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時代小人物的悲歌：異化的六四

四年前，寫過一篇千字文是為了不再為六四傷神。想也好，不想也罷，它發生過，走遠了，在人們的記憶裏淡漠了，包括我自身的感受都也千變萬化了，既然過去已經說過，為了必須的忘卻，就不再多說什麽了。今天20年了，倒是想隨意堆砌些文字，算是信手塗鴉，也算是冥冥之中偶然撞到的定數。

六四的訴求真的是為了民主嗎，對某些人或許是，但對絕大多數而言似乎不是，因為民主究竟是什麽？當時的學生根本就沒有概念，從1989年5月13日吾爾凱希（北師大88級也就是大一）去天安門廣場絕食開始，這場由紀念胡耀邦逝世開始的學生運動就注定走向不歸路。那個時代的年輕人有著太多英雄主義的情結，不乏振臂一呼，應者雲集的群眾基礎，然而風起雲湧之後，最終付出生命代價的卻是一些平凡的普普通通的小人物，這實在是天意弄人，委實的悲哀與不公。

讓我們暫且拋開塵世的一切虛與委蛇與凡俗政治的所有反手為雲，覆手為雨，透過曆史的重重迷霧，把鏡頭推向萬裏之外的大不列顛，看看那個時刻人們究竟在做什麽，或許是驚人的巧合，1989年5月13日Stone Roses推出了同名的首張專輯，而收錄的第一首單曲就是I Wanna Be Adored，假如把這同一天發生的事件疊加在同一個場景裏，我們應該能夠看到更加熱血沸騰的畫麵：吾爾凱希被一群同齡人簇擁著走向人民英雄紀念碑，耳邊響起了 Ian Brown's hushed ominous vocals，這種壓低聲調的不祥之音，仿佛提前為這被異化了六四做了注腳。

中國年輕人也好，英國年輕人也好，都有熱血，都有激情，同樣用嘴，隻不過我們煽動革命，他們演繹夢囈。20年過去了，煙雲散去，吾爾凱希今安在？寓居台島而已，Stone Roses也早就不存在了，但是他們的作品在，某日無意間看到有人在I Wanna Be Adored視頻後的留言，大意是說：我很自豪做個英國人，因為隻有我們才有這樣的作品，不禁唏噓。

六四是個本該可以避免發生的悲劇，但是由於被異化了，注定難以避免悲劇的發生，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避免類似的悲劇再次發生，所以我們不妨借鑒英國人的經驗，讓有著英雄夢想的人在自己的世界裏馳騁，讓甘於平庸的人們在頂禮膜拜中找到自己的平衡，永遠不要革命，永遠不要犧牲，因為生命每個人隻有一次，無論你是不是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