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曾深陷在江湖武林中不能自拔的少年,到在信仰中深深紮根、執著追求的基督徒;從屢次挑戰基督教信仰的佛教徒,到屢次挑戰不信者、熱心傳福音的基督徒;從沉溺於奢華生活,難以自拔的成功海外精英到簡樸生活、返璞歸真的平易外企高幹;從在美國坐擁香車豪宅的科技精英到在中國與市井平民打成一片的熱心小信徒……
這就是目前在中芯國際工作,帶職服事的林弟兄見證。近日,他娓娓道來幾十年的信仰曆程,裏麵充滿著許多的“不可能”——憑自己,我是不可能信主的、不可能決誌的、不可能改變的…..然而,我們的上帝是把“不可能”變為“可能”的一位上帝。就是這位上帝,讓林弟兄幾十年人生路上充滿著深刻的轉折,並且總是帶領他向著“完全”蛻變。
上帝還帶領他這個生長於台灣、留學美國的華人回歸祖國,來到這片他心中的“聖地”,並且在這片土地上看到上帝的奇妙帶領。他說,來中國,是我一輩子不會後悔的選擇。
武俠小說竟然是帶我信仰的“啟蒙老師”
我小時候很愛看武俠小說,甚至到了沉溺的田地,可以這樣說,武俠小說是把我帶到信仰的最主要原因。我當時沉迷武俠世界陷入無法自拔的深淵。上學時,我的書包裏麵都是武俠小說,上課時,我也挑有洞的桌子坐,以便老師在上麵進課的時候,我透過桌洞在下麵看小說,練功。武俠小說裏麵虛幻的世界非常吸引我,能找到年輕時無法尋覓的心靈滿足。在青春期,幻化為一位橫空出世,百年不遇,英俊瀟灑的武林奇才,邂逗眾多精靈嬌嗔,玉脂凝膚,花季年華的武林俠女,並能主持武林正義,橫掃群魔,登上武林盟主,針對我那時“少年維特的煩惱”, 這肯定是一樁大塊人心,自我膨脹到淋漓盡致的致命吸引力
問題是,每當看完武俠小說之後,我心靈總感到莫大的空虛,甚至不能忍受,非常痛苦。促使我領悟到,武俠小說不能給我永恒長久的滿足。從那時起,我就開始尋找是否有遠大於武俠小說帶給我滿足的東西。
叛逆性格令我從挑戰基督徒到挑戰進化論
我是佛教背景。小時親人帶我到山上的廟裏求得天王第一號簽。每年觀世音菩薩過生日的時候,母親帶我上山還願時,總說,以後功成名就,得修觀音寺廟。因此從懂事開始,我就自認為是一位佛教徒。
當時我的個性還非常叛逆,習慣挑戰權威。那時最喜歡玩的遊戲就是挑戰基督徒。我小學五年級就看懂古文,能夠提出很多基督徒同學不能回答的問題。每次當挑戰他們到手足無措、結結巴巴的時候,那就是我心裏麵最高興的時刻。
到高中的時候,學校開始教進化論。按常理我應該很容易接受無神的進化論,但是習慣於挑戰權威的我,同樣挑戰進化論。我的老師是非常有名的老師,也是一位非基督徒。我挑戰:進化論談的第一個低等細胞從哪裏來的?他回答說,這不是科學問題,是宗教問題。就因為老師的回答,引起我對宗教產生了專研的興趣。
呼召我信主的並非牧師,而是狂傲的曆史老師
後來因為鄰居的原因,我去了教會。但是,看到教會裏麵的人禱告和敬拜,我覺得非常荒謬和可笑。那時的我,很狂傲,看了一些書,想驗證耶穌到底是不是神的兒子、到底有沒有神等等。這就是高中時的我。
雖然我很驕傲,但是遇到了更加狂傲的人,就是我們的曆史老師。他有一流的口才,能夠把沉悶的曆史講解得天花亂墜。但是他又是一個非常有血氣的人,看到學生睡覺的時候,會把講桌推下講台,驚天動地。而且也會脫衣服和學生打架,從教室前麵打到教室後麵。
有一次曆史老師講紀元的時候,他提到耶穌。說耶穌是騙子,是說謊的,用非常諷刺的語氣講耶穌。也因為太扭曲了,引起我的反感。講完了之後,他問同學們,你們哪一個是基督徒?雖然有一些是基督徒,但因為平時過於畏懼他,竟沒人敢舉手回答。他再問了一次,還是沒有人回答。他問第三次的時候,我把手高高地舉起來,說我是基督徒,因為我習慣於挑戰權威,而且我也去教會有一段時間了,雖然那時嬉笑的成分居多。當我向後望去,後麵的基督徒同學才巔巔巍巍的,把手舉了起來。
從我在眾人麵前公開承認我是基督徒那天開始,我開始認真地去教會學習。 以前7點到9點半的禮拜我常常9點去,認為以我的智商,聽半小時即等於別人的全場二小時,早去對我的智商是一種誣蔑,然而,自那以後,我都準時去禮拜,學習,聽完全場。慢慢的,我真的轉化成了基督徒。有人問,誰呼召我信主,答案:不是牧師,是狂人曆史老師。他完全按牧師的標準流程,邀請了三次
生命的淨化:從奢華生活到返璞歸真
信仰的過程,我也經過很多成長的掙紮。其中特突出的一點是我生活的改變。以前的我,是一位奢侈浪費的人,但是,現在我學會了過簡樸的生活。
以前我很講究吃,我曾給自己定下一個標準,出差旅行在外,一天一定要吃一頓decent(高雅)中餐。但是有一次在法國出差的一個月當中,我卻一次也沒有想到吃中餐,因為天天有客戶請到高級法國餐廳吃法國大餐,我也樂此不疲。我自己出差的時候也常是這樣,因為公司給的錢怎麽用都吃不完,所以在飯店當中常常點了一堆菜,吃不完剩下很多,我心裏麵有很多罪惡感。覺得這不是作為基督徒該有的狀態,但是卻無法控製自己,吃了之後心中也有很大的虛無感。去哪裏住也都是五星級,去東京也是最貴的賓館,那就是我的生活。但是我心中有疑問:這難道就是基督徒所要追求的境界嗎?難道這就是信仰的初衷嗎?我陷入了對信仰的沉思。
在美國,我曾經帶領200多人的華人團契,裏麵很多都是北大、清華、中科大等高校出來的精英,而且我的服侍也走在相當前麵。我帶隊去加拿大,歐洲短宣。但是對自己的信仰,我卻有很多不滿意的地方,覺得心中有很多不屬於成聖的雜質。從高中信仰的時候,就有一個動機,要追求宇宙中那至真至善至美的事物。但是成為多年基督徒之後,我發覺自己對基督教的經驗與所認定宇宙永恒真理的差距仍然是巨大的。很多的時候,我願意嚴肅認真地回顧review自己的信仰。
在美國,很多人都追求成功神學。教會當中,我們的見證常常千篇一律:感謝神,我找到了好工作;感謝神,我取得了什麽成果;感謝神,我買了很漂亮的房子……等等。我自己也深陷在這種怪圈中,不能自拔。當時在成功神學的標準之下,我是成功的,也有很多人羨慕我。但是在侍奉的高峰中,我退下了曾經讓我引以為傲的事工,因為我知道:I GOT LOST, 我迷失在那些所謂的風雲際會中。
我深知在美國那樣的環境下,很難自拔,很難改變,雖然不想過那種以物質掛帥的生活。可是,人在江湖,卻難以免俗。神很奇妙,他藉著環境的改變,讓我回歸了心中真正想要的那樣生活。他讓我來到了中國,與國內很多的信徒開始接觸,而且我在中芯國際學會了簡樸的生活。從這兩方麵,我都學到了很多,我的心靈得到了淨化。我覺得,基督徒的生命成長到某種程度之後,會自然地返璞歸真,因為奢華的生活不再與內心飄逸的情境相配。我慢慢覺得找到了我想要的,一種生命的淨化,那是一種道成肉身的過程。
我心中的聖地是中國,來中國我一輩子不後悔
我的母親是安徽人,49年父母到了台灣。母親從小就給我講很多家鄉的往事,在我心裏留下了很深的印象。所以從小就對母親的家鄉有一種向往。雖然在台灣長大,後來去了美國,但是從骨子裏麵,卻一直自認為是中國人。對於我來說,如果讓我就做一件事情,一生再也不後悔,那就是來到了中國大陸。
對某些傳統的基督徒,一生要去一次聖地耶路撒冷。但是對某些華人基督徒來說,他們心中所認為的聖地不是耶路撒冷,是中國大陸。那裏有廣大虔誠的基督徒,還 有農村質樸的基督徒,更有許多基督徒對神的熾熱心腸,這些對海外華人來說都是無法想象的。也是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在海外,帶領一個人信主非常難,可能要經過兩三年的時間,去帶領他們,有時請到很高級的地方打高爾夫,但是也不一定有成效。然而,在國內,十幾分鍾的時間,也可以帶領一位出租車的司機信主。這對國外的人來說是無法理解和想象的。我心中的聖地是中國,對於福音在中國廣傳,我很感興趣,也有激情。
來中國之後,物質上,我付了很高的代價,中國的生活環境與薪水都遠遠不及美國。不僅我自己,我的家人也因此過上相對艱難的生活。但是我覺得很值。幾年前作了來中國的決定到現在回顧,仍然覺得那是正確的。到中國以後,來自大地鄉土的氣息,質樸的信仰讓我倍感親切。他們簡樸的生活與虔誠的信仰也讓我學習到很多。在海外,常常要經過很多創造論與進化論的辯論,人們才進而願意接受基督教信仰。但是在中國,一位樸素的小姑娘,就算沒有這些科學論證作比較,她們也會輕易相信並經驗神的愛,她們單純的信心讓我慚愧。雖然在美國,我的地位比較高,能夠接觸到很多精英階層。但是從中國很多信徒的身上,我學到更多,覺得我的靈魂更加能夠淨化。這好比中古世紀,“沙漠” 教士為了淨化自己,遠避塵囂,在沙漠中的修道院,修煉,淨化心靈。同樣,在“聖地” 煉淨的林弟兄是一位二十一世紀的“沙漠”教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