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照片以最快的速度被印出來,做成產品目錄。其中幾張經典的,被印成大幅招貼,掛在批發店和公司的內銷部裏。客戶來買貨,都免費贈送一張,讓他們掛在店鋪裏做宣傳用。因為這些照片拍得太好,幾乎每個部門都討一張掛,最後梁浩然索性在公司大堂裏一連排地掛了六幅,三張男裝,三張女裝。
當然不管男人女人,都最喜歡美美的那幾張。
梁浩然笑著對夏宜說: “ 你這是盲人打死老師傅。 ”
那時夏宜剛從羊毛衫批發市場把定做的羊絨衫取回來,坐在沙發上,拿起這件,放下那件,一件件地端詳著。梁浩然取笑她說她這是要開羊絨衫店。
夏宜一邊試自己的毛衣,一邊說: “ 阿浩,你可以考慮一下在全國範圍內尋求二級批發代理,或者考慮做專賣店。等到網絡全線鋪開,量上去了,再增加上裝線跟褲裝配套。 ”
她穿上那套大 V 領的鬆藍色羊絨衫,頸間配著同色線織的圍巾,加上梁浩然送的那套項鏈墜,用銀鏈吊著,配上耳環,頓時讓人覺得眼前一亮。
梁浩然走過去,從後邊摟住她,同她一起向鏡中看去,說: “ 我發現你的時裝感覺真好,不如你過來做內銷部經理。 ” 然後吻住她裸露的肩頭。
夏宜感慨: “ 這件毛衫就是為這套首飾配套做的。老了,隻能靠衣服增加顏色。不象美美,素淨的米白色反而越顯青春本色。 ”
梁浩然眉毛擰成一團: “ 怎麽你說著說著就沒好話? ”
夏宜笑一笑,就穿著那套衣服坐回沙發,揀出一件男式橘黃色高領和一件男式灰色 V 領的,說: “ 這兩件,橘黃的給我爸爸,能顯得他年輕點;灰色的給我姐夫,可以穿在西裝裏麵。 ”
挑一件黑色女式高領和一件女式粉紅色高領說: “ 這兩件一件給我姐,一件給我媽。阿浩,你要不要拿一件給你小姨?我留一件高領就夠了。 ”
梁浩然坐在她旁邊,把手伸進她的毛衣裏,自嘲地說: “ 夏經理,你體貼這個體貼那個,什麽時候體貼體貼我? ”
夏宜啪地一聲打開他的手,說: “ 你這個沒良心的,剩下的不全是你的? ”
梁浩然問: “ 那我的愛心牌圍巾呢? ”
夏宜一拍腦袋,說: “ 哎呀,那天倒忘了買條男式圍巾。 ”
梁浩然生氣地說: “ 買的那叫愛心牌的嗎? ”
夏宜逗他: “ 反正是溫暖牌的就行。 ”
梁浩然的臉唰地掛下來,坐過一邊去生氣。夏宜又好氣又好笑,挪過去碰碰他: “ 你怎麽跟小孩子一樣? ”
梁浩然說: “ 我最恨有些人說話不算數。你不答應就算了,答應了又不做,最可恨。 ”
夏宜起身去臥室,從櫃子裏拿出一條一隻藤筐,遞到他眼前問: “ 這是什麽? ”
梁浩然拿起來看,一條黑色圍巾接近完工,絨線細膩柔軟。他有些不好意思,問: “ 織了很久吧?我怎麽沒見到過呢? ”
夏宜說: “ 我拿到宿舍去織的,幾乎沒把我給累死。過幾天天冷了差不多可以完成,再加上穗穗就行了。 ”
梁浩然湊過去要吻她,她笑著推開說: “ 我問你,你在你公司裏也這樣耍脾氣? ”
他反問: “ 公司裏誰敢像你這樣戲弄我? ”
在你一言我一語的鬥嘴中,夏宜挑出一件卡其色的高領羊絨衫給梁浩然,讓他送給他小姨,其餘的都整理整理,自己的就收進衣櫥裏,剩下的問他: “ 你拿到江南宿舍還是你房子裏? ”
梁浩然說: “ 就放在這裏好了。 ”
夏宜想說什麽,又把話咽下去,把他的那些毛衫也放進衣櫥,隻是放在另外一格。回來問: “ 阿浩,元旦有什麽計劃沒有? ”
梁浩然有些驚訝,忙說沒有。夏宜就建議他湊三天假,一起出去玩玩。兩個人拿著地圖,湊在一起研究了很長時間,最後確定要麽去土耳其體驗一下異域風情,要麽去東北滑雪。先簽土耳其,如果土耳其簽不出來就去東北滑雪。
夏宜增加了探視彥成的時間,並經常帶著彥成回父母家吃飯。此時蔡劍宏已經再婚,跟他媽媽住門對門,而彥成跟著奶奶,與繼母見麵的機會並不多,所以相安無事。那日去接彥成,蔡劍宏剛好在,對夏宜說: “ 阿宜,你還跟那小子在一起?好像越來越公開化了嘛。我聽彥成說很多時候你們都在一起玩? ”
夏宜看住他反問: “ 關你什麽事? ”
蔡劍宏說: “ 我為你好。阿宜,你聽我的,你們不會有結果的。梁偉華這人不是好惹的,他軍人出身,當年空手套白狼起家,白道黑道都有關係。他這人,跟你講交情的時候可以義氣衝天,可是你要惹惱他,他可以翻臉不認人,置你於死地也不是不可能的。他現在是投鼠忌器,礙著他兒子,可能還沒對你怎麽,可是你們真這樣挑戰他的神經,那麽後麵的事真不好說。 ”
夏宜微微冷笑著說: “ 說起來我還要感謝你呢。要是沒有你在背後敗壞我,我這名聲也不可能有這麽響。 ”
蔡劍宏說: “ 得了,現在這社會就是這樣 —— 這是個男人的社會,你再不服氣,再怎麽抗爭,男人還是這個社會的主宰,男人的意識還是社會的主流意識。你別拿我做替罪羊。有沒有我,這個社會對這件事的看法都一樣。與人鬥,或者其樂無窮,與天鬥,就不是那麽有趣了。阿宜,我這話,是看在往日夫妻情份上才對你說的,聽不聽由你。說真的,我建議你,最好是回加拿大,找個中國人也好,老外也好,隨便嫁誰都比跟那小子混在一起好。 ”
夏宜麵無表情地說: “ 承蒙教誨,我自有分數。 ”
回到父母家,剛好姐姐一家都在,她把那些羊絨毛衫分發下去,夏冰就說: “ 天呢,你哪裏搞來這麽多羊絨衫? ” 把她拉到一邊悄悄問, “ 梁浩然那個廠子改做羊絨了? ”
夏宜白她一眼: “ 我這是在羊毛衫市場定做的。你要不要?不要還給我! ”
夏冰嘿嘿地笑一聲回答: “ 花錢的?我以為不要錢,還想多要幾件呢。 ”
夏宜啐她一口: “ 你臉皮真厚。 ”
夏宜爸爸覺得桔黃色太搶眼,要跟女婿換一換,夏宜跑過去撒嬌說: “ 爸,這顏色特地給你挑的,本來想挑大紅的,又怕你有心理障礙,所以就挑個緩和點的顏色。你穿穿看嘛,在國外,老頭老太都穿得很鮮亮,看起來有活力,年輕! ”
夏宜爸爸給她鬧得沒辦法,隻好穿上試試,果然還合適,確實顯得人精神很多,就是袖子長出一截。夏宜給他把克夫部分挽上去就剛剛好。
於是這位高工就笑: “ 好吧好吧,就當我老來俏,不換了。 ”
晚上姐妹倆睡在一起,夏冰問: “ 你跟梁浩然,到底想怎樣?還有美國那個孫先生,到底又怎樣? ”
夏宜不響。
夏冰苦口婆心地勸: “ 阿宜,你別傻。你和那個梁浩然,還是早點斷吧。你跟他在一起真的不合適。你想想看,你現在看起來是還年輕,可能他對你也還好,可是等到你四十歲的時候,你還會象現在這麽年輕嗎?等他三十五、六歲,剛好男人的黃金時代,你那個時候往五十奔,說不定要更年期了,那個時候他還會象現在這麽對你好?你要是到那個時候再折騰一次離婚,就不是掉層皮的問題了,那是要傷筋動骨的。到那個時候你再找,還能找個什麽樣的? ”
夏宜深吸一口氣,仍然不說話。
夏冰見她仍然沉默,接著說: “ 你要是真舍不得他,那就催他早點結婚,趁現在還年輕,趕快再生個孩子。別的不說,花點心思親手把孩子帶大,就是將來他離開你,好歹還有個孩子做寄托。說實話,彥成現在歸蔡家,將來不會跟你親的。阿宜,現在這種世界,朋友會反目,夫妻會離婚,隻有自己帶大的孩子不會背叛你,血緣是割不斷的。 ”
“ 如果他不肯跟你結婚,你就剛好用這個借口離開他。阿宜,女人的青春年華就那麽幾年,我們這種年紀,已經是強弩之末,不管你做什麽決定,都要抓緊。 ”
夏宜這才問: “ 我在鄉下上班,閉塞得很。現在外麵怎麽說我? ”
夏冰說: “ 還能怎麽說?自然說得很難聽。他們說梁浩然幾次三番攪黃了家裏的相親,這麽一根筋,肯定是中了盅;還有人說你肯定是床上功夫好,能那些小姑娘之所不能,所以把那小子迷得神魂顛倒;還說梁偉華是不會同意你們的,現在按兵不動,肯定有什麽大計劃。阿宜,有些話還要惡心,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爸爸媽媽不在這圈子裏,聽不到這些,也就算了。如果真給他們聽到,非給氣得吐血不可。 ”
夏宜在黑暗中冷冷地笑。還好梁家本身有背景,如果梁家沒有錢,那麽坊間的口水肯定還要再加一條,那就是他跟她在一起是為了她的錢 —— 這還算好聽的,說難聽點就是她花錢養小白臉。
夏冰就問: “ 你跟那個孫先生還聯絡嗎?要是你不喜歡那個孫先生,那就算了。前一陣爸爸媽媽的老同學提起他們單位有個同事的侄子,是夫妻性格不合離婚的,在大學工作,自己還搞了個設計工作室,三十八歲,比那個孫先生年輕,當然錢肯定沒有孫先生多。隻不過這人在北京,問你願意不原意去北京生活。還有,這人有個女兒歸他,他媽媽幫著帶。 ”
夏宜歎口氣,翻個身,說: “ 姐,你給我點時間,讓我好好想想,我心裏亂得很。 ”
夏冰說: “ 好,我不逼你。不管什麽樣的決定,你要早下決心。男人拖拖無所謂,女人拖不來 —— 尤其是你這個年紀。 ”
夏宜低聲說: “ 我曉得。 ”
要結婚就趕緊的,不能拖著
4a4a 他好可憐:DD
可憐的阿浩,難道我是天下唯一了解他的人?大家不要恨他。
哈哈
那個相差21歲的比較牛:DD
梁小弟在那邊快給扁死了
現在奄奄一息
我的好朋友,四十多了,愛上一個三十奔四的,很幹脆的離婚,立即和小男孩再結婚,現在正快樂著呢。
我的同事,墨西哥人,60了,有兒有孫,她的現任丈夫比她年輕21歲!中國人都不看好她,但她慶祝三周年啦。將來?哈哈,那些情投意合的金童玉女,很多不也是結婚就離婚?
離婚的時候能保持頭腦清醒冷靜是因為她不愛了
現在感到迷茫是因為愛上了,嗬嗬
把梁小弟當播種機?估計梁小弟能氣瘋地說:DD
這個不是她能控製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