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娃的果園

寫痛,你寫得過偶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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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調色盤(超短小說)

(2011-08-24 12:54:47) 下一個


本篇為某雜誌特撰,謝絕任何形式的轉載。

我不擅於寫短篇,這一篇交稿的時候,被編輯說是故事性不強,危險。幾個小時後她回來的時候驚呼——蜜瓜你神了,副編和主編都一致通過,我經手的作者這是第一次。

我也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我不擅長短篇,不擅長命題作文,除非這命題能觸到我心中的某個神經。這一篇偏偏都沾了點邊。不過,家有個TEENAGE的女兒,自己通過寫稿,跟女兒一起走自己曾經走過的路,重溫那些曾經有過的情懷,也挺好。

真的挺好。

××××××××××××××××××××××××××××

中考結束,我被媽媽送進省城美院辦的美術培訓班學習。

十分之差,我沒有考進我們這個小小縣級市的重點中學,在家裏整天被媽媽嘮叨:“跟你說過多少次,進不了市中,就考不進大學;考不進大學,還讀書幹什麽,不如早早工作——可是不上大學,又能有什麽好工作給你做?掃大街都沒人要!”

“讓你複習複習,你就是不聽,晚上偷偷地在被窩裏打著手電筒畫那些沒用的大眼睛美女。畫這些東西,能當吃還是能當穿,還是能讓你考進大學?”

日複一日,隻要她看見我,必定停下手裏的家務,像唐僧念緊箍咒一樣地把諸如此類的話嘮叨一遍,我不勝煩擾和負荷,望著窗外靜止不動的樹葉,眼淚悄悄地滑落。

我隻是個普通的女孩,成績平庸,身材偏胖,走入人群像一滴水落入大海。我自卑,我沉默,我消極地抵抗著這個世界給我施加的壓力。

爸爸的朋友何叔叔來家裏做客,看了我的畫居然大加讚許,對爸媽說我是個可塑之才。他的一句話讓媽媽動了心——考藝術院校,文化課的入取分數線比一般高校低很多。

媽媽一直認為我的功課不好,將來考不進大學。

於是在何叔叔的介紹下,我們進了這個美術暑期班。

我學畫,媽媽陪讀,我一點也沒有感到高興,因為我的耳朵又充滿了她的新一章的嘮叨,那就是她和爸爸為了我的成才付出了多少金錢和精力,我如果學不好,就是對不起他們。

我感到生命無法承受的沉重。

不準遊泳,不準爬山,晚上十點以後不準外出,訓導主任黃老師言簡意賅地指出我們主要的唯一的任務就是畫畫,利用所有的時間,恨不能不吃不喝地畫畫。我奇怪他怎麽能把這麽有趣的一件事講得如此可怕和枯燥,仿佛讓我又看見了我們初三一班的班主任。

“就是肖邦,也彈不出我的悲傷!”我左側的一個圓圓的女孩輕聲嘀咕著。

“嗤”的一聲,她身邊的另外一個女孩笑出聲。我循聲看過去,頓時呆了。

我從來沒看見過這沒漂亮的女孩。她白白的皮膚,彎彎的眉毛,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睫毛,一頭黑色的長發服帖地披在肩上,閃著緞子般的光澤。

她像日本卡通書裏走下來的美女,不像現實中的人物。

她的身後背著一隻大大的黑色畫夾,看起來很專業。我想她的畫一定跟她一樣美麗。

我頓時覺得自己矮了一截,不由自主地把脖子往另一邊縮了一縮。

圓圓的女孩叫周樂遙,人如其名,整天樂嗬嗬地說笑話。她的花架在我的左邊。

吳綺雯,那個大眼睛像卡通畫裏走下的虛幻世界的美女,把畫架支在我的右邊。她非常安靜,笑起來不像周樂遙那樣哈哈哈哈的,而是抿著嘴做微笑狀,像個文雅的淑女。

畫畫的空隙,老師讓大家互相觀摩。

看得出她們之前都學過畫,畫得比我出色。吳綺雯畫得尤其好,把石膏的質感畫得非常逼真。

再看看我,一點基礎也沒有,感到非常沮喪,我真恨不得把畫紙從畫板上取下,奪門而出。我隻會畫卡通,自己瞎畫,從來沒有接受過專業訓練,對素描色彩一無所知。

他一亮相,我的眼睛便被牢牢地吸附在他的身上。他有一頭濃密的頭發,晶亮有神的眼睛和挺直的鼻子,高眉深目,輪廓鮮明,看上去就是米卡艾利斯的翻版。

他為我們擺了三組靜物,要我們用自己的方式任選一組畫出來,哪怕是動畫的方式。

這是摸底測試,用來了解我們的專業水平。

他就是我們的素描老師胡子楓,美院油畫係的研究生。

“倒過來念不就是胡瘋子嗎?”周樂遙嘻嘻哈哈地打趣,“可是老師你這麽英俊,長得像米卡艾利斯,我都不好意思叫你瘋子了!”

我敢打賭,周樂遙的媽媽肯定不在教室裏,所以她才會這麽肆無忌憚地胡說八道。

眾女生也都起哄附和:“是啊是啊,老師你長得真象米卡艾利斯。”

胡老師聳聳肩,啼笑皆非地巡視著教室,觀察每一個同學鉛筆的起落。他偶爾為同學指點一二,手指細長有力。

同學們取笑胡老師的時候,我默默地在畫架後旁觀。我覺得這樣優秀的一個美院高材生,未來的藝術家,任何的調侃取笑對他都是一種褻瀆。

旁邊的吳綺雯已經迅速地給一組石膏打好輪廓,線條流暢準確,一看就是有點基礎的。她一邊畫著一邊抿著嘴笑,偷偷地抬眼看看胡老師,再瞥一眼站在她旁邊的她的媽媽。

怪不得吳綺雯有這麽好的容貌氣質,她的媽媽看上去是個氣質高雅的知識分子,穿著打扮端莊得體,似乎懂得一些繪畫,不時地伸出手去指點一二。

我的媽媽跟她一比,頓時失色。

我心裏稍感安慰——我媽媽不如她媽媽,所以我才不如她!

胡老師看完周樂遙的畫,沒有發表評論,朝我的畫架走來。我頓時心跳加速,臉漲得通紅,手忙腳亂,差點把畫架碰翻。

他停在我的畫架前,仔細看了一會兒,問:“你學了多久了?”

“這是第,第一次上課。”我如實地說,拿著鉛筆的手,怕出醜,不敢繼續畫,想放下,又無處安放。

媽媽立刻從後麵湊上來拉住胡老師喋喋不休地嘮叨——我喜歡畫卡通耽誤了功課,沒有考上重點,怕將來考不上大學,聽從朋友的建議來學畫。我們住在這裏,除去學費,母女兩個人一天一百多元錢,請老師嚴格要求雲雲。

媽媽在剝奪女兒尊嚴這一方麵的本事無人能及。我這樣被當眾羞辱已經不是一次兩次,按理早已麻木,可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的臉還是漲得通紅,眼淚在眼睛裏打轉。

胡老師詫異地說:“第一次?你畫得很不錯嘛!看來你很有天賦。你多大了?上幾年級?”

媽媽立刻說:“初中畢業了,開學上高一。”

胡老師溫和地說:“哦,那剛好。你的語文英語成績怎麽樣?”

媽媽說:“她語文和英語都不錯。但是她偏科,數理化一塌糊塗。”

胡老師鼓勵說:“語文英語繼續搞好,堅持畫下去,你一定能考上一個不錯的藝術院校。”

窗外的蟬鳴沒有了,空調的風聲也沒有了,同學的說笑聲也沒有了,媽媽的嘮叨聲統統聽不見了。這樣一個炎熱的夏日,在省城的那座著名的美術學院背後的小巷裏,在小巷深處的一座小樓的樓上,我分明感覺有一股清泉某處流出,淌過我幹涸的靈魂,滋潤我如鹽堿灘的心田。

“堅持畫下去,你一定能考上一個不錯的藝術院校。”這是這麽多年來我聽到的唯一一次正麵的鼓勵,對我說你行,你一定行。

我的筆不再生澀,我的手不再顫抖沉重,我開始自信地畫下去。

胡老師走到吳綺雯的畫架前。

她微微地笑著,沒有一絲慌亂。胡老師駐足片刻,似乎覺得她畫得很完美,無可指正。

在吳綺雯媽媽不急不徐地緩緩陳述中我得知,她是本地人,在學校裏是三好學生,語文課代表。她初二開始學畫,每個周末都會在家裏練習,或素描或水彩,一直在堅持。

“綺雯喜歡藝術,想考美院油畫係,請胡老師多指教。”綺雯媽媽說。

胡老師笑笑,溫和地對綺雯媽媽說:“她畫得不錯。這節課主要是摸底,他們自己畫,我不幹涉,從明天起才正式開始講解。”

他對吳綺雯說:“如果畫得時間長了不知道該怎麽畫了,就起身站在遠的地方看,效果會有不同。”

吳綺雯抬頭看一眼胡老師,微笑著點點頭,說:“好的老師,謝謝!”

她的眼睛忽閃忽閃,長長的睫毛抖動著,巧笑嫣然,正是大家閨秀的模樣。

我忽然明白了什麽叫“自慚形穢”。

對半大不小的孩子們來說,素描是很枯燥的。專業訓練正式開始的時候,我們從早上八點畫到下午四點半,中午隻休息一個半小時,畫得令大家發瘋。

周樂遙在四點的時候,我還沉迷在深淺光影的世界裏不能自拔,拿起笤帚來掃地。

胡老師抬眼看見,指著她問:“你在幹嘛?”

周樂遙說:“我在掃地啊!”

胡老師說:“胡鬧!掃地自有人幹,你回去畫畫。”

周樂遙眨眨她郭德綱式的小眼睛,說:“唉呀,畫畫要畫,掃地也是要掃的嘛!我把地板掃幹淨,同學們才會有畫畫的好心情嘛!”

一個男同學趕緊拿起簸箕走到周樂遙跟前,跟她一起將筆屑灰塵廢紙掃進去,說:“就是就是。老師教導我們,要積極勞動,關心集體,愛護同學——”

眾同學哄堂大笑,紛紛起身喝水,扭動腰身。隻有我和吳綺雯像被釘子釘在畫凳上一樣,埋頭畫畫。我抬起頭來打開水瓶喝水,裝作不經意地瞥過 胡 老師,眼光與他觸碰,連忙躲開。

“ 胡 老師,你真帥,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長得都很像米卡艾利斯?”

“胡老師,你這麽帥,又這麽優秀,一定有女朋友吧?”

“胡老師,你有 QQ 嗎?你有微博嗎?你可以給我你的電子郵箱地址嗎?”

“胡老師,你的電話號碼是多少?”

在周樂遙的帶領下,同學們七嘴八舌嘻嘻哈哈地對胡老師頻頻灌籃,而他的防守方法隻有一個——憑爾東西南北風,我自巍然不動。

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長得都很像米卡艾利斯——有的,米卡艾利斯的原型就是我。

你這麽優秀,一定有女朋友嗎——這與你們學畫有關嗎?

關於 QQ 關於微博關於郵箱關於手機號碼,統統的沒有,因為我要畫畫,沒時間。

大家都喜歡胡老師,不僅因為他長得帥,也不僅因為他畫得好,是因為他鼓勵多過批評,他總是能發現每一個同學的長處,對他們的短處總是說得很婉轉。

一三五晚上畫速寫,每一個同學都把頭畫得無比大,寫實的大頭配上寫實的身體,讓人感覺像怪物。

同學們一邊畫一邊自己都覺得無比滑稽,個個笑得前仰後合。

胡老師巡視一圈,也捂著肚皮笑彎了腰:“你們是不是人人都喜歡畫動畫?”

這一次同學們都異口同聲:“ Yes, Sir! ”

胡老師說:“你們今晚回家做個 10 分鍾的作業,畫一張你們最想畫的東西,可以是人物,也可以是靜物,還可以是動物,可以用任何方法畫,明天交上來。”

接著他又說:“我敢打賭,你們交上來的都將是卡通!”

十一

沒錯,每一個人想的都是畫卡通,我是最迫切的一個。周樂遙說,她要畫一個米卡艾利斯。

我不想,我想畫一個白馬王子,帶著王子的桂冠,配著華麗的長劍,騎著英俊的白馬,在鮮花盛開的早晨,朝我走來。

白馬王子長著米卡艾利斯的臉孔。

我畫了,很精心地畫了半個小時才去睡覺。全班都畫了卡通,有男孩有女孩,除了吳綺雯。她畫的是胡子楓的寫實側麵像,畫得栩栩如生。默寫著畫一張側麵素描,對於中級水平的吳綺雯,這要傾注了感情才能完成吧?

“林玥,你畫的是什麽?”周樂遙不等我的同意,開始翻我的畫夾。

吳綺雯也好奇地看著我的畫夾。

騎在白馬上,長著米卡艾利斯臉孔的王子,線條是那麽細致繁複,把兩個人都看呆了。同學們都圍過來嘖嘖稱讚,所有的人把目光投向胡老師。

他眯著眼睛看看吳綺雯的素描側麵像,然後他放下那幅畫,拿起我的白描王子像。

我的心髒停止跳動,我已經感覺不到自己的呼吸。

胡老師放下那幅畫,不動聲色地說:“你們都畫得不錯。堅持下去,一定能考上自己喜歡的專業!”

十二

毫無疑問,吳綺雯畫得比我好,長得比我漂亮,在重點中學念書,成績比我優秀。我知道她也喜歡胡老師,那麽胡老師有什麽理由會注意我這個胖胖的醜小鴨呢?每一天開始的課程,對我來說是期待也是煎熬。

一周的素描課程結束,下周的色彩課,將由另外一個女老師來教我們。

在周樂遙的帶領下,全班發出哀歎。

“胡老師,不要走,我還要你教我們。”全班發出集體詠歎調。

胡子楓微笑說:“我沒走。等色彩課完了還回來教你們素描。”

“可是你為什麽不能教我們色彩呢?”全班再一次發出集體詠歎調。

胡子楓依然風度翩翩地解釋:“女老師的色彩感覺比男老師好。”

周樂遙說:“可是偉大的藝術家大多數是男的呀!”

胡子楓睜大眼睛:“連這你都知道?!”

充滿著悲鳴的畫室,一下子被爆笑漲滿。

那天吳綺雯的媽媽也在,私下裏跟胡子楓要手機號碼,想請他做吳綺雯的美術家教。

胡子楓婉拒了。他說他不收私人徒弟,因為他需要時間搞創作。

從旁邊走過的我,心裏一下子釋然。

十三

教色彩的女老師姓趙,叫什麽名字沒人記得,因為大家都不喜歡她。

她跟胡子楓不同。胡子楓無論對哪個學生,都很尊重,從來不輕視,不打擊,總是能發現他們的閃光點。趙老師不同,她總是說:“連這你都不知道——”

廢話,知道了我們還來學什麽?

不大的教室,滿滿二十個學生,我還是覺得心裏空落落的。窗外的樹葉熱得懶得動彈,我也在教室裏畫得有一筆沒一筆,幾天沒有進入狀態。

看得出,吳綺雯的情緒也不高,畫得有形無神,全無往日風采。

藝術,是一種很情緒化的東東。

那一天在外麵吃午飯,周樂遙充當了小喇叭,給我和吳綺雯傳播最新的路透社消息。

“昨天我媽在美院後邊的小店買東西,看見胡老師和女朋友了!”

“你怎麽知道是女朋友不是女同學呢?”是個人都能看出吳綺雯的不甘。

周樂遙一副這你都不明白的表情:“女同學能手拖手地散步嗎?”

吳綺雯低頭吃飯,沒有搭話。

我心中似被人重重一擊,暈頭轉向。

周樂遙接著像放炮似地說:“我問我媽是不是趙老師,我媽說不是,胡老師的女朋友很漂亮,比趙老師漂亮!”她拍拍胸口,做驚魂未定狀,“謝天謝地,不是趙老師!趙老師這麽凶,怎麽能做胡老師的女朋友呢?又溫柔又美麗的女孩子才配得上胡老師。”

我猜想,又溫柔又美麗的吳綺雯一定在心裏熱淚長流。

因為我的世界已經開始下雨。

十四

不知不覺,我感到媽媽在改變,對我的指責和批評大大減少。

她甚至買了幾本專業書來看,作為一個藝術評論家的入門學徒跟我平等地探討。

那一天晚上沒有速寫課,晚飯以後媽媽說:“玥玥,休息休息,我們出去散散步吧。”

真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她不要我學習學習再學習,畫畫畫畫再畫畫了?

沿著湖邊的林蔭大道散步,媽媽忽然指著前方說:“那不是你們胡老師嗎?”

果然前方遠處,一對俊男美女手拖著手在湖邊漫步,男的似乎渾身都是棱角,像米卡艾利斯,女的白衣飄飄,似雲中仙子。

媽媽說:“胡老師真的很會教學生。上次我碰到他,他對我說你很有畫畫的天賦,讓我不要總批評你,要多鼓勵。他說你那麽有興趣,多鼓勵才能激發更多的興趣。”

忽然,我的眼中不知不覺又蘊滿了一種熱乎乎的液體,模糊了視線。開學的第一天,媽媽對著胡老師喋喋不休地抱怨我指責我的時候,我的眼睛裏也滿含了這種液體。

但是,此情此景,這種液體所蘊含的意義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遠處那對神仙眷侶一樣的身影越來越模糊,越來越遠,可是他們的形象在我的心底卻越來越清晰,清晰得像一幅白描的卡通畫。

男的是騎著白馬配著寶劍的米卡艾利斯,女的是戴著花冠穿著紗裙的白雪公主,他們在一起過著幸福快樂的生活。

那一刹那,我心裏釋然,轉頭讓夏日的風吹幹我臉上的淚痕。

那一個夏季,我用調色盤畫出了我青春裏最朦朧而美麗的一幅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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評論
漢代蜜瓜 回複 悄悄話 回複foxinsnow的評論:

咱是打那時過的嘛!阿狐很久不見了,好吧?新地方適應嗎?


foxinsnow 回複 悄悄話 好美麗的故事!

蜜瓜,你怎麽人到中年了還能這麽純情?
漢代蜜瓜 回複 悄悄話 回複我是一種酒的評論:

你點一下我的ID(文字,不是圖片),就可以給我發QQH了。


LastWaltz 回複 悄悄話 寫得真好!
想起俺小學的美術老師,很帥、很和氣。他原本是省歌舞團的美工,文革期間下放到我們學校的。俺上初中的時候他平反回原單位了。他姓居,很少見的一個姓。
我是一種酒 回複 悄悄話 回複漢代蜜瓜的評論:
好啊。我不會用悄悄話這類的東西,咱們怎麽私下約呢?還是就在這裏廣而告之,想來的都來?
漢代蜜瓜 回複 悄悄話 謝謝各位同學的捧場!!

寫此文俺醞釀了一天的情緒,好似演員入戲那樣。



TO 我是一種酒:下周如何?



5憂 回複 悄悄話
有大蜜瓜和小蜜瓜的影子在晃悠,嗬嗬。
piao11 回複 悄悄話 寫得真好啊蜜瓜。好感動的。而且故事和人與人之間的溝通形式特點都栩栩如生。感覺現實的不得了。

綜合了國內外大多數中國式家庭的教育特色和習慣,盡管大多是“傳統”但都是“惡習”⋯⋯“我”的心理路程描寫的特好,母親的管教方式的轉變很微妙但很自然。

謝謝蜜瓜給我們分享這麽好的小小說。
我是一種酒 回複 悄悄話 中國人的教育方法以貶低為主要手段,每次看到這種在被父母貶得一錢不值的孩子,都覺得由衷的心痛。這個女孩幸運的遇到了一個好老師。
蜜瓜姐姐,回家啦?有空出來聚一聚吧。
花雨101 回複 悄悄話 很美的故事!
rosez 回複 悄悄話 BEAUTIFUL!
amblewind 回複 悄悄話 頂,好文。
Youshijie 回複 悄悄話 沙發. 寫的很動人. 我都流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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