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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嫁指南》168 雞湯與眼淚

(2016-04-21 18:01:07) 下一個

柳丹紅暈倒在拍攝現場,被送入醫院,攝製組被迫停工早日散場。

李小曼跟著去了醫院,跟陸泉一起為她半了各種手續。陸泉跑上跑下地繳費,李小曼守著柳丹紅,看著她被醫護人員先對她進行急救,吊葡萄糖鹽水。

醒過來後,護士手裏拿著醫生開的一疊單子,推著活動床送柳丹紅乘電梯上樓,X光室B超室等各個科室輪流檢查過來

醫生得出暫時性的結論是,勞累過度造成的急發性休克,先休息,第二天早上再驗血。

檢查回來,護士給柳丹紅吃了藥,其中有安神的在裏麵。沒一會兒柳丹紅在觀察室裏睡了過去,李小曼陪坐在病床前。她留神向柳丹紅看過去,隻見她臉色灰白,比冬天的時候瘦了很多,眼窩居然深陷,鬢角居然有幾絲白發,在日光燈下觸目驚心。

陸泉過來問:“怎麽樣?”

李小曼小聲說:“還好,暫時無事,剛剛去上麵進行了一些檢查,今晚要住在醫院裏觀察,明再抽血驗血。”接著她擔心地問,“最近柳導都在北京,每天就算不去老太太家也要打個電話去問安,今天怎麽辦?要不要跟老太太打個招呼?”

到底是女孩子想得周到貼心。換了陸泉自己,一萬年也不會想到要跟柳老太太有所交待。他想了想說:“要不你跟老太太通個氣,說柳導有急事兒,臨時決定去外地,沒來得及打電話,上飛機又沒法打電話,托你打個招呼。別跟她說事情,讓她揪心。”

李小曼想想有理,按照他的意思給柳老太太掛了個電話。

也許這種事情經常發生,柳老太太一點也沒懷疑。

柳丹紅昏睡了一整個晚上,在第二天清晨5點醒來。她抬了抬手臂,發現根本無法動彈,再仔細一看,隻見李小曼趴在床前她睡得正香,正壓在她的胳膊上。

柳丹紅依稀記得自己暈倒後被送進醫院,曾經一度蘇醒,不知道為什麽又睡著了。

她抬抬手撫摸李小曼的頭發,李小曼驚醒過來,抬頭看看柳丹紅,再看看觀察室,恍然明白這是醫院,連忙問:“柳導,你有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要不要叫醫生?”

柳丹紅虛弱地說:“不,我沒有不舒服。我想下床去上衛生間。”

李小曼連忙將她先扶起來,再扶她下床,扶著她往衛生間慢慢走。柳丹紅本來想掙紮著自己走,隻邁了一步就感覺身體虛飄飄頭重腳輕地往旁邊倒,隻得由著李小曼將她當作重症病人一樣扶到衛生間。

回到觀察室靠著床頭坐著,她說:“水。”身體還是感到很不舒服,一個字也不願意多說。

李小曼趕緊奔出去買一瓶礦泉水回來,將蓋子擰開,遞到她手裏。

護士進來看見了連忙說:“先不要喝水,馬上給你抽血化驗,等抽完血再喝。”

她走開一會兒,過來抽血工具,給柳丹紅抽了幾管血,說:“現在可以喝了。”

柳丹紅皺了皺眉問:“不是沒事兒了嗎?怎麽還抽血驗血呢?我什麽時候能出去?”

護士眉頭皺得比她還厲害:“我說你這人怎麽回事?命懸一線還想著出去掙錢啊?要錢不要命啊?這麽拚命,當心有一天人在天堂,錢在銀行!”

柳丹紅氣結:“你,你這是什麽態度?”她也隻能說這麽一句,因為再多一個詞她都沒力氣再說了。

她忽然感覺這次似乎是問題嚴重,於是閉上嘴不再多說。

過一會兒護士送來早餐,有熱乎乎的粥和包子饅頭鹹菜,兩份,柳丹紅和李小曼一人一份吃下肚子。

吃完柳丹紅開始操心拍攝情況,又讓李小曼去問醫生她什麽時候可以出院。

李小曼抓不住醫生,抓一個護士問。人家翻翻白眼說:“等下醫生給你們看昨天作出來的報告單,驗血結果中午才能出來,你能不能稍安毋躁?現在讓她出院,她的腿能硬到自己走路的程度嗎?”

李小曼回去轉述了護士的話,柳丹紅皺著眉頭說:“就是坐著輪椅也要回去呀!攝製組停一天是多大的損失!”

李小曼覺得自己是風箱裏的耗子,兩頭受氣。

還好這時陸泉過來了,聽見柳丹紅的話,笑嘻嘻地說:“柳姐,人家都說人一到醫院什麽什麽都想開了,怎麽好像你還是糊塗著呢?不如交待副導演暫時替你導幾天。做領導的要學會抓大局,不要事無巨細什麽都抓,你這樣不給人機會,人家什麽時候才能嶄露頭角呢?!”

陸泉大眼睛忽閃忽閃,忽閃得柳丹紅也沒氣兒了,想想也是,於是撥個電話給副導演,讓他暫時主持大局。”

收了線她又不放心,交待陸泉:“我不知道什麽時候出院,你跟安安給我在那邊盯著點,有什麽不對要跟我通氣。”

陸泉“啪”的一聲立正,敬了個軍禮,說:“是,首長,保證完成任務!”他出身軍人家庭,這些動作做得熟門熟路。

柳丹紅又躺下來睡。

李小曼走出觀察室,到走廊裏打電話給老媽,讓她燉鍋雞湯送過來。

昨天下午小曼媽本來打算包餃子在家裏大開餃子宴的,因為李小曼要進醫院陪柳丹紅而泡湯。今天一早她去農貿市場買了一隻土雞回家,已經燉在鍋裏。

中午柳丹紅一覺醒來吃到小曼媽送過來的雞湯麵,感動得無以複加,幾乎將臉埋進吃麵條的大海碗裏。

“謝謝謝謝,你們對我太好了!”她說得眼淚汪汪,把小曼媽嚇了一跳。

這些年柳丹紅一直在超負荷運轉地經營著自己的影視事業,還要時不時地要逃避母親對她終身大事的關注。每次她一生病,柳老太太就嘮嘮叨叨地說:“你看你看,女人沒個知冷知熱的男人一起生活行嗎?別看平常的日子你鋼筋鐵骨的,可是一生病就抓瞎。現在你有老媽,你老媽能陪你一輩子嗎?哪天你老媽駕鶴西歸,你怎麽辦?”

久而久之,柳丹紅怕自己生病,每次一生病就肚子躲在一邊自己調理,對柳老太太宣稱出差去了。為了少聽她嘮叨,她在柳老太太麵前必須是一個女強人,一個刀槍不入,渾身鎧甲的戰士,不會摔跤不會生病,困難在她麵前從來都不是一座泰山,而是一座花園裏的假山,能輕易被她征服。她不需要任何人替她遮風擋雨,她生來就是為別人遮風擋雨的。

就是鋼鐵也會老化斷裂,何況她是個有血有肉的人。在人前人後裝夠了堅強,如今這番疾病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她轟然倒下。

倒下的不是她的肉身,而是精神,是感情。她繃著的神經,她假裝的堅強,她虛弱的自尊心,在小曼媽的一碗雞湯麵的輕輕點撥下,全麵崩潰。

她的眼淚落在雞湯麵裏。

李小曼與小曼媽麵麵相覷。

下午醫生將李小曼叫進辦公室說:“你是她家屬嗎?”

李小曼編過的單本劇連續劇也算有些經驗了,聽到這話心裏一個咯噔,心差點跳出嗓子眼。她抖抖地說:“我可以代表。”

總不可能把柳老太太叫過來聽醫生講報告。

醫生嚴肅地說:“目前來看,她的情況不是很樂觀。從血液上麵看,幾個指標不達標,從B超和X光看,胃部有陰影,我們不能確診到底是什麽,需要住院進一步檢查。”

李小曼猛一抬頭:“你們懷疑是胃癌嗎?”

醫生說:“確診之前我不能這麽說。她現在身體這麽虛弱,胃部又需要做進一步檢查,所以我建議先住院一天,做個全麵檢查。”

李小曼想一想說:“好吧,那就再查。”

不管是好是壞,是死是活,都要及時確診。

中午柳丹紅被轉入單人病房。

陸泉聽到消息,也嚇傻了。柳丹紅是公司的靈魂,是團隊的頭腦,如果她真的出了什麽事兒,他們這些人怎麽辦?

柳丹紅好像感覺出了什麽,問李小曼:“我究竟是怎麽回事?你們好像都神神叨叨鬼鬼祟祟地幹什麽?我可以出院了吧?”

李小曼柔聲哄她:“沒什麽,醫生覺得還有幾個部位沒查徹底,想給你做個全身檢查。”

柳丹紅不耐煩地說:“什麽全身檢查?我昨天不都查過了?對了,我記得早上護士說中午報告就能全出來,到底出來了沒有?醫生怎麽說?”

李小曼不知道該怎麽回答她。

柳丹紅是多聰明的人啊,她恍然大悟:“醫生是不是懷疑我是癌症?什麽部位?肺癌肝癌還是胃癌?你別瞞著我啊!我能挺住!”

李小曼:“。。。。。。”

柳丹紅突然明白了:“不管是什麽癌,總是疑似癌症是吧?”她茫然地看向窗外刺眼的陽光,“怎麽這種事讓我攤上了呢?這個電視劇還沒拍完,我給幹兒子攢好了學費,要親自送他去美國的飛機留學,這些都還沒實現呢!”

“最最可憐的是我媽,白發人送黑發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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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ulan888 回複 悄悄話 1)跟陸泉一起為她半(?)了各種手續
2)每次一生病就肚子(?)躲在一邊自己調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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