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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的一聲,何葭腦子一片空白。她放下菜刀,轉頭望住趙豐,有些茫然地問道:“你說什麽?”
趙豐語帶嘲諷地說:“模樣長得也不難看,怎麽人家就不要你呢?你為什麽不檢討檢討自己做女人失敗的地方?”
何葭機械地挪動幾步,走到桌邊坐下,目光從趙豐臉上轉向料理台,眼神裏沒有內容。
她沒說話,不知道想些什麽。
趙豐覺得自己一顆子彈正中要害,心中有些得意,想再接再厲,收服眼前這個驕傲的公主。
他接著喋喋不休:“跟自己的表哥——真惡心。你們家裏人知道不知道這件事?上次來的那個堂哥,知道——”
“住口!”何葭顫抖著迸出一句,有些聲嘶力竭,“你給我住口!”她應該慶幸自己這時已經遠離料理台,否則很可能會揮刀過去,砍了眼前這個無恥的男人。
一把刀在心裏攪是什麽味道?大概不過如此。
趙豐永遠不知道自己該在一種什麽情形下打住,兀自叨叨不止,“人家不要你了,你還把那個磁帶帶在身邊,如同寶貝似地收著。哈哈,請跟我來,跟到哪裏去?你們這種關係,能跟到哪裏去?!”
嗬,原來是那盤磁帶給他聽到。是,那盤磁帶上錄有他們嘻嘻哈哈清唱的聲音——請給我來。
往日的山盟海誓,變成今日不相幹的人嘲笑諷刺她的武器。
沈遠征,沈遠征,她是不是該恨他一輩子?!
“你怎麽可以亂翻我的東西?誰給你這個權利?”何葭感覺自己的全身發冷,在簌簌發抖。
趙豐避開話頭,雜七雜八,沒有主題地亂放利劍:“有了一次失敗的教訓,就該檢討自己的錯誤,做個好女人。”
他心裏為自己不值。自己是第一次,可她已經不是處女,怪不得表現得經驗豐富。他已經分不清楚自己想表達什麽,嘲笑他們表兄妹之間的不倫,還是覺得她做女人失敗,所以被拋棄?
他自己也很矛盾。他喜歡這個女孩嗎?他憤恨她的心從來不在他身上?他不知道,他隻知道這些沒有頭緒的話不由自主地自嘴裏洶湧而出,不受控製。
何葭不可置信地問道:“你就為做飯,洗衣服這種生活瑣事,說出這麽惡毒這麽傷害的話來?”
怎麽可以切開將要愈合的傷疤,展露出血淋淋的痛?誰給他這種權力?
趙豐說:“人走彎路不要緊,但是要總結教訓,不要再走同樣的彎路。”趙豐那個時刻似乎理清自己的思緒,放緩語氣,語重心長。
他想他是愛她的吧,還希望她能有所改變,願意跟她在一起。他家中的父母曾經多次托親戚朋友給他介紹對象,從縣城裏的幹部,教師之女,到附近鄉村裏考出在外念大學的女孩,都有,他一個也沒看上,是否因為心中對這個女孩情有獨鍾?
她嬌俏,漂亮,不乏溫柔,氣質獨特,做他的妻子並不給他丟麵子,隻是,她似乎缺乏作為一個妻子的某些基本品質。
做妻子的基本品質又是什麽,趙豐也說不清楚。
趙豐語氣變得柔和的時候,何葭卻似靈魂附體,變得強硬起來。她像一頭被獵人射傷的小野獸,眼睛裏閃爍著自衛和不信任的光芒。她惡狠狠地盯著他問:“誰規定的一定要我去洗衣服?誰規定的一定要我做飯?你可有付我工錢?”
“你看,你看,還不吸取教訓!”趙豐覺得自己真是枉費心機。
雞同鴨講。
很多人很多時候,他們說著同一種語言,用著同一種文字,卻永遠無法明白彼此的思想和靈魂,無法溝通和交流。
那是一種無力的感覺。
這個時候她才真正明白堂兄何偉對她說的話:“結婚一定要慎重。你挑選的結婚對象,一定要能承擔一個男人的責任,養家,嗬護妻兒,做你的好丈夫,做你孩子的好父親,做你父親的好女婿,在你失意的時候永遠站在你身後支持你,缺一樣都不可以。”
她真慶幸她到目前為止還沒動過嫁給他的念頭。一個對女人缺乏最基本的尊重的男人,不配做這個女人的丈夫,無論他是多麽學業出色,事業成功,克勤克儉,努力奮鬥。
何葭扯下圍裙扔在飯桌上,轉身下樓,開門出去,眼淚止不住流了滿麵,全身抖個不停。她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他怎麽可以這樣,他怎麽可以這樣。他怎麽可以這樣蹂躪別人的感情,他怎麽可以這樣踐踏別人尊嚴。原本要靠著取暖的兩個人,卻隻能感到徹骨的寒冷,在這美麗迷人的多倫多的夏季。
小區裏有洋人居民在房前收拾花草,把夏日的前院裝點得五顏六色。華人門前都是磚鋪地或者水泥地,他們忙著賺錢忙著生存,無心搞這些錦上添花的閑情逸致。
何葭走出小區,混入皇後街熙熙攘攘的人流。
皇後街上熱鬧非凡,兩邊的櫥窗爭先恐後地出奇製勝,力求吸引過路行人的眼球。本地人熱愛自然,喜歡室外空間,飯店咖啡館的外邊搭了棚子或者陽傘,用臨時柵欄隔出一塊小小露台裏路邊坐滿了吃飯喝咖啡的人,大多數是成雙成對。他們的笑臉如同微風一般宜人,可是跟她全不相幹。
她與歡樂絕緣已久。她是歡樂的絕緣體。
她買杯咖啡坐在路邊喝。一個年輕棕發男子走過來問:“我可以坐這裏嗎?”全身都是棕色,眼睛閃閃發亮,看起來英俊迷人。
左手無名指沒有戒指。
她點點頭。他試探地問:“日本人?韓國人?”
她搖頭:“中國人。”
他笑,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一個大國。”
她在想他們這些人為什麽沒有煩惱?為什麽總是陽光燦爛地笑?他接著問:“你從中國哪個部分來?”
她說:“上海。”
他笑意更深:“美麗的城市。”
老外們知道的最多的三個城市——北京,上海,西安。
何葭也露出微笑:“去過沒有?”
她心情略好。
“我媽媽不讓我去。”那男人似乎有些天真。
何葭非常意外。一個國外的成年男子,人高馬大,說出我媽媽說如何如何,總令人覺得有些滑稽。
“是不是以為中國人是男人長辮子,女人全是小腳,個個會武功?”何葭覺得好笑,拚命地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有人好奇地看過來。
小夥子給她笑得不好意思,撓頭說:“還有黑社會——你知道, 年紀大的人總是這樣,總以為電影裏的故事是真的。”
趙豐年紀並不大,可是也墨守成規,拒絕接受對自己不利的理論。她歎口氣起身,對小夥子說:“你慢用。晚安。”
那小夥子還想說什麽,何葭已經消失不見。
我說話一向不好聽,或許應該改為:何葭因為耐不住寂寞才和趙豐在一起,並沒有長遠打算。而趙豐卻以為自己得到了何葭,現在要“管教管教”老婆了。當然何葭以前忍讓的舉動間接造成了趙豐的誤會。
這麽可惡的趙豐,拜托蜜瓜好好收拾他!
寫得好,讚一個!
都是電腦惹得禍
不過馬甲多漂亮亞
眼熱一個:)
別換,這件馬甲很漂亮。。。
那啥
瓜妹
適當的時候給他一刀
別再讓這東西緊著惡心別人!
這樣的小人我還真的見過呢
在瓜妹這邊在一次看到
雖說是小說人物
好像也不是稀罕之物了
“何葭本來就是拿趙風解悶的,趙豐卻當真了”——這話都不知道該咋回你好了,嗬嗬。
NND!幹完活又忘了換衣服!!!
SNOWFLOWER 說的對,以後生活在一起,這小趙就是會verbal abuse.
這種abuse對人的精神摧殘,程度不比拳腳的ABUSE來得低。
葭葭不會有事吧?!擔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