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情(9) 分手
(2008-01-18 21:49:32)
下一個
王菲: 如風
梁浩然走馬上任,成為梁氏服裝公司的副總經理。梁偉華早就跟總經理打過招呼,暗示梁浩然此去屬於“掛職鍛煉”,所以不會對他的地位構成威脅。
梁浩然白天泡在辦公室車間熟悉業務,晚上對牢一本紡織服裝專業字典,查閱往來郵件和傳真,猛拚專業詞匯。年輕,精力旺盛,又有學識,很會融會貫通,隻半個月下來,無論對內對外,專業用語已經朗朗上口。
稍稍空暇,就給夏宜撥一個電話,開口就問:“貴公司有沒有彈力貢緞?要96%新疆棉,4%氨綸,克重450,密度——”
夏宜一開始真以為是業務電話,聽到後麵聽出聲音有些不對,不由得驚詫連連:“阿浩?你改行了?”
梁浩然一邊哈哈大笑,一邊關了辦公室的門,說:“你猜猜我現在在哪裏?”
夏宜渾身的汗毛一根一根地豎起來——他不會是又跑過來,停在她工廠門外給她打電話吧?再想想他的電話號碼好像是H市的市話,不由得問:“你回家了?”
梁浩然說:“是啊。我現在在梁氏的服裝廠,離你很近呢,開車大約二十分鍾,也可能用不了二十分鍾。”
夏宜在腦中搜索,紡織服裝是姊妹行業,密切相關,能讓梁浩然去任職,自然不會太小。周圍規模大些的服裝廠,夏宜基本有數。她問:“你在哪個廠?”
梁浩然說:“偉華服飾啊,你知道?”
夏宜倒吸一口冷氣:“你爸爸是梁偉華?”
“怎麽?”
“沒什麽。”
梁浩然要去看她,她推說晚上要跟老板接待一個歐洲客戶,就收了線。她放下電話,不由得責怪自己粗心大意。他家裏有錢,又姓梁,她該猜出他是梁偉華的兒子才對。她沒想到梁偉華有這麽大的兒子。
她的伯父退休後,他們夏家一直倚仗伯父一手提拔的老部下王某。王某屬於本地派,而不久外麵調來一個左某,於是兩個人一直在明爭暗鬥。當年梁偉華的靠山就是左某。後來王某被雙軌,兵敗如山倒,好在夏家諸人,早就有所準備,要麽有移民身份,要麽早有他國護照,飛美國的飛美國,走澳洲的去澳洲,全都出去避風頭,自然王某的家人還是照顧好的。蔡劍宏當年也是跟夏宜結婚後才知道有移民一說,也是隨大流,就辦了移民。他根子淺,是圈子外圍,受波及不大,因此寧願守在國內看風向,隻讓老婆在國外坐移民監。
官場的爭鬥就是這樣,盤根錯節,也不可窮追猛打。如今王某氣數已盡,夏家雖受波及,但是因為夏老頭子早就退休,兒女也無人從政,倒無大礙,風聲過去之後,也有人金盆洗手,從此就留在國外,但也有人仍舊兩邊跑,這邊公司照常運作,隻是已經沒有往日的順風順水,被迫改變方向。
梁偉華雖然不是夏家死敵,但是對夏家應無好感。如果給他知道她跟他兒子有這麽一層關係,他會是什麽想法?他會做何反應?
她招惹誰不好,去招惹梁偉華的兒子?
不日她跟老板諸人飛紐約參加麵料展。此時她的加國公民身份和國外生活經曆確實發揮了優勢。她租了車帶著老板同事到處跑,確實比跟團方便。他們把紐約附近的大的麵料批發商全部拜訪了一圈。看完城市生活,又帶他們去郊區看中產階級的典型住房。
展覽完畢,老板和同事因為簽證原因,必須隨團回國,但是這邊還有些事情未完,尤其是一個老客戶的貨款餘款還未到手,所以夏宜便多留兩日,一邊商談新訂單,一邊等拿上筆貨物的貨款。
下麵同一個展廳是一個服裝展。從中國來的參展團仍舊住這個酒店。夏宜從外麵回來,在大堂裏碰到正在登記入住的梁浩然。
梁浩然把登記紙推給同事,過來跟她打招呼:“你也在?住哪個房間?”
她輕輕甩開他:“你別發瘋。”
他擋住她的去路,固執地問:“你住哪個房間?”
她不得不輕聲地報出房間號碼,然後快速地繞過他進入電梯。
他在晚飯時間進入她的房間,直截了當地問:“為什麽躲著我?”
夏宜走到窗前,坐在椅子裏,說:“你過來坐,我跟你好好談談。”
他走過去拉住她:“讓我們邊做邊談。”
夏宜甩開他說:“我是認真的。”
於是他在另外一邊椅子上坐下,說:“好吧,你要談什麽?”
夏宜說:“阿浩,我們真的不可以再交往下去了。你以後不要再找我,好不好?你還年輕,你有大好前程。你父親肯定對你寄予很大的希望。你的人生是被設計好的,工作,結婚,生子,然後再接你父親的班。我的人生已經過完一半,還有另一半隻能摸著石頭過河,走到哪裏算哪裏。我們不是一類人,這樣下去很危險,你明白嗎?我的交友原則是,跟任何一個男人交往不能超過半年。我們已經多長時間了?”
梁浩然望住她,還沒反應過來。
夏宜接著喃喃地自語:“我現在真後悔,在上海不該搬到你那裏跟你一起住一個星期。”
梁浩然半天沒說話,再開口卻是:“你這話是什麽意思?你是不是說你另有新歡,讓我不要打擾你的生活?”
夏宜想不出有什麽更好的話來回答他,隻得這麽說:“就算是吧。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夠長,可以結束了。”
梁浩然恨恨地說:“我明白了!算你狠!我以後再也不會死皮賴臉地纏著你了!”
說完他站起來往門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下來,轉過頭來,年輕的臉上全是憤怒。他問,“七七,在溫哥華,你為什麽要上我的床?為什麽要勾引我?”
說完他拉開門,走出去,把門重重地帶上。
夏宜呆坐在椅子上,臉色同窗外的暮色一樣灰。
隨著時間的推移,夏宜在公司裏的地位日益顯得突出重要。她行事老練,待人大方,走到哪裏都不露怯。尤其是出國參展,其他人兩眼一抹黑,全要仰仗她出麵協調大大小小的事物,所以周老板對她越來越倚重。本來要公費給她配輛新車,倒是她自己推辭了,說:“這輛舊車很好。國內車多人多,開起來提心吊膽的。要是輛新車,萬一碰一下多心疼?這車舊,碰了就碰了,周老板你到時候也不會太怪我吧?”
周老板說:“那車就送給你了,你隨便碰,你隨便碰。”
聽得夏宜莞爾一笑。
一個周末,她特地抽時間回家,去接了彥成,跟父母姐姐一家在外麵吃飯,然後跟姐姐帶著兩個孩子在湖邊閑逛。三秋的天氣,晴朗和煦,風是暖洋洋的,空氣中彌漫著桂花香。
夏冰說:“這樣的天氣正好。國慶的時候簡直是人山人海,擠都擠不動。”
說話間對麵開來一輛桔黃色金屬漆的敞篷跑車,實在太過紮眼,不由多看兩眼,卻見是梁浩然在開車,旁邊坐了一個非常年輕非常清純的女孩子,長發飄飄,劉海齊眉,單眼皮,白皮膚,兩腮紅紅,不是那種傾城傾國的美麗,卻令人過目難忘。那女孩拿著一包薯片在吃,一邊還往梁浩然嘴裏塞。後座也是兩個人,一男一女也很年輕。
堤上因有限速,車子並不快。每逢上坡下坡,裏麵的男男女女就嗷嗷地叫,然後放聲大笑。
多麽青春,多麽張揚!
夏冰目送車子遠去,笑笑說:“二世祖,真能張揚。難為他們老子這麽低調,生出的兒子居然這樣!”
夏宜不動聲色地問:“你認識他們?”
夏冰說:“前麵那個開車的,叫梁浩然,是梁偉華的長子,剛從英國回來沒多久,在上海工作了一段時間,才回家幫他父親;後座的那個小的,名叫梁悠然,是梁偉華的次子,好像還在上高中,也打算出去留學。不過據說這個老二原來不姓梁,是梁偉華的二婚老婆帶來的拖油瓶。”
原來如此。他不是很憎恨他的繼母嗎?怎麽看起來跟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弟弟關係好像不錯的樣子?這究竟是他心地善良,還是心機深沉?
如果說原來她跟他提出分手還有些歉意,那麽這一下子,所有的歉意都煙消雲散,覺得自己自作多情得可笑。他怎麽會難過?他一年來並未缺過女孩子,以後也不會缺女孩子。剛才那個清純美麗的女孩子不是還在往他嘴裏塞薯片?夏宜此時倒慶幸自己理智,抽身早,否則真的陷進去,她不是自尋死路?
這樣慢慢溜達著,一邊曬著太陽,一邊給兩個小朋友擺出各樣的姿勢,拍照留念。
未幾那輛跑車又在身邊駛過,依然是一陣一陣的歡呼聲。
夏宜說:“咱們還是帶孩子去兒童公園玩吧。”
沒提前通知, 所以梁小弟很氣憤
後果很嚴重!!!
maybe she should tell him from the start, all of her rules, xi xi
foxinsnow 說的沒錯, 梁小弟有時候很衝動很魯莽
不是斯文人:DD
"梁浩然恨恨地說:“我明白了!算你狠!我以後再也不會死皮賴臉地纏著你了!”" 不知怎麽的感覺梁這個態度這些話有些突兀, 有些過渡不夠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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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覺得這話說得素沒氣質。
我倒是覺得梁的反應很自然,很符合他的性格。QQ老弟,不是每個男人都象你的溫吞水好DD方覺一般Nice的。: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