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娃的果園
寫痛，你寫得過偶麽？
本文為《出國》雜誌“東張西望”專欄所撰
美國加拿大地廣人稀，是建立在車輪子上的國家，這個中國很多人都聽說過。在美加，基本上沒有車就等於沒有腿。很多自然的景點都建立在私家車觀光的基礎上。觀光客要麽跟著旅遊團走，要麽乘飛機落地後租車四處玩，要麽直接到某個度假村在景點裏玩個幾天，那就是真正的休養度假了，而不是“觀光”。
這邊的租車行生意相當好，還有異地還車業務，當然比本地還車要貴些。
這種地方，私家車的普及率相當高的。每個家庭至少要有一輛車，很多家庭有兩輛車，哪怕不工作的全職家庭主婦也要輛車開——上超市買菜，接送孩子上學放學，參加各類活動等，有車自然比沒車方便。
有些小孩子 14-16 歲開始學車，開著車去上高中上大學。
即使在私家車如此普及的美加地區，各個城市也要有自己的公交係統。因為私家車再普及，也不可能做到家庭成員每人一輛車。西方很多家庭，要麽不生孩子，要麽就生三個以上，這些孩子上學，打工，逛街，很多都要借助公交工具。
因為人口密度低，公交係統在西方是解決交通擁擠，納稅人出行方便的一種福利，是虧損的，享受政府補貼的。公交係統的雇員，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政府雇員，收入高，福利好，工作穩定。公交車在交通中享有優先權。比如多倫多的有軌電車（本地人叫 Street Car ）的門上都噴有“停”的字樣，隻要門打開，後麵的私家車都必須停在一定距離之外耐心等乘客上下車，電車開了，後麵的車才能跟著啟動。如果這個時候你超過去，司機把你的車牌抄下來，你就在家裏等著罰單吧。
公交係統屬於市政府管的，每個城市都有不同的特色。筆者有幸去過幾個城市，領教過不同的公交係統，在這裏具體說一下。
最省力不需要費盡了解和記憶的是多倫多的公交係統，簡稱 TTC ，是 Toronto Transit Commision （多倫多公車局）的縮寫，是由四條地鐵輕軌線，若幹有軌電車線和公共汽車組成。因為獨家經營，所以地鐵輕軌和公共汽車有軌電車沒有重複線路，一票製，可以互相轉乘。比如你先坐地鐵再轉車到某地，在買票進地鐵站的時候，要跟機器拿一張轉車票（ Transfer ），出站轉公共汽車的時候，把轉車票給司機看，就不要再另外買票。同樣的道理，如果你先上公共汽車，投幣後可以跟司機要一張轉車票，憑此票可以轉其他線路的公共汽車或者地鐵。
轉車票同方向線路半小時內有效。也就是說，在多倫多，你一次付錢隻能走單程，不能用同一張車票往返。
多倫多的公交線路設計，是最簡單最不需要動腦筋的設計。多倫多的道路是棋盤型井字型的，東西向南北向互相交錯，象農村的田野一樣整齊，公交線路的設計，基本上是每一條路上，都有一輛公車從頭開到尾。你要去某一地方，就像做數學題一樣，找準坐標，橫向乘一輛車，在某一點下來，再轉乘縱向的一輛車，到市內到任何一個地方，最多隻需要兩趟車就能把你送到目的地。
當然，不同的地段車的班次頻率不同，鬧市、主幹道車次多一點，稍微偏遠一點的地方車次少一點，但是最多不超過半個小時一班。
有一次筆者乘車去某地辦事，車子在多倫多東區的士嘉堡地區從北向南行駛。這個區大多是居民區，道路寬，白天也沒什麽人，一路經過的都是露天 MALL 。司機開著開著忽然把車停在路邊，打開車門走了出去。
整車的人都大眼瞪小眼，莫名其妙，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因為這根本就不是停靠站，也沒有警察上來找麻煩，大家都不知道司機唱的是哪出戲。過了一會兒司機端著一杯咖啡從路邊的咖啡店走出來，大家才恍然大悟，有些哭笑不得。
多倫多的公車駕駛員就是這麽牛，能把整車人放在路邊自己去買咖啡。
在多倫多，公交車票有幾種——月票，折扣票（一次買五張或者十張，比投幣便宜五毛錢），和日票（ Day Pass ，一天之內無限製多次往返）。在星期六、星期天和法定假日，日票可供一家人使用（兩個大人和最多三個小孩無限製多次往返）。
我去蒙特利爾辦事，也是借助公交係統出行。那邊的規矩大致跟多倫多差不多，隻是蒙特利爾的道路情況比多倫多複雜，它的線路設計跟多倫多不一樣——不是棋盤式的設計，密密麻麻，我也看不懂。但是我提前在網上找到轉車方案，抄在紙上，按照方案先乘地鐵，再轉公共汽車。
公車站就在地鐵口，因為有幾條線路在經過這裏，所以我上車後特地問司機，我去某某地，是不是坐這趟車。
司機指了指車下的一個人，示意要我下去。我還以為自己坐錯車，連忙下車。被指的那個人湊上來看了看我給出的地址，用英語告訴我：“就是剛才的那輛車，你再等一班吧！”
當時是冬天最冷的時候，蒙特利爾比多倫多冷得多。我差點氣傻在那裏——原來那個司機不懂英語，隻會說法語（蒙特利爾是法語城市），讓我下車去問那個工作人員，隻因為那人懂英語！
搬到卡爾加裏，一開始摸不清狀況，隻在家門口轉悠，沒出門。後來在網上找到城市公交網，才知道每天窗外天不亮就碰碰響的車聲是開往市中心的公交車，車站就在門口，十分方便。
卡爾加裏的公交係統比較像中國各個城市的公交線路，是呈放射狀，由市中心向城郊的各個居民區輻射的。卡城地廣人稀，地價沒有多倫多和蒙特利爾那麽金貴，所以也沒有地鐵係統，但是它有兩條輕軌線——其實就是地鐵在地麵上走。因為氣候嚴寒，人口少，車在地麵上運行，這裏的車廂設計也跟東部不一樣——每個車廂裏麵外麵都有一個按鈕，車停後，有人要上下車，隻有摁一下按鈕車門才會打開，沒人上下車，車門不會自動打開，這大約是為了節約能源吧。
另外，在郊區的居民區之間，有一種小公共汽車把附近的居民區跟公交大站和地鐵站連接起來，像極了以前筆者在國內坐的學校接送員工上下班的校車，這大約也是卡爾加裏的特色。
卡爾加裏因為有石油資源，顯得比多倫多財大氣粗，不僅僅票價比多倫多便宜很多，而且轉車票是一個半小時內有效，可以往返雙向通用。比如我去市中心購物喝咖啡，隻要在拿到票一個半鍾頭內完成並坐車返回，依然可以用那張轉車票，隻要花一張票價即可。
在多倫多，這是不允許的，一定要花兩張票價。
在多倫多，所有的地鐵口都有人值班，必須買票投票才能入內。在卡爾加裏，市中心的幾站是對所有人免票的，其他的站，也隻有售票機和檢票機，無人把守，買票檢票全靠自覺，沒人管你。但是有專門人員查票，萬一被捉住逃票，會有高額罰款，並且你的信用記錄會受到損害，可能以後找工作都有麻煩。
這一點，跟歐洲有些相似。
整個卡爾加裏的麵積不算小，但是這邊的房子結構跟國內不一樣，大多數是獨立屋，連體屋這種低層建築，除了市中心外，在郊區的居民區，甚至公寓都是三、四層的，所以人口不多。在人口不多的城市，基本不會有交通堵塞，公共汽車的班次也不可能多，這裏的公交車都是按照時間表準確運行，上下班高峰期，一刻鍾一班，非高峰期，半個小時一班。
所以每次出門，我都在網上查好本站停靠時間，提前一、兩分鍾出門即可。
因為卡爾加裏的公交係統是嚴格按照時間表運行的，常會有這種現象——司機把車子停在某一個站頭上，而站頭上一個人也沒有，司機和乘客都耐心地等幾分鍾，等時間到了再開車。
所以，卡爾加裏的公交車司機經常隨車帶著包，裏麵可能有飯盒，還有一本厚厚的小說——車子停靠在某個站頭的時候，他們拿起小說來讀。
第一次看到這種情形的時候，感覺特別逗樂——卡爾加裏的公交車司機，一定是加國最有文化的公交車司機！
圖片說明： 
P1 卡爾加裏無人檢票的輕軌站。可以看到車廂兩邊的開門按鈕。 
P2 輕軌穿過卡爾加裏市中心，雖然行使在公交專用道上，照樣要紅燈停，綠燈行。 
P3 這是個未來的輕軌始發站。通常輕軌站邊都會有停車場供乘客停車，有公交線路向周圍居民區輻射。很多大型的購物中心建在輕軌站的兩側。 
P4 這是通往市中心一個特色購物街的大型公交車，班次比較多。 
P5 這是連接周圍居民區的小 BUS ，非高峰期通常半個小時一班。
你要是看到卡爾加裏城鐵裏那些流浪漢就知道有多惡心了。以前城鐵的座椅都是織物麵料，總有很多可疑的痕跡留在上麵，怎麽清理也弄不幹淨的。現在都換成人造革的座椅，好很多。卡爾加裏城鐵有兩種車廂，老式的座位特別小，空間也很小，麵對麵坐，腿要收緊，否則對麵的人就沒地方放腳了。第一次坐這樣的城鐵的時候，我以為隻是市中心的觀光小火車，絕沒想到是城市公交的重要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