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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遠征的兒子叫沈嶽維,小名維維,正是上幼兒園的年紀。平時他跟著陸小雅,周末沈遠征接過來跟爸爸及爺爺奶奶團聚。
何葭從來沒見過這麽調皮的孩子。弗萊德的外甥大偉和外甥女小雨算是調皮的了,可是維維比他們倆加起來還厲害。
隻要他一來,靜悄悄的家裏立刻變得熱鬧起來,一會兒椅子砰的一聲倒了,一會兒咣當一聲,廚房裏的鍋子掉地上了,把何葭嚇得心驚肉跳,衝進廚房看看那些鋒利的刀有沒有藏好,怕他翻出來割傷自己。
沈遠征衝進廚房把兒子拎出來,但是對他毫無辦法。也許是覺得父母離婚虧欠了這個孩子,大家都對他寬容度極高,不忍苛責。
於是越寵他越囂張,得寸進尺,滿家搞得烏煙瘴氣。
李春明和張帆有時候會帶著兒子過來跟維維一起玩。張帆的兒子叫李望成,小名成成,比維維小一歲半,還算能玩在一起。每到這個時候,家裏會消停點兒,隻把他們都放在一間屋裏,由著他們作天作地,大不了他們散了以後再打掃戰場。
不過兩個男孩子在一起,一會兒就會爭執起來,輪流跑過來告狀。維維大,經常仗著身體優勢欺負成成。
張帆感歎:“還好現在一家就一個。如果誰家裏有兩個這樣的祖宗,怎麽受得了?”
李春明不以為然:“我們那個時候兄弟姐妹多,不也一樣打打鬧鬧長到大?兄弟姐妹之間的感情,越打越深。”
張帆翻翻白眼,對何葭說:“李春明整個一個農民,整天想多子多福!”
姑父姑媽帶著兩個男孩子出去買菜吃冰淇淋,屋內隻剩下四個大人,李春明笑嘻嘻地問何葭:“葭葭,你跟本公司還當初簽了服務合同,打算什麽時候履行?”
何葭一愣,沒想到他會在這樣的時間這樣的場合舊話重提。她想了想,才說:“已經過了時效,就算你到法院起訴我都沒用。”
意思是你不要在這件事上糾纏了,我是不會去的。
李春明嬉皮笑臉地說:“這是怎麽說呢?怎麽上升到法律高度了?葭葭,你是不是怕我們公司出不起好價錢?”
何葭臉色微微地變了,心裏決定下次李春明和張帆再帶著孩子到家裏來,她就躲出去。
沈遠征一直在旁邊沒有出聲,這個時候過來打圓場,對何葭說:“你還記得上次在多倫多去你家的那幾個人吧?”
“記得。我還有他們的名片呢。”何葭臉色稍緩。
“他們知道你回來,請你吃飯。這幾個人轄區下有很多外商獨資合資企業,也許會有什麽機會。”沈遠征輕聲建議。
這個飯局何葭跟沈遠征去了。無論在哪裏混,人脈很重要,何況是本地土地爺,焉能不拜拜山頭?
這頓宴會最大收獲就是從工業主管口裏得知他轄區內的一個加拿大資本的工廠在招加方財務總監,並且積極要為她投簡曆。
何葭把簡曆修改到盡善盡美交給沈遠征。不久她接到廠方的麵試通知。麵試時間居然安排在晚上,在廠裏通過電腦通話網絡,接受加方的遠程麵試。
加方總裁是個中年男人,叫理查德。所有的問題都問完後,他又問:“請問你認識弗萊德 約翰遜嗎 ? ”
何葭非常意外,回答:“那是先夫。他去世已經一年多了。”
理查德說:“那真是太遺憾了。我讀 MBA 的時候,他曾經教過我兩門課,印象至深。”
何葭拿到這個職位,被派回多倫多培訓三個月。
她準備行李起身,打算回來後就搬家,回到裝修一新的老房子單住。她本來要把房子托付給張帆,讓她定期去給她開窗通氣。張帆推托說:“我住得離你那麽遠,多不方便?不如你還是給遠征,他離你家近,順路的事情。”
何葭躊躇。沈遠征從張帆處得到訊息,主動從她手裏要過鑰匙,保證一定在她回來前去除所有的裝修異味,讓她一回來即可入住。
何葭一邊在這邊公司裏報到上班,一邊逛街采購,搞得張帆取笑她:“怎麽好象當年去留學一樣,買這麽多東西?你去三年還是三個月?”
何葭不動聲色地回答:“買些給家人的禮物。弗萊德的爸爸媽媽,妹妹妹夫,還有大偉和小雨,他們都很喜歡中國的東西。還有陳珊,對了,阿青和麗迪亞在日本的合同也到期了,也在多倫多呢。”
張帆不再說話。何葭的一段異國婚姻,已經讓她把多倫多視為第二故鄉,弗萊德的家人都成為她的親人。
何葭飛多倫多,阿青開車帶著麗迪亞去接機。他的個頭似乎又竄高一截,人又黑又壯,看上去跟麗迪亞越來越像天生的一對。
她愛惜地看著他說:“怎麽搞的?好像你去的不是日本,是非洲!”
麗迪亞說:“我們一有假期就去旅遊,幾乎走遍了日本,想不黑都不可能。”
何葭饒有興趣地問:“下一站是哪裏?韓國?”
不等阿青回答,麗迪亞興奮地說:“是中國上海!姐姐,我們不久要在上海跟你見麵了!”
何葭非常意外,旋即笑著跟她擁抱:“歡迎去上海!我帶你去吃大閘蟹!”
阿青在旁邊抗議:“什麽意思?難道不請我去?”
三個人相視大笑。
阿青把何葭送到公司給她訂的旅館內,放下行李,把麗迪亞送回家才載著何葭回家拜訪陳珊。
何葭問:“你媽媽還是不肯接受麗迪亞?”
阿青無奈地說:“老頑固,沒辦法。葭葭姐,我真受不了她!”
說得何葭一笑。
何葭去公司報到,開始緊張的培訓工作。她要適應這邊的作息時間,強製性地倒時差。這樣工作了一周,在周末的時候,終於把時間調整過來,去看望約翰和安娜。
維多利亞跟丈夫帶著大偉和小雨也過去跟何葭見麵。兩個孩子還認得她,叫著舅媽撲上來。
何葭感到,自己對這兩個小天使比對沈遠征的兒子維維更有感覺。她蹲下身抱緊他們,把禮物拿出來給他們看——給大偉的是一套小小的長袍馬褂,給小雨的是一件中式背心。
維多利亞幫他們穿上,全家人都哈哈大笑。
何葭送約翰和維多利亞的老公各一條男式羊絨圍巾,送給安娜一件羊絨衫。她送維多利亞的是一條真絲素緞的旗袍領無袖連衣裙,可以做晚禮服穿。
維多利亞在安娜的臥室換上,興奮地衝出來尖叫:“葭,葭,你怎麽知道我的尺碼,居然這麽合身!”
何葭微笑著說:“我們倆身材差得不太多。售貨員告訴我,這條裙子是斜裁,彈性很大,尺寸稍微差點不要緊。”
吃完飯,何葭坐在安娜身邊陪她聊天,說了自己在中國的情況,以及現在來多倫多是培訓,三個月後要回中國去工作。
安娜看她左手無名指上依然帶著兩隻戒指,拉過她的手說:“親愛的,把戒指脫下來,讓弗萊德慢慢地退出你的生活吧。你要向前走一步,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
何葭細長的手指輕撫著那兩枚戒指,輕聲說:“我在中國一直很忙,沒有時間考慮這些。”
安娜拍拍她的手,婆媳倆的手交疊在一起:“弗萊德在天堂裏看著我們呢,葭。我們生活得快樂他才能高興。”
這個時候何葭心裏想,有個信仰真好。宗教能給人以心靈的寧靜,使人得到安慰。
她看著安娜,這位母親頭上的白發比她跟弗萊德結婚的時候要多,神情要蒼老,但是她的精神似乎已經完全恢複了過來,神情間已經不再有深切的哀傷和悲痛。
大約是宗教的力量讓她得到支撐,一步步走完她餘下的生命;也許是丈夫,剩下的這些兒女需要她的精神支持,她不得不強打精神盡做妻子做母親的責任。
看了約翰和安娜,她覺得她的心放下一大半。她想起在上海的姑父姑媽。姑媽一向想要個女兒,她曾經被寄養在姑媽家,姑媽待她像親生女兒一樣。這次她回去,感覺兩位離休老人身體已經大不如從前,也許哪一體他們會遇到什麽樣的意外,他們的日子過一天便少一天,她要用她餘下的生命好好孝敬他們,不讓自己的生命留下遺憾。
父親的死,一直是她心中難以訴說的痛。她為了自己的感情,去國離鄉那麽多年,他生病她不知道,他病臥在床的時候她遠在加拿大,他已經不行了她才匆匆趕過去,差一點跟他擦肩而過。
如果她回去的時候父親已經昏迷,不能夠再跟她說話,她都不知道這一輩子該不該原諒自己。
她不能再讓自己重複這種遺憾。她要像對待親生父母那樣對待姑媽和姑父。
那個周六的下午,何葭坐在多倫多安大略湖畔弗萊德父母公寓的客廳裏,這麽對自己暗暗發誓。
這一次把女主寫得比原來豐滿點。
標準普通話啊
魚——釣魚
麻——打麻將
黃——黃色(估計幾個人在一起看黃片或者講黃段子,厚厚)
蜜瓜,那個魚麻黃幫是哪裏的方言阿?:)很有趣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