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娃的果園
寫痛，你寫得過偶麽？
趙迦荑參加 MBA 入學考試，結束了以後拉上林葉子、趙迦楠、蕭雨和殷勤去吃飯。坐定之後趙迦楠說：“洋山芋，你怎麽那麽篤定自己就能考上啊？萬一考不上你這臭就出大了！”
趙迦荑笑道：“考試複習資料都給的那麽詳細，隻要不癡不傻，認真地複習過一遍的都能考上。”
趙迦楠反問：“誰說你不癡不傻？”
蕭雨和殷勤捧腹大笑，連林葉子都忍不住笑了。趙迦荑拿起筷子猛敲趙迦楠的頭。
菜上來，殷勤剛好坐在林葉子旁邊，他非常殷勤地給她布菜倒飲料。
趙迦荑問起遊戲網的經營情況，殷勤精神一震，趕緊轉身對著趙迦荑說：“自從我跟番薯拿到第一筆資金，全職做網站以後，我們擴大了廣告的投放，主要是在各大網上社區投入鏈接，也試著校園附近的公交站投放平麵廣告，最近網站用戶注冊量每個月都有迅速增長，服務器不得不跟著擴容。我們覺得再過半年，注冊用戶會再翻兩番。”
趙迦荑說：“那你給我幾個具體數據，我現在考完了，正好可以做個財務分析報告，以後有機會的話我會盡快再找投資人，這樣我們才能加大廣告力度，再招一些研發人員，多做新遊戲。我回去就把表格傳給你，你盡快填好發給我。”
殷勤答應著。
蕭雨好奇地問：“你們沒有自己的研發人員，那麽現有的遊戲是怎麽做出來的？”
趙迦荑努著嘴說：“喏，就是這兩位光杆司令負責外包給學生，然後再拿回來由他們整合。這樣做的好處是開發成本低，壞處是質量不穩定，生產周期長。”
林葉子和蕭雨作出一副了然的神情。
吃完飯去 K 歌，扯著嗓子正唱得高興，趙迦荑自衛生間回來說：“我老爸又招我回家問話。我先走了，你們接著玩吧。賬我已經結了，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不等大家反應過來，她拎著包消失在門外。
趙迦楠接替主人的位置揮手做豪爽狀：“咱們接著唱。你們要是還想吃什麽喝什麽盡管點，我來埋單——你們別替我心疼，發票我會拿去給洋山芋報銷。她跑了和尚跑不了廟。”
蕭雨笑道：“你這麽小氣。你現在好歹也是一家網遊公司的 CEO 了，不會在自己公司開銷啊？”
趙迦楠說：“哎我說蕭雨，你怎麽胳膊肘往外拐啊？你是我的女朋友還是洋山芋的女朋友？我這網遊公司，總共那麽倆人，一個 CEO 一個 CTO ，這點錢又要跟新設備又要做廣告又要搞研發，每一個分幣都要用在刀刃上，怎麽能亂花呢？”
蕭雨道：“分幣用在刀刃上，角幣用在刀背上，大票用在卡拉 OK 吃喝玩樂上好了。”
幾個人一邊說說笑笑一邊唱歌。林葉子坐在一個角落裏，靜靜地聽他們說，聽他們唱。看到他們笑，她也跟著笑兩聲，眼睛裏卻全無笑意。
過了一會兒她說：“我也累了，回家還有點事，先走了，你們接著玩吧。”
說著她站起身來欲走。蕭雨站起來攔住她說：“搞什麽搞啊，這麽掃興！迦荑姐已經走了，你再走了我們還玩什麽啊？三個人玩有什麽意思？！”
林葉子說：“我真的還有事。而且最近工作忙，我確實很累，實在撐不住了。”
殷勤站起來說：“我送你吧。”
蕭雨見機連忙說：“好吧，我跟番薯再玩一會兒，讓殷勤送你！”
剛才她還說少一個人沒意思，如今少兩個人她反而要再玩一會兒，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林葉子客氣地推辭：“不必了，這裏出去打車很方便。”
殷勤說：“還是我送你吧。葉子你給我一點鼓勵和信心，我剛拿到駕照，需要鼓勵。”說著他向趙迦楠伸手要車鑰匙。
趙迦楠一邊從口袋裏摸出車鑰匙遞給他，一邊在旁邊幫腔：“是啊葉子，他開車很謹慎的。”
林葉子推辭不過，隻得隨他出門，坐進了趙迦楠的那輛甲殼蟲。
殷勤一邊發動汽車一邊解釋：“你別怕。我雖然剛拿到駕照，可是這車已經開了一段時間，很熟悉了。現在這車是我們的辦公用車，誰出門辦事都開它。這車最大的好處就是到哪兒都好停車。”
他打了火，將車子平穩地開上馬路。
林葉子坐在車裏，一點也沒有覺得他開得破，開得飄。
一路上林葉子沒有說話，殷勤仿佛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兩個人一路沉默到她家樓下。
林葉子推開車門說：“謝謝你。再見。”
殷勤扶著方向盤問：“你明天下班後有空嗎？”
林葉子頓了頓，說：“這幾天我都忙，抱歉。”
殷勤便不再說話，目送她上樓。
林葉子回到家，直接進臥室，把自己摔在床上。她的床是雙人床，可是冷冷清清，沒有人氣。她想起上海的那隻床，被子沒有她的看上去溫馨漂亮，一色的白，可是那麽舒適，那麽溫暖。
床的舒適與否，不在於床上用品漂亮不漂亮，在於有沒有跟你相愛的人同床共枕，同享一簾幽夢，一窗月光。
記憶中的手指在她的臉頰輕輕劃過，在她的肩膀靜靜地撫過，與時光一起安謐地流淌。
林葉子將頭埋進枕頭，失聲痛哭，讓悲傷肆意傾瀉。
第二天馮智跟跟林葉子商量：“藥廠那邊要布置網絡。方案是這邊的網絡公司早就做好的，他們明天派人去工廠布線，我們需要一個人去那邊住一個星期，跟藥廠的網管一起安裝調試。你看你能不能去？”
馮智有家有女兒要照顧，離開一天兩天可以，離開一周夫人會有意見。
林葉子說：“我沒問題。”
馮智說：“好吧。他們網絡公司會派車過來到公司接你們一起走，這次一共是四個人，他們出一個，我們加上你是三個人。那兩個人都不是本地人，所以可以常住廠裏，這次帶了行李去。你要準備好換洗衣服。他們兩個去住宿舍，你跟網絡公司的人住賓館，這些工廠辦公室的人都會安排。”
林葉子說：“好的。”
馮智又交待了一些工作以及安全上的事，兩個人各自分頭做自己手頭的工作。
藥廠不在本市，老板的家鄉。那裏土地和人工都比本市便宜，能讓成本降下一大截。
不過藥廠的研發中心將設在本市的一所大學內。如果設在工廠裏，沒有多少搞技術的高級專業人才願意跑到那種鄉下地方。
由此可見老板是多麽精明，下麵的人隻有佩服的份兒。
林葉子回家收拾行李，給蕭雨和趙迦荑各發了一條短信，說明自己的去向，免得她們找她找不到大驚小怪。
蕭雨回複：“別忘了給我帶當地特產回來。”
趙迦荑則說：“那是我老家呀！過幾天我可能也要去，可找到人一起腐敗了。”
第二天一早林葉子拖著拉杆箱早早來到公司跟另外兩個同事一起等網絡公司的車子。不到半個小時，有電話上來，馮智帶著他們下樓，在樓下看到一輛黑色的豐田七座麵包車停在路邊，跳下來一個二十七、八歲左右的男孩。
男孩大約一米七的樣子，不胖不瘦，理著幹淨利索的平頭，布褲恤衫，很樸實無華的樣子。
馮智介紹：“這是林葉子，我們公司的網管，這兩個小王小錢，是藥廠的網管。這是張宇明，網絡公司的工程師。祝你們一路順風，合作愉快！”
張宇明笑嘻嘻地從林葉子手中接過拉杆箱，替打開後蓋放進去。另外兩個網管都是男孩，沒有這麽好的待遇，自己將自己的行李放進去，麵包車頓時感覺滿滿的。
張宇明問林葉子：“你要不要坐在前麵，視線開闊寬敞點？”
林葉子擺手道：“不了，我還是坐後邊吧。”
於是張宇明坐在前麵，另外三個人坐在後麵，拉上車門。他們衝馮智揮手告別。
高速公路發達，也不過四個小時就到了。他們趕時間沒在路上吃飯，直接開到廠裏，廠辦主任出來迎接，帶他們到食堂吃了頓工作餐，直接開始工作。
一直到下午工作結束，司機才載著林葉子和張宇明去賓館。
司機和張宇明住一間房，林葉子住他們隔壁。填完入住表格，張宇明說：“葉子你先去洗個澡休息一下，等下我叫你去餐廳一起吃晚飯。”
林葉子一身疲憊，進衛生間衝了個熱水澡，換上一身幹淨的衣服，將換下來的衣服用手洗了，掛在衛生間裏。
她泡一杯茶喝一口，趴在床上，將頭埋進枕頭休息。
過了一會兒，有人敲門，林葉子起身去開門，果然是張宇明陽光燦爛地站在門口，說：“葉子，一起去吃飯。”
走廊不那麽明亮的燈光下，整齊的白牙閃閃地泛著健康的光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