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娃的果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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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謂伊人(71) 接風

(2009-07-08 06:07:49) 下一個


何葭回上海後想給阿青和麗迪亞接風,卻被沈遠征搶先一步,在一家大型的湘菜館宴請這兩位遠方來客,並拉著何葭和張帆李春明坐陪。

事實上,是張帆讓李春明軟硬兼施地把沈遠征推上前台的。張帆這麽對丈夫說:“不知道這個遠征腦子裏到底想什麽?人家那邊張文東都打上門來了,他還不溫不熱,磨磨蹭蹭的,難道還要何葭倒著去追他不成?他自己的事這麽不上心,跟你結黨搞外遇倒來得個勤快,花頭花腦,十三點兮兮的,有病啊?”

李春明本來還想為沈遠征辯解幾句,可是張帆把火往他身上引,夾槍帶棒地搞株連,翻舊帳,嚇得他連忙拿起電話找沈遠征,一二三四五,當著老婆的麵把他罵一頓,說他遲鈍,不知好歹,沒有男人風度等等,就差沒開車去他家把他揪出來遊街示眾。

沈遠征聯係好飯店,給何葭打電話,何葭果然推脫。他把李春明和張帆搬出來,並且阿青和麗迪亞不知情,何葭不在的日子,沈遠征帶他們逛博物館,東方明珠,到處吃喝,彼此混得很熟,在一旁鼓動著何葭,不由她不去。

李春明自來熟,落座之後沒多久跟阿青聊得好像多年不見的老友。麗迪亞在努力學習普通話,操著生硬的語調回答張帆的問題,由於詞匯量有限,反應慢,說話速度也慢,讓人懷疑她的智商。

何葭在旁充當翻譯,遇到麗迪亞不懂得詞匯,用英語跟她解釋。

麗迪亞跟何葭說起英語來,又快語調又好聽,讓張帆又對她的智商充滿了信心。

李春明國家領導一樣拍著阿青的肩膀說:“老弟,你做這個決定算是太正確了。在中國發展算是走對了路。中國這幾年發展多快啊!遍地是黃金,就等著你們這些人來揀。你懂中文懂粵語懂英語,先幹個一年摸摸行情,找準目標做個大的,我支持你!”

說得好像他是開銀行的,要人脈有人脈,要資金能提供給他資金。

接著張帆敲山震虎,話裏有話地說:“阿青,你看人家麗迪亞多好的一個姑娘,現在你啥也沒有,人家跟你到中國來吃苦受累,將來你小子發達了,可別學某些人,翻臉不認人,一心想著再換個年輕的妹妹——”

李春明眼望窗外,裝作沒聽見。

阿青笑著反抗:“張帆姐你不要搞錯,是麗迪亞出來教書,我是跟著她走,不是她跟著我。”

張帆不隆冬一聲,筷子跌落在地,吃驚地看著何葭。

何葭點頭證實:“是這樣的。他們的事阿青媽媽反對,阿青執意跟著麗迪亞先去日本,再來中國。據說等他們有點基礎,不管阿青媽媽反對與否,他們都要結婚。”

張帆的預言沒說準,有些訕訕的。不過她有以最快的速度把自己的尷尬轉嫁給他人的本事,這下她的丈夫逃脫了,他丈夫的死黨沈遠征難逃厄運,被她冷嘲熱諷。她看著阿青稱讚:“真是少年英雄,有擔當,比某些隻會做逃兵的人強多了。”

沈遠征的道行比李春明還高,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隻是用眼角掃了掃何葭。

何葭給麗迪亞布菜,暗中用手敲敲張帆的腿,示意她不要過分。

阿青和麗迪亞在何葭的客廳裏住了一個星期,在任教的學校附近,五角場地區找了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搬了進去。

替他們安頓好,何葭回家看著空蕩蕩的客廳,遺憾地說:“才滿了幾天,又空空落落。”

張帆跟她一起回來,踢掉皮鞋在沙發上休息,笑著問:“何葭,你究竟對遠征怎麽樣?我看你還是有情有義的。那天我損他兩句,你心疼了?”

何葭替她泡茶,端過來回答說:“你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張帆,我警告你,做人不可以太過分。你這麽人前人後不給李春明麵子,老揭他底,當心他急了揭竿而起。”

張帆接過茶杯喝一口,笑著說:“好了,好了,我知道啦!我也明白老這樣不好,可是有時候看見李春明,想起那件事心裏就有氣,那些話不經大腦就往外跑。沈遠征是同謀犯,我看了也懊惱,不諷刺他幾句我心裏不痛快。”

何葭也笑:“好了,為了你一個人痛快,把兩個男人整得不痛快!沈遠征也算了,再不痛快也不能拿你怎麽樣,可是你們李光明不痛快的時間長了,可能會出去找痛快,到時候你再後悔就來不及了!”

張帆探聽敵情:“哎,何葭,你那個新追求者張文東怎麽樣?最近你們有沒有來往?”

張文東?他畢竟是個老板,自己的生意夠忙的。何葭這一陣公事私事雜七雜八,他們幾乎半個月沒見過一麵。不過隔兩三天,張文東會在晚上臨睡前跟何葭講電話,問候一聲,說些“我現在出差,這裏空氣真幹淨,月光很明朗”之類的話,抒情得可以跟瓊瑤阿姨比美,一點也不象個理科生。

張帆說:“我怎麽覺得這個男人有點懸?何葭,他一個做老板的,想嫁他的女孩子要多少有多少,怎麽拖到這麽大還沒結婚?別是個花花公子吧?三十多歲的男人跟女人談月光,我怎麽雞皮疙瘩一層層往外冒?”

何葭白她一眼:“張帆你沒救了你!你的生命裏隻有孩子老公柴米油鹽賺錢八卦,一點情趣都沒有了!”

張帆嘟噥著說:“反正我對於過了三十的不結婚的大男大女都持有歧視態度,總覺得他們怪怪的,變態了也說不定。”

何葭啼笑皆非:“知道自己是歧視,你還有藥可救。”

歧視?張帆看了看何葭,沒再說話。何葭這是還沒感受到歧視。她一向被保護得太周全。如果她能在婚姻市場兜一圈,就會明白什麽叫真正的歧視。

未婚的歧視離婚的喪偶的,沒孩子的歧視有孩子的,年輕的女孩和有財力的男人歧視“剩女”。

所以她不看好張文東對何葭的追求,這在中國,完全不符合常理,除非張文東有什麽特殊企圖。

那個周五晚上,何葭連續勞累,當晚覺得非常不舒服。沈遠征電話過來,告訴她第二天他爸媽在家裏請阿青和麗迪亞,要她早點過去。何葭答應著,掛了他的電話,又接到張文東的。張文東有絮絮叨叨講了超過半個小時,說自己星期六趕回來,請她吃飯。何葭回答說自己已經有安排了,改天吧。

張文東雖然有些失望,還是好脾氣地把這頓飯改在了星期天中午。

放下電話,何葭頭暈目眩,以為自己隻是疲勞過度,睡一覺就好。不料第二天早上她不但沒有解除疲勞,反而感到渾身酸痛,暈暈乎乎,口幹舌燥。

她想喝水,但是飲水機在客廳。掙紮著下床,隻覺得頭部的神經一抽一抽地痛,她一個踉蹌,幾乎摔倒在地,所幸用手撐著床才沒倒下。

她忽然明白過來,原來自己生病了。

她披上睡袍,扶著牆挪到客廳,給自己倒杯熱水,又蹲下身在抽屜裏找藥。

這個時候她聽到外麵有敲門聲:“葭葭,你在不在家?你還好嗎?”聲音焦急。

何葭開口想回應,聲音在喉嚨裏嗚嚕嗚嚕,就是發不出來。她想站起來去開門,人才起了一半,隻覺得眼前發黑,金星亂冒,一下子跌倒在地。

模模糊糊之間,隻聽到門外似乎有鑰匙響,接著有開門的聲音,一個人急衝衝地衝進來,先看客廳,何葭當時倒在沙發後麵,那人什麽也沒看見,又奔到臥室,還是沒看到人,再接著進廚房衛生間,急了,又跑回客廳,終於看到了恢複意識正在掙紮著要爬起來的何葭。

他衝過去把她扶起來問:“葭葭,你怎麽啦?”

何葭無力地靠在他身上,沙啞著嗓子說出四個字:“病了,難受。”

這個音量,在門外的人是無論如何聽不到的。

來的正是沈遠征。他星期六早上回到媽媽家,等到中午,阿青和麗迪亞都到了何葭還沒去,感覺不對,打電話,沒人接,打手機,也沒人接,隻好親自趕過來看個究竟。

沒想到看到她這副狼狽的樣子。

單身的人最怕什麽?最怕生病,這一點沈遠征深有體會。他把她半抱半扶地放進沙發,摸摸她的頭,很燙。他給她倒杯水,喂她喝下,然後到抽屜旁邊去找藥。

何葭自從回國還沒去過醫院,抽屜裏的藥大都是她從加拿大帶回來的,林林總總的洋藥名,不知道哪個是退燒的。

沈遠征把抽屜合上,到臥室裏去找件軟軟的外套給她穿上,對她說:“我送你去醫院掛急診。你這不知道是什麽毛病,光吃退燒藥沒用。”

何葭搖頭:“估計是感冒引起的發燒。”說得吃力無比,聲音微弱。

沈遠征說:“你這麽大的人了,感冒都能讓你發燒,那肯定不是普通的感冒。”

不由分說,把她背起來就走。

何葭的頭垂在他那寬厚的背上,感覺他關門,鎖門,一步步地下樓梯,仿佛又回到童年的時候,有一次她跌傷了腳,他背著她下樓,用自行車送她去上學。那個時候,他也還是個孩子,雙肩並不強壯,在父母麵前逞強說他背得動。

在學校裏,他跟李春明一起,輪流背著她下樓上廁所,在女廁所門前停下,由女同學扶她進去。

沈遠征背著何葭,感覺有熱辣辣的液體落在脖子上,一滴,兩滴,三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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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代蜜瓜 回複 悄悄話 論壇直接可以上(個別敏感的除外),博客上不去,偶是從“我的日記”裏上來滴。

國內想腐敗哪裏都可以腐敗,嘿嘿
唐朝胡蘆 回複 悄悄話 不好好的在國內腐敗, 還想了寫文章。 浪費。在國內如何上文學城? 哪還有腐敗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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