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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國來加這麽多年,比較深入了解的城市也就三個——蒙特利爾,多倫多和卡爾加裏。
我沒有在蒙特利爾住過,但是我表哥住在那裏。我因為服裝生意的關係,有一段時間一直來往於多倫多和蒙特利爾之間,對這個城市印象非常深刻。
在多倫多的時候經常聽來自歐洲的移民抱怨:“多倫多就是個大村莊。”
提到蒙特利爾,他們都說:“蒙特利爾比多倫多好!”
可是蒙特利爾人比多倫多人賺錢少,為了金錢,這些歐洲移民還是留在多倫多這座被他們稱為大村莊的城市。
那個時候我經常出入蒙特利爾服裝工廠區一座座大樓之間,整棟樓幾乎被都是猶太人的天下。一間間公司逛過去,生意不見得談成,倒是我沒戴戒指的手指更能引起他們的注意。
某天寒暄過後,某位老板問我:“你結婚了沒有?”
我一時腦子沒轉過彎來,反問:“嘎?這跟生意有關係?”
那位頓了頓,連忙掩飾:“我隻是對中國女人什麽時候結婚有興趣。”
我權當他所說是真:“看情況吧。小城市可能二十五以下必須結婚了,大城市像上海,三十歲結婚也屬於平常。”
他又繞回來:“那你結婚了嗎?算早還是晚?”
我隻好實話實說:“我結婚了。在我們那個中等城市,算不早也不晚。”
他沒再問下去。
在多倫多,我住在很市中心的地方,兩條地鐵線在此交匯,附近兩條街都是時裝區,周圍有高檔的奢侈品店,特色小店和最大眾的服裝品牌連鎖店,夏天一直到九點鍾都很熱鬧,冬天天好的時候,路上行人也不算少,地下商場更是人來人往。
作為一個大都市,據說 60% 的多倫多人口是各族移民,各種性格的民族都有,經常會有一些豔遇奇遇,在你想象不到的地方發生。
最搞笑的一次是我們居住的樓內搞裝修,某日我下樓,一個裝修工穿著工作服擠進來,微笑著對我看了一會兒,開口問:“一起去喝杯咖啡如何?”
這是什麽民族啊?這麽熱情奔放?電梯一開,我落荒而逃。
還有一次更離奇,坐在公共汽車裏,一個南亞人過來搭訕,說:“我喜歡你的 BIG SMILE 。”
我客氣:“謝謝。”
快下車的時候,那男人說是遲那時快,掏出一張卡片把自己的電話號碼姓名寫在上麵跟我說:“記得給我打電話。”
我再一次落荒而逃。
在婚紗公司工作,公司裏女多男少。除了老板跟老板娘,一個香港人一個華女第二代,一個黑人婚姻完整,其他女的不是單身就是離異。
某日在廚房吃飯,公司裏唯一的一個單身男孩跑來跟我閑聊,吃到半道問我:“你結婚了沒有?”
這位小哥來自中東,但不是阿拉伯人,是不知道第幾代的歐洲後裔,歲數不明,比我小是肯定的。某日公司裏的眾姐姐們跟他開玩笑,問他的擇偶條件,人家啥也沒說,隻說了一句:“ She has to like sex 。”
老外在這方麵真夠直接的。
回到家以後,我把因為鬆了多年不帶的指環套在左手無名指上(不是婚戒,自己買的意大利三色金)。
另外的種種豔遇,還有一些,情節大同小異。
搬到卡爾加裏,大部分時間都在休養生息,沒有工作,也就沒有了工作場所的奇遇。但是對這個城市的初步印象,就是覺得應該把那些抱怨多倫多的歐洲移民都拉到卡爾加裏來,讓他們感受一下什麽是真正的“村莊”,那樣他們會覺得多倫多是一個多麽美好而正宗的“城市”。這個大山邊緣小小的城市的市中心,即使夏天,一到周末,除了 UPTOWN 的 17 AVENUE 跟河對岸的 KENSINGTON ,算是有點城市氣息,其他的地方空空蕩蕩像一座死城空城,行人稀疏,更別說冬天了。
這個城市,除了本地的土生土長的牛仔後裔,就是匯集了全世界最多的工程師們,律師和會計師們的性情生活也不比前兩者更豐富多彩,整個城市刻板有餘,缺乏人文和藝術氣質。
人與人碰撞是火花,車與車碰撞是災難。於是沒有行人的街頭沒有火花,更沒有綺麗的羅曼史。
某日硬拉著小蜜出來散步,出了社區便是大路,一輛集裝箱大貨車自南而北急急駛近。以我對西部牛仔開車風格的預測,我停了下來,打算讓他先呼嘯而過。
不料那大車居然停在人行道後,裏麵的司機高高在上,微笑著對我脫帽致敬,做了個“你請先”的手勢。
我一手拖著小蜜,施施然做淑女狀,一手把自己的遮陽帽脫下來回禮,衝他揮舞手臂。
兜了一圈回來,真是緣分,居然又是這輛車迎麵而過。我記得他,他也記得我,互相招手致意。
我回家,他開走,揮揮手,都沒帶走一片雲彩。
前日出門鍛煉,沿著公路連過四個社區,全程一個半鍾頭。走到某豪宅區,記起前一天有人在草地遛狗,幾隻狗在一起玩,沒拴繩,害得我繞道馬路對麵——我小時候被狗咬過,無論你怎麽對我說它們不會咬人,都消除不了我的心理陰影。於是在進入那片社區之前,我在路邊揀了根樹枝,萬一被狗“熱烈追求”也能對付到狗主人趕到。
我一邊快步走著,一邊揮舞樹枝做黃蓉狀,打算兵來將擋,狗來棒擋,把自己想象成絕代女俠,英姿颯爽。我走在道路左邊的人行道,迎麵開來一輛跑車,裏麵一位紳士倒也不老,不知何故頭發如愛因斯坦般白而長,衝著我微微一樂,舉手致意。我揮舞棍棒回禮,想想不對,把棍棒換手,再致意。
我接著往我的方向走,他接著往他的方向開。
西部大山邊緣的村莊,沒有羅曼史,人與車擦肩而過。
驚鴻一瞥。
不敢笑。不敢笑。蜜瓜吃飽了不小心撐一下自己不覺得,別人俄著再想想,就快撐不下去了。嗚嗚~~ 學法語了,要去蒙特利爾。
嘿嘿,本篇有點吃飽了撐的孤芳自賞自戀不絕的意思,列位同學不要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