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娃的果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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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愛情》110 情人的爭吵和眼淚

(2016-01-24 17:55:15) 下一個

夢醒媽媽得知外孫生病發燒的事極為不滿,沒好氣地訓斥女兒:“怎麽搞的?在我手裏活蹦亂跳的孩子才跟你們幾天就生病發燒?你是怎麽做媽的?你到底能不能帶?不能帶送回來給我!我給他出錢去貴族學校!”

夢醒心裏煩躁,頂撞她說:“小孩子生病難免的。難道你帶孩子就不生病了?好了,現在南山已經好了,你別再嘮叨了好不好?讓你和我爸到上海來你們不肯,這個時候放這種馬後炮——真是的,我和誌醒都在上海,不明白你們住在那冬天冷夏天熱的地方幹什麽!”

夢醒媽媽生氣地說:“我和你爸去上海?去了住在哪裏?你那屁大一點的房子住得下三代同堂吧?”

夢醒越發覺得有理說不清:“好了好了,南山不過是感冒發燒,你看你小題大做。小孩子生病是建立自身肌體免疫力的過程,不是壞事,你別擔心了好不好?現在他已經好了,又活蹦亂跳地去上幼兒園,沒事了。我手頭忙,掛了。”

夢醒真想找個無人之地大喊大叫發泄一通。

鄭義成電話過來說:“夢夢,那天我開會開到很晚,手頭又有點急事,沒來得及給你回電話。你那裏有什麽急事嗎?你最近怎麽樣?”

夢醒語氣波瀾不驚:“沒什麽事,很久沒聽到你的消息,掛念你,打個電話問候一下。”

有時候,波瀾不驚的語氣也表明一種比較尷尬的情緒和態度。鄭義成那邊似乎也有一樣的芥蒂,隻是試探著問:“方便嗎?方便的話出來吃頓飯。”

夢醒安排徐佳帶南山,自己下了班跟鄭義成吃飯。鄭義成把那張現金支票交給她,但是沒從她臉上看到千嬌百媚的笑容。他看到她勉強笑一笑,把支票收起來,說聲謝謝。

“最近忙些什麽?”夢醒淡淡地問。

鄭義成說:“關於明妮的下期工作,還有公司要搞一期慈善活動配合包括明妮在內的一些藝人的宣傳。”

夢醒抬抬眼皮:“慈善?打算怎麽搞?”

鄭義成說:“隻是個初步設想,還沒具體想法。公關部演示了幾個香港娛樂界的例子,大家聽聽,回去集思廣益。”

夢醒問得有些曖昧:“沒有具體想法還開到深夜,如果有了具體想法,這會要開通宵了吧?”

鄭義成放下筷子,抬起頭來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緩緩地問:“你這話什麽意思?對於你來說,我一向是隨叫隨到。我不過這段時間忙點,錯過了回你電話,你說這話是什麽意思?你忙的時候我抱怨過你嗎?你一失蹤就是幾天我抱怨過嗎?”

夢醒被他這話堵得心裏難受。她似乎是沒有資格抱怨,因為她冷落他的時間比他冷落她的時間多。他好歹也是一家公司的掌舵人,卻總是隨叫隨到,就算他到不了,也總能想辦法把她的事安排得妥妥貼貼,不讓她多操一點心,把她當兒童,把她當弱智。

可是她呢?是的,她總是一有時間就想辦法和他在一起,但是現在她工作,照顧兒子,應付張允鑫,還有多少時間能給他?

但是鄭義成從來沒用這種態度跟她說過話,她一時半時接受不了,接著話說下去:“是啊,你嘴上沒抱怨,可不等於心裏沒想法。你有什麽想法不如都說出來,何苦悶在心裏?悶在心裏,發作起來就是這個樣子。”

鄭義成給她旁敲側擊惹得火起來,壓低聲音說:“你講點道理好不好?是你有話不明說還是我有話不明說?我好心好意帶了稿費過來請你吃飯,想看你對我笑一笑,你板著臉說了一通莫名其妙的話——你到底想說什麽,你說明白點好不好?”

夢醒冷笑:“我對你笑或者不笑重要嗎?你身邊早有人笑得比我還陽光燦爛呢!我這張臉哪裏還會笑,隻有苦大仇深!”

如果這是她的家不是飯店,她真有砸盤子的欲望。

鄭義成臉色陰鬱地看著她。夢醒一抬頭,給他的目光嚇了一跳——這就是傳說中的他的犀利的目光?

她低下頭,避開他的目光。

鄭義成說:“你再說明白點,我沒聽懂——誰在我身邊笑得陽光燦爛?”

夢醒的筷子在碗裏搗來搗去,半碗粉絲幾乎給她搗得粉碎。她轉過頭去,憋回正要奪眶而出的眼淚,隻覺得眼前一片霧蒙蒙。

鄭義成招呼服務員結帳,飯也不吃了,拉著夢醒出門上車,把車開到閩行接近郊外的某個僻靜處,打開車窗說:“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你別憋在心裏對我冷嘲熱諷的。你這麽敲打半天,我還沒明白怎麽回事,你不是白費勁嗎?!”

夢醒看著窗外無盡的夜色,好一會兒才鼓起勇氣問:“你開會的前一天晚上跟什麽人在一起?別告訴我那是娛樂圈的應酬,那不是。”

鄭義成似乎被驚了一下。

夢醒又說:“你說你忙,那天開完會大約又是去看望那位女士吧?”

鄭義成搖頭說:“你說的是韓淑英吧?她就是我從前跟你提起過的那個在部隊時候的女友。她已經再婚,跟現在的丈夫又生了個女兒。她婆婆得了直腸癌到上海求醫,是我幫忙找主治醫生,安排住院。如果不是你這一陣太忙,我就找個機會跟你說了。夢夢,你這個人真是太霸道!你可以在分居兩年後允許張允鑫回家,我不能幫幫我過去的朋友?”

夢醒心裏像被誰敲了一錘。她茫然地抬起頭來問:“我允許張允鑫回家?你什麽意思?”

鄭義成的臉色無奈而受傷:“不是嗎?那天晚上我想把支票交給你,開車到你家樓下,想打個電話叫你下來拿,順便跟你說幾句話,沒想到看到你跟張允鑫抱著南山上樓。我坐在車裏不知道多少時間,隻得先去機場接韓淑英,送她去賓館,帶她去拜訪主治醫生。那天晚上我幾乎一夜沒睡,大清早發瘋一樣又開車到你家樓下,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結果看到張允鑫從樓裏出來——”

夢醒張口結舌,說不出話來。

鄭義成自嘲地笑笑:“我有什麽辦法,是嗎?他是你的合法丈夫,至少目前還是。”

這笑容真是世界上最難看的笑容。怪不得他心裏有氣,怪不得他用那種陰鬱的目光看著她。

夢醒呆了半天,才迸出一句:“義成,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說著她眼淚流下來,“南山那天發燒,幹燒著就是不退,我們帶他去醫院吊鹽水還是不退。他要留下來照顧,我也不敢讓他走——”

鄭義成很意外,然後是一陣陣地後悔,很空洞地問:“南山發燒?你為什麽不叫我?現在他怎麽樣了?”

夢醒解釋:“我還沒來得及叫你,他就知道了。他每天在南山回家的時候都會打個電話過來跟南山聊幾句,確定他跟著徐佳很安全。”

鄭義成閉上嘴巴不再出聲。

過了一會兒他開口:“對不起,我誤會你。我當時真的很難受,五髒六腑都絞成一團。我不知道人嫉妒起來是這個樣子,頭腦有些發昏。但是你相信我,我跟韓淑英真的沒什麽。這些年她一個人家裏家外,上有老下有小,還支撐著一個印刷廠,現在婆婆又生了這麽個絕症,我隻想盡我所能幫幫她。這次她跟他老公帶著婆婆一起過來的,那天她老公陪著她婆婆在醫院裏——”

夢醒撲進他懷裏邊痛哭邊斷斷續續地道歉:“對不起,我也沒搞清楚就對你亂發脾氣。義成,我很怕失去你。不經過這件事,我不知道我這麽怕失去你。你給我時間,我會跟張允鑫離婚。義成,我真的很愛你,你相信我。”

鄭義成抱住她,苦澀地說:“我不知道這個過程這麽難熬。”

夢醒嗚咽著說:“對不起。”

鄭義成又說:“夢夢,你在掙紮。看著你這麽掙紮,我很難受。我不能逼你,把你逼出病來我更難受;可是不逼你,我自己也要被逼得發瘋,我——”

夢醒把臉埋在他懷裏哭,隻是不斷地說:“對不起,你給我時間,我是愛你的;對不起,你給我時間。”

鄭義成長歎一聲,不再說話,隻把她緊緊抱住。

夢醒抬起頭來,捧住他的臉,把自己的臉貼上去,親著吻著,淚水沾了鄭義成一臉。鄭義成連陰了兩天的心,一半是陽光,一半是烏雲。他懷疑過這個女人的感情,此情此景,又把所有的懷疑一舉推翻。

但是同時,他雖然單身了很多年,可那是在一種無欲無求的心境下,沒有希望也就無所謂失望,所以日子過得也還自得其樂,波瀾不驚。但是現在不同了,他跟夢醒經曆了火一樣炙熱的感情,曾經如膠似漆地粘在一起,如今突然被閃了一下,被迫分開,那份空空的失落感和寂寞感無法訴說。

即使繁忙的工作也無法排遣這種孤獨與寂寞。

他覺得這種狀態對他是一種煎熬。他是個男人,還不能叫不能哭,心中的苦向誰傾訴?

也許真的如王大亮說的那樣,他是明知不可為而為之,自討苦吃。

可是當夢醒抱著他的腰像小貓一樣依偎在他懷裏,他的心又如雨後的天空,從雲縫裏露出一絲絲的陽光。

他有什麽辦法?他拿她有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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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now-flake 回複 悄悄話 Thank you, Thank you! :) Have been checking over the week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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