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8 (211)
2009 (325)
2010 (320)
2011 (163)
2012 (36)
2017 (1)
2018 (1)
三個月後何家結束培訓,回上海走馬上任。她住回自己家,每天上下班由司機接送,一個人吃飯總是好湊合,她在國外已經養成簡單的生活習慣,大多數時候就著一碗湯吃一塊自製三明治,看看書,上上網,看看電視新聞就上床睡覺。
日複一日,周而複始。
周末的時候去姑媽家,在兩老跟前承歡。姑媽喜歡養花養草,何葭投其所好,自己也養了一些,跟姑媽去交流養花經。
“玻璃海棠不能拿到房間裏,兩天葉子就不紫了,開始出現那種病態的綠。”
“蟹爪蘭掛在東邊窗台就可以,屬於半陰植物,開的花可漂亮,又容易活,我給你插了一盆。”
如此種種,如數家珍。
姑父上老年大學,在練毛筆字,她也拿張紙在旁邊比劃,如何運腕發力,虛心討教,哄得老人家誨人不倦,龍顏大悅。
隻有對沈遠征似一般朋友,仿佛兩人隻是點頭的交情。見了麵問候一聲,隨口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聊聊天氣,各自的工作再無別話,分別走開。偶爾吃飯的時候他會問一句:“工作怎麽樣?還順利吧?”
她一邊盛湯一邊說:“還行,馬馬虎虎。”
也就這麽幾句話。他去照顧維維,維維不在就鑽進自己的房間去看碟;她收拾好碗筷又回到桌前執筆煉字,凝神靜氣。
新工作一開始總是緊張的。何葭前麵幾個月要適應新同事新環境,摸清公司的基本運作情況,非常忙碌。她在公司的地位基本上跟總經理平行,所以沒有人妄想要跟她交朋友,都對她畢恭畢敬,客客氣氣,她不是不寂寞的。
有一天張帆問她工作如何,跟同事關係如何,有沒有人表示好感等,何葭苦笑一聲說:“高處不勝寒。”
張帆跟她八卦:“真的,女人到了一定年紀一定地位,再找合適的人也難。這個年紀的男人,事業有成了,可是也都結婚了。就算沒結婚的,離婚的,也都喜歡找水靈靈年輕的妹妹,小鳥依人,讓他們很有成就感。你這樣的跟他們一個級別的職業女性,他們害怕不能壓服,所以會望而卻步。”
何葭啼笑皆非:“我現在不考慮這個問題。”她下意識地看看手上的戒指,還是下不了決心把它們取下來。
張帆趁熱打鐵:“你現在一個人,遠征也是自由身,為什麽不給他一個機會?”
何葭把目光從九天之外收回來,說:“感情又不是什麽東西,說收就收,說放就放。”
張帆還想再勸,看她手摸著戒指臉色不好看,連忙把未說出口的話咽回去。
這樣,生活走入一種程式,卻也過得飛快。早上八點出門上班,下午七點能回到家裏。月頭月底的時候發工資,結帳,要忙碌一些,跟加國總部開電話會議的時候要加班到十一、二點,張弛有致,有條不紊。
何葭逐步按照加方的要求對財務進行改革,使之在不違反中國稅務製度的前提下向加方的習慣靠攏。她在工作中對同事和顏悅色,但是原則問題絕不妥協,有種不怒自威的氣質,令人信服。
一日一個 供應商,摸不清狀況,幾次三番地把發票做錯,被財務部打回票。公司負責的采購的業務員不得要領,廠家的業務員也不得要領,最終那個工廠的經理親自找上門來,幾乎跟負責的會計人員吵起來。
何葭聞聲從裏麵辦公室出來,問清楚情況,把那經理請進自己辦公室,拿出別的工廠的發票,逐一講解給他聽,說:“這本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隻要按照我們公司的要求填寫發票,馬上就把錢劃給你。”然後轉頭責備采購,“難道你沒跟他們說明白?惹這麽大的誤會。”
那經理是個久經江湖的聰明人,一點即通,回頭對自己的業務員說:“怎麽我一聽就明白,你搞了個把月還沒搞懂?”又對何葭說:“對不起,我們這個業務員才參加工作,摸不清狀況。希望這件事不要影響兩家的合作。我叫張文東,認識你很高興。”
說著遞上自己的名片。何葭看了看,隻見上麵有董事總經理的字樣,應該是工廠的老板。
何葭也遞上自己的名片,說:“我叫何葭。希望你不要誤會是我們工作人員故意刁難。”
張文東連忙道:“哪裏會,哪裏會。”
於是周五下午快下班的時候,何葭接到一個電話:“我是張文東。何小姐能不能賞光吃頓便飯?”
何葭記得這麽個人,笑問:“張先生,錢拿到沒有?”
如果隻是通過電話不看表情,何葭的聲音溫柔圓潤,十分悅耳。
張文東說:“我們按照要求改了發票,已經拿到錢了。這次要多謝何小姐。”
何葭說:“不客氣。這也是公事公辦,不必謝我。吃飯就大可不必了。”
張文東連忙說:“何小姐,這頓飯絕對不是賄賂。我們倆在業務上沒有什麽牽連,你也不是下單的采購,絕對沒有什麽違背貴公司規定的地方。我隻是表示一下對你的敬意,請你不要推辭,給我一個麵子。”
大約做老板在外麵混的,說話都很有技巧,讓人推托不得,何葭一時不知道該如何應付,沉吟著。
就在這個空檔,張文東接著說:“何小姐為人處事,讓人如沐春風,我有心交個朋友,請無論如何要賞光。”
話說到這個份上,似乎再推托就矯情了。何葭思忖半天,才緩緩說:“那好吧,你晚上七點去我家接我。”然後她說了個地址和手機號碼——她的名片上隻有公事電話。
那邊張文東放下電話長舒一口氣,不停地抹汗。
何葭下班後由司機送回家,衝了個澡,換上一套休閑服,坐在沙發上邊瀏覽報紙邊等電話。
七點整,張文東打電話過來,說他的車子在門口等。她拎起包下樓,看到一輛閃亮的黑別克停在弄堂的大門外。
何葭所住的老式房子,一排排的類似今天的聯體別墅,每一排都有一個大門。
張文東看見她,朝她揮揮手,走出來到另外一邊替她打開駕駛座的門。何葭本來想坐進後座的,見他如此,隻能坐到前麵去,習慣性地扣上安全帶。
張文東坐進去,看著她微微一笑——這個女人換了一身衣服,好似換了一個人,跟上班時的那個製服女人是完全不同的風格。他笑問:“你信不過我的駕駛技術?”
何葭一本正經地說:“大約等下要上高架吧?那個時候車速還是蠻快的。小心點總沒壞處。”
張文東點點頭又問:“何小姐喜歡不喜歡湖南菜和東北菜?”
何葭說:“除了人肉,我什麽都吃。”
張文東笑得往後一仰,說:“那麽我帶你去徐家匯的一個小飯店,專做湖南菜和東北菜,何小姐覺得怎麽樣?”
何葭說:“我沒意見。”
張文東飛速上高架,異乎尋常地順,居然沒有堵車。雖然飯店在一個小小弄堂裏,還是高朋滿座,看來口碑是不錯的。
張文東帶她走進早已經訂好的小小間隔裏,讓何葭點菜。
何葭說:“我不懂湖南菜。你負責點,我負責吃好了。”
張文東點了剁椒魚頭,臘肉蒸黃鱔,東北酸菜粉條和一罐海鮮土雞野菌湯。他征求她的意見:“你還需要別的什麽嗎?”
何葭說:“夠了。我估計這些都吃不完。”看來他不是個出來就擺譜的男人。
他又問她喝什麽酒。她說不喝酒,要麽來點鮮榨果汁好了。
、
於是他陪著她喝果汁。
菜陸續上來,何葭嚐一口,讚賞不已,連忙低頭苦吃,辣得不得不用紙巾抹汗。
張文東問:“何小姐從加拿大回來?”
何葭說:“是啊,人都變粗線條了。”
看得出,她確實不象某些上海女孩子那樣裝嬌嗲,裝文氣。
“何小姐在哪裏上的大學?”
“上外。你呢?”
“我交大畢業。我老家在浙江。”
“那一個人在上海,也挺不容易的。”何葭想起錢仲明,不知道他如今怎麽樣了。
“最難的是頭幾年,現在都過去了。”何文東輕鬆地說。
中國人在國外,跟外地人在上海一樣,頭幾年哪個不辛酸?時間長了也就好了。
何葭問:“那麽在上海安家了吧?”
張文東反問:“什麽叫安家?買了房子就算安家了嗎?我媽媽說,女人在哪裏家就在哪裏——所以我現在還沒有家。”
何葭吃驚:“你單身?”他看上去有三十四、五的樣子。中國男人,有幾個在這種年紀還是單身的?
張文東試探地問:“你也是吧?我聽人家說你是單身。”
看了看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何葭覺得這頓飯是不該吃的。
網址給文學城濾掉了,看不到。
不過看你們這麽熱鬧,感覺卡城華人文化和生活太不豐富多彩了。
我們在華盛頓湖邊揀過普通的貝殼,但沒去挖過你說的這個比較高級的“象鼻貝”:)
昨天去參加了一個陝西小吃會,說是陝西小吃會,其實全國各地哪兒的人都有,真正的陝西人倒沒有幾個。有20幾家人,做的東西味道都不錯。
http://www..com/article_t1/Seattle/31537535_0_1.html
啥呀?這山地氣候實在是太變化無常了。
據說你們村裏的人都喜歡趕海,你們有沒有帶著孩子去挖過象鼻那啥——一種貝類?
是在考慮。不過現在蜜瓜最重要的任務是每天要出汗,順帶減肥,然後再練瑜伽。
身體強壯了能讓許多毛病不戰自退,厚厚
不是事關生死的大病,但是很磨人。
差不多好了
快了,前一陣有反複,希望這以後不再反複。等病完全好之後蜜瓜試著做個總結,讓有同樣病情的姐妹們有個借鑒和參考。
你不知道,前一陣蜜瓜以為自己得了血液病,差點嚇死,嗬嗬。
羨慕中.......真是神仙過的曰子,又生活在風景如畫的地方。
隻是掐架太費時了。
很高興貴體康複了,so go back to work, would you? :)
那個那個,最近主要任務集中在加強身體鍛煉,每天兩次出去散步,其餘零碎之間用來做家務和寫小文章外加掐架,所以腦子有點短路。
不過值得欣慰的是,在蜜瓜的不懈堅持下,身體狀態大為好轉,希望不久可以重新開始。
偶剛散步回來,半路遇到下雨,回到家太陽卻出來了,你說說看,這卡城的老天爺也跟蜜瓜過不去。
豈有此理!
潮來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