也應運而生。

北韓的“軍需經濟”早在1970年代開始與國民經濟部門分離。“軍需經濟”的部門自設生上產設施、流通管道、出口機關和金融機關等，製造並出口軍需物資，大力拓展軍火銷售，以賺取外匯。所賺取的外匯，主要用於軍隊的建設和修建國家設施。所以，對於“先軍政治”的北韓來說，武器出口的“軍需經濟”成為其生存關鍵。雖然美、日、韓等自由世界極力用各種方式壓止北韓的武器出口，例如由美國主導的《防擴散倡議》（PSI）組織下，各參與國對北韓武器貿易最常用的海上航運和空運進行攔截，以及聯合國對北韓武器出口的《第1718號決議》和《第1874號決議》。但是從2009年11月南非在中共的大連港出發的貨櫃船上，搜出北韓製造的T-54和T-55坦克的瞄準鏡、履帶、零附件和其他軍用物資，準備是運往剛果（價值約75萬美元）；以及同年12月12日，泰國警方扣留一架由北韓起飛的哈薩克籍IL-76運輸機，機上載有火箭推動榴彈（RPG）、地對空導彈等北韓製武器（最終目的地可能是伊朗）。可看出北韓的“軍需經濟”似乎並沒有因此而垮掉。據瑞典《斯德哥爾摩和平研究所》（SIRRI）報告顯示，在2008年，盡管受到嚴厲的製裁，北韓的武器出口仍達1億美元。

美國國會的調查報告也顯示，北韓武器出口集中在中東、非洲和東南亞國家，北韓向非洲、東南亞國家以極低廉格傾銷傳統武器。當中越南、柬埔寨是北韓在東南亞最大的買主。它們從北韓進口大量高射炮、火箭炮、迫擊炮、AK-47自動步槍等。由於向這些國家傾銷的武器價格極為便宜，因此真正能夠賺取外匯的，卻是中東及北非國家這些大買家，特別是流氓政權。

美國國會調查報告也指出，來自伊朗、敘利亞、也門、利比亞、甚至阿聯酋，南亞的巴基斯坦的資金是促進北韓飛彈工業、核技術成長的巨大來源。敘利亞在 1991年至1996年間購買了北韓製造的150枚“飛毛腿”C型導彈；利比亞、也門分別在1999年和2001至2002年間進口了同型導彈；伊朗彈道導彈技術部分是來自北韓的，如沙哈伯係列彈道導彈；巴基斯坦與北韓在1990年代進行了“導彈換原子彈”交易，北韓將“蘆洞一型”彈道導彈的散件和技術圖紙轉讓給巴基斯坦，使巴基斯坦早於印度擁有核武運載工具。而巴基斯坦則“投桃報李”，將濃縮鈾和技術和離心機圖紙轉交給北韓，使北韓核武發展上省去了不少時間，成果就是2006年和2009年的兩次核試。北韓核武發展成功後，再將自己的核技術協助中東的流氓國家。例如2007年9月以色列發動的“果園作戰”所摧毀的敘利亞核設施，就是北韓提供相關的核技術和設備。

由於美國與其盟國對北韓灰中東和東南亞地區的武器出口進行攔截，因此北韓另尋管道，透過俄羅斯和東歐國家的中間軍火商，成功促成各種輕、重武器及零附件出口。據美國《全球安全網站》顯示，以2004年為例，北韓經俄羅斯中間商向獨聯體國家出口3250枚AT-4型反裝甲火箭及1250枚SA-16肩射式防空導彈。由此來見，盡管北韓麵對國際的製裁，但是“軍需經濟”是必要存在下，北韓與國際間的“捉迷藏”仍然會繼續上演著。

還值得一提的是，為了使“軍需經濟”更能有效的執行。在一些友好的國家和地區設立了“朝光貿易公司”作為掩護，實質作為對外武器的管道。而且也擔任特務組織的工作，從事綁架、暗殺、洗黑錢、流通假美鈔等活動（北韓本身有龐大的偽鈔設備，所偽造的美元一方麵來購買先進的軍備，另一方麵流進市麵，造成金融混亂）。當然，背後得到中共的協助是肯定的。2005年，由於美國指澳門的匯業銀行和誠興銀行（現為中國工商銀行）等銀行協助北韓進行洗黑錢活動，而“朝光貿易公司”除洗黑錢外，也涉及軍火銷售及相關技術轉移、流通假美鈔等，北韓在澳門的地下活動因而曝光。因此，“朝光貿易公司”撤離澳門，轉移至珠海。

北韓手中的戰略王牌

由於長久以來的“先軍政治”的國策，不但令北韓更封閉、專製，而且弄得長期以來經濟民生凋敝。因此，在“節省”出來的資源，“軍需經濟”所賺取的外匯，加上中共和其他流氓國家的援助和技術協助下，發展核武和彈道導彈對於北韓來說是極為經濟的選項，也合乎朝鮮民族大事主義的傳統和北韓主體思想的指導方針所需。在目前來說，確實是收到一定程度的政治（大戰略）上的效果。事實上，除了核武和彈道導彈外，龐大的陸軍和特種部隊，也是北韓手上的戰略王牌。

核武和彈道導彈對北韓來說，一直是北韓戰略中的首要王牌。核武固然令美、日、韓頭痛，但真正忌彈的是核武的載具--彈道導彈。北韓彈道導彈的繁多，有“飛毛腿”導彈及其改良型“火星六號”導彈（射程為300至500公裏左右），足以涵蓋南韓全境，以及以“飛毛腿”導彈為基礎進行仿製大幅增加射程的“蘆洞” 和“大浦洞”彈道導彈：“蘆洞”1型和2型導彈射程達1000至1500公裏，足以覆蓋日本各地；“大浦洞”1型和2型導彈射程保守估計為1500至 2000公裏和3500公裏，能攻擊衝繩美軍基地，美國在太平洋第二島鏈上的夏威夷、中途島、關島，甚至是阿拉斯加。這也解釋了美、日、韓對北韓發射“光明星一號”和“光明星二號”長程火箭那麽重視了，因為長程火箭是彈道導彈技術發展程度的重要指標。

北韓的陸軍是構成其軍事力量的主體。目前共配備了超過3800輛坦克（其中最具戰鬥力是“天蠍虎”坦克）、2500輛裝甲車、11500門火箭炮和多管火箭、7500門迫擊炮、12000門高射炮。雖然南韓和駐韓美軍在質量上遠勝北韓，但是北韓是享有巨大的數量優勢，也解釋了為了應付北韓的大量的裝甲部隊，美軍在南韓部署A-10攻擊機的重要原因。單是北韓的火炮（如“大同江”火箭炮和“主體大炮”），射程已可達南韓的首都首爾。而且，北韓擁有世界上規模最大、人數最多的特種部隊（約有10萬人左右，最保守估計有8萬8千人，南韓更估計已擴建至18萬人之譜），利用海、空和陸上所挖掘貫通非軍事局的隧道進行滲透和奇襲，足以令南韓軍民士氣瞬間土崩瓦解，引發恐慌。北韓特種部隊已有多次滲透南韓的記錄。其中最著名的是1968年1月21日的企圖暗殺當時南韓總統卜正熙的“襲擊青瓦台事件”，以及1996年9月14日搭乘“蛟”級袖珍潛艇對南韓進行滲透的“江陵潛艇滲透行動”。由於北韓特種部隊的戰鬥力強悍和偽裝，令美韓聯軍非常棘手。

由於北韓軍事上是以陸軍為主，海、空軍隻不過是防衛性的輔助性軍種。主要作用是配合特種部隊實施特種作戰。海軍的60多艘潛艇和130多艘氣墊登陸艇是進行支援特種部隊作戰的利器，“江陵潛艇滲透行動”是一個例子；空軍的約300架An-2運輸機因采用木質結構和帆布蒙皮使雷達極難發現，非常適合載運特種部隊，實施滲透作戰，襲擊軍事、油電、交通目標，甚至能令南韓社會發生恐慌。

值得一提的是，至今不少北韓軍事機密仍是一團迷霧，無法證實。據說北韓已部署4枚射程達8000公裏，能攻擊美國本土的洲際彈道導彈。還有一些能攻擊衝繩美軍基地，配備核彈頭的中程彈道導彈；不過廣受討論的，是北韓在2000年初秘密從俄羅斯購入有“飛在天上的駱駝”之稱、所發射的電磁波功率足以在100 米內“烤熟”一隻兔子的MIG-31戰機，這些MiG-31戰機不是從正常的軍事預算中撥款，而是從金正日本身的金條及捐出的金銀器皿支付的。直至現在為止，美韓聯軍的雷達仍找不到MIG-31戰機在北韓上空活動的蹤跡。

北韓“先軍政治”的迷霧般的專製國度所帶來的問題像定時炸彈一樣影響著東北亞，核武、彈道導彈、陸軍和特種部隊更是其手上的王牌，精神戰力如極肯伊斯蘭基本教義派般狂熱。朝鮮半島問題為何直至今天仍懸而未決？除了北韓流氓但有嚴密政治算計的本性外，中共不斷的在幕前幕後為北韓提供輸血是最重要的因素。對於中共來說，北韓是牽製美國的重要棋子。美國和自由世界的政客也太過強調“權力平衡”，以及對中共能協助解決朝鮮半島的問題存有幻想。事實上，軍事途徑也是未嚐不可的解決辦法。美韓聯軍已有對北韓的OPLAN5026、5027、5028、5030等軍事計劃及針對北韓共產政權倒台後的5029計劃。但是因為中共的因素（事實上中共也有對北韓的軍事計劃），再加上令美、日、韓三國也倍感頭痛的戰略王牌，使東北亞的戰略更為詭異和複雜，北韓的共產政權也能夠以迷一般的國度得以生存。

北韓最近的貨幣改革，造成其貨幣大幅貶值，使連多北韓平民的微薄財產瞬間化為烏有，造成不少的騷動，於是有人認為這是北韓共產政權崩潰的先兆。但是筆者認為中共大力對北韓和投資下，北韓未必因此而倒台，而且也可能藉貨幣改革所引發的騷動，重新強化對社會的控製。至於不少人評論認為北韓是尋求“非戰”，不挑起戰爭的政權，本人對此有所保留。正因為北韓向來大小規模的軍事行動是“不按理出牌”而且帶有精密的政治算計，貨幣改革造成北韓的經濟近乎崩潰也可能是金正日共產政權的政治計算，以其戰略王牌發動戰爭來轉移視線。總而言之，共產北韓這個“迷霧之國”在東北亞甚至在全球戰略的棋盤上如何走下一步棋，實是難以預測。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是，北韓的大戰略目標始終如一，就是要“解放”民主南韓的決心並沒有改變。這是很多探討論北韓問題的專家經常忽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