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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吻,因思念而熱烈,因絕望而綿長。
何葭緊緊地抱著 ] 遠征說:“我們出國吧!出了國沒有人知道我們是誰。我們可以不結婚,不生孩子,隻要住在一起就行了。”她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沈遠征說:“葭葭,有些事情不是你我想象的那麽簡單,而且我們也得不到家人的祝福,尤其是你父親的祝福。”
何葭說:“我不在乎什麽祝福,我就是要跟你在一起。沒有祝福,那我們就不要這些祝福。”
沈遠征道:“舅媽離開以後,舅舅身體一直不好。葭葭,你真的舍得離開爸爸不管他嗎?”
是,他們父女如今相依為命。那一日在救護車裏,蒼白消瘦的父親緊緊地攥著她的手微弱地說:“葭葭,不要離開爸爸。”
何葭感到絕望無邊無際地向她壓過來。眼前的男人近在咫尺,可是她永遠得不到他。她隻能緊緊擁抱他痛哭。
沈遠征苦澀地說:“葭葭,我對不起你。你要恨就恨我吧。”
何葭越發痛哭。
沈遠征輕輕地拍著她的背,說:“葭葭,葭葭,你會有新男朋友的,終有一天,你會有新的感情,會把我忘記。”
她會把他忘記嗎?什麽叫心如刀割,他如今已經體會。我們在人生旅途,選擇了多少錯誤。
如果忘記這麽容易,這世上哪裏還會有傳唱千古的詩詞?
何葭哭得滿臉是淚,一把鼻涕一身汗,幾乎虛脫。
沈遠征給何葭絞塊熱毛巾,倒水,然後走出房間,到樓下給李春明打電話。
張帆不久就來了,給沈遠征使個眼色。他們倆到門外。張帆看著沈遠征紅著的眼圈,低聲說:“陸小雅臉色很不好看,你當心點。”
沈遠征點點頭,說:“拜托你了。”
張帆回房。何葭已經去衛生間洗澡。過了一會兒出來,自行李中拿出文件來,把今天在深圖找到的數據填充進取。她對張帆說:“麻煩你拿到商務中心幫我複印一份。”她的臉又紅又腫,確實不方便見人。”
張帆去了不久回來,何葭已經開了電視在看。
張帆也去洗了澡,回來上另一邊了床,想了想 , 看著何葭說:“現在陸小雅跟沈遠征走得很進,沈遠征公司的同事,身邊的朋友都當她是他的女朋友。”
何葭不響。雖然她做好心理準備,可是心中仍似被人插上一把匕首,攪了幾攪,血肉模糊。
張帆接著說:“我從來沒有看到過哪個女孩勇敢如她,這樣追求一個男人。”
何葭道:“在愛情上,女人通常比男人要勇敢。”聲音嘶啞。
張帆過了一會兒又說:“何葭,不要怪遠征。你們是沒有前途的。我看得出他很後悔很自責。他來深圳不久,工作剛剛安頓下來,生了一場大病,高燒不退。我跟春明都在外地出差,不知道,他就一個人在宿舍裏挺著,差點死掉。後來陸小雅從西安過來,先去他那裏看他,才叫了救護車把他送到醫院。這麽久以來,我都沒見他開心地笑過。”
何葭的心如同有貓爪在抓——那個時候,他是不是覺得無顏麵對,一心求死?
“陸小雅也很不容易,”張帆說,“那麽漂亮驕傲的一個人,放下身段,無怨無悔地為他做事——她為他做飯,為他洗衣,對他關懷備至——一腔熱情,就算是石頭也會被熔化。”
嗬,這些事情,都是沈遠征為她做的。他給她煎荷包蛋,他給她洗厚重的牛仔褲,他們買一杯飲料,你喝一口,我喝一口,他拿出參加辯論賽的津貼為她買一雙漂亮的靴子,他們在雨中共撐一把傘,他們共炒一盤菜,可是,他們不能在一起。
張帆繼續說:“她那份小心翼翼,我看著都累。她那麽優秀,我們都沒學會廣東話,她就會,說起來這裏並沒有多少粵語環境,倒是能收到香港的電視節目——就憑著這些,她就能說一口流利廣東話。”
“沈遠征想忘掉過去,重新開始。何葭,當年你沒聽我的,現在聽我一句吧——不管你願不願意,你都要忘掉他。”張帆說,“春明對我說,沈遠征的意思是,如果他不重新開始,你也不可能重新開始。我想他心裏猶猶豫豫,要接受了陸小雅,似乎心裏過不去這個坎,覺得對不起你,不接受陸小雅,又沒有辦法讓你死心。我看再這麽挺下去,他也離發瘋不遠了。你要是真愛他,還是想辦法忘記過去,讓他卸下心頭重擔,你們兩個都可以再世為人。這樣兩個人互相拖一輩子,是折磨,是悲劇。”
她知道,她明白,這世界上不會有人比她更了解他——可是她的心為什麽還這麽痛?
看著眼睛茫然的盯著電視不出聲的何葭,張帆停了一下繼續說 : “何葭,我真的很後悔那時候沒有好好勸勸你。那個時候大家都年輕,把愛情想得太天真。何葭,每一段感情斷的時候都痛,可是痛也要斷——與其陷在沒有未來的感情裏,自己難過,還要令自己愛的人難過,不如慧劍斬情絲,來個壯士斷腕。我聽很多過來人說,這種事情,有了新的開始就好了。”
何葭眼淚一串串滾下來,被電視機裏發出來的幽暗的光襯得清冷閃爍。
以前那個嬌俏得有點驕縱,驕縱但是又不失可愛的何葭到哪裏去了?失去了愛人的嗬護,人就變得這麽快嗎?張帆很為這個好友心痛,有力又使不上。她把紙巾遞給她,苦口婆心地勸:“何葭,別人說什麽都是沒用的,一定要你自己站起來。你那麽年輕漂亮可愛,相信有大把好男孩喜歡你,還是忘記沈遠征,重新開始吧!”
何葭說:“謝謝你,張帆,我也希望。”
“時間會幫助你。”
“睡吧。”何葭關了燈。
第二天起來,又是一條好漢。何葭跟張帆在餐廳吃了飯就分手。她坐著跟賓館租來的車去接埃立克。
然後直接到市府去談。她做翻譯,做筆記。一邊記一邊心裏罵道:“這些鬼子真他媽厲害,利用各地招商引資心切,拚命積壓中方利益為自己公司謀福利。平時真看不出,多善良啊!”
當然沒有她插嘴的份。因為預先沒有安排共進午餐,談好後出來,何葭讓司機帶著他們繞著深圳兜了個圈子,領教了一下市容市貌,就回酒店吃飯。
埃立克說:“我最怕中國人的宴請,沒完沒了的敬酒,沒完沒了的談話,祝詞,還有沒完沒了地上菜。我的天!”
何葭說:“你真不識抬舉。人家拿你當上賓。”
下午他們打道回府,又開始新一輪的報告的整理寫作,再接著跟包括上海市政府的一些省份和政府的談判中。
然後再整理,分析各項數據,寫報告。那些日子,何葭一隻旅行箱放在辦公室裏,裏麵有洗漱用品和換洗衣服,準備隨時隨地給父親一個電話就可以跟埃立克起飛。
還有,那一陣總有美國總部的頭頭腦腦過來視察,再跟那些高層政府官員會談,何葭自然全程陪同,每天西裝襯衣高跟鞋,西褲和裙子還要替換著穿,絲襪都穿壞了一打。
忙也是好事。忙了,沒有時間去考慮哪些過去的傷與痛,也沒有時間去考慮什麽未來。
未來是什麽樣子?也不過就是這樣吧,工作,生活,日複一日,年複一年,也很好。
回到家趴在沙發上跟父親訴苦,信口說:“這要是給姑父知道了,又要罵我做帝國主義走狗,為資本家賣命。”
何致遠沒說話。提到姑父,自然令人想起沈遠征,何葭頓一頓,拿了換洗衣服去衛生間,避開這個敏感的話題。
在衛生間裏,何葭轉開水龍頭,隻聽外間的煤氣熱水器“轟”的一聲打著火,她把手伸到水喉下,冷水嘩嘩地流出,繼而漸漸變熱,衛生間裏慢慢地彌漫著霧氣。
她站在花灑下麵,讓熱水包圍了她的全身,就像那個男人曾經用愛包圍了她的全身。他的手曾經一寸一寸地在她如玉的肌膚上探索,他在她耳邊說:“葭葭,葭葭,你真可愛。”
何葭在霧氣中閉上眼睛。
張帆說:“你要是真愛他,還是想辦法忘記過去,讓他卸下心頭重擔,你們兩個都可以再世為人。”
她還說:“與其陷在沒有未來的感情裏,自己難過,還要令自己愛的人難過,不如慧劍斬情絲,來個壯士斷腕。我聽很多過來人說,這種事情,有了新的開始就好了。”
遺忘與開始,那麽容易嗎?人生能否如同水庫,需要感情的時候把閘門關上,讓愛意溢滿,不需要的時候再把閘門打開,把所有溢滿的感情如同泄洪般全部放走,一點不留,了無痕跡。
可以嗎?如果可以,那多好。
不知道怎麽回事,最近故事不在狀態,生活小文倒是咕嘟嘟亂冒泡泡,厚厚。
暈死!以前偶讀你那一篇散文就有驚豔的感覺,這個故事寫得是真不錯。
不知道是不是處女作,厚厚。如果是處女作,那真是難以置信了。
等你寫完再想個好名字。
哈哈,我寫的太濫了,哈哈,你還真看啊?把我給臊得。。。
我寫的東東一般都沒名字,就發給阿小歌,她取得名字。這個名字她說是待定,以後會改的。 真不好意思,你還真認真。謝謝了!
阿餅,一直想問你,你那個故事為什麽叫《地鐵》?以後的悲劇跟地鐵有關?
陸小雅真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