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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合進入北風後,動了財務,由此快速地建立了威信。雖然沒動過別的部門,但是因為公司業務量增加而沒有增加人手,所有的人員工作量都增加了兩成,基本上是滿負荷運轉。百合開會的時候,說的最多的詞就是“客戶”,“滿意”,“利潤”,“成本”等等,這種堂而皇之地把錢掛在嘴上的做法,還是讓大家不能適應。
鄭北風當年最常說的是“業務”,“提高”。“做事業”。
百合要求財務部門每個月出一份應收帳報表,上麵著名哪一筆合同,誰是負責的業務員,然後督促業務員收款。每一筆業務都有成本核算,各項支出分別單列,一目了然。哪個環節出問題,她就找哪個環節談話,結果大家除了關注業務之外,還要關注成本。
不過她沒有什麽架子,也能跟大家同甘共苦,忙的時候也會幫忙做一部分製作的任務,各個軟件玩得非常熟,讓人不佩服也不行。
他們如今正在為一家中外合資的消費品公司招標做準備。這家公司的廣告一直由在國外的母公司負責,剛剛決定進行本土化操作,北風和誠成是第一輪下來碩果僅存的兩個公司。
現在主要是趙不凡進行策劃,然後列出製做程序,由製作部門進行成本核算,再由財務部門審核,做出一個報價。
百合如臨大敵,已經開了兩次會,聲稱這個項目隻能成功,不能失敗。要製作部門做一個給客戶看的草稿。她許諾,這個項目拿下來,就請他們上黃山玩。
同時她也給鄭北風做了通報。自從她知道張勇在給她使壞,她一有什麽新決定,都會及時給老板做個溝通,解釋一下來龍去脈以及自己采取措施的原因。
鄭北風很忙,把工作午餐改成了工作晚餐。他很享受這樣的晚餐,從這個女人身上,他學會不少管理知識和手段。
一日吃飯的時候,鄭北風說:“LILY,我想請你幫個忙,不知道你願意不願意。”
百合拿出她的招牌微笑:“隻要我能辦得到。”
鄭北風說:“是這樣,我的新房子裝修完成,我已經搬進去。現在我的同學朋友要求給我暖鍋——你能不能幫忙做女主人,幫我策劃招待一下?”
百合愣住了。至今為止他們談話做事都隻限於公事,他要她幫這麽私人的忙,而且是這麽敏感的角色,不能不令她感到意外。
“你沒有老婆或者女朋友?這好象應該是她們的活吧?”
“沒有啊。”
“那麽令堂大人呢?”
“她跟我大姨媽同住,才不要來管我。本來這事也不想來麻煩你,請他們出來吃一頓好了。可是他們說暖鍋要在家裏的,還一定要主人燒菜招待——你知道的,我一直以來都是媽媽照顧,工作了就都在外麵吃,我哪裏會做菜?”
“那你怎麽就知道我會做菜?”
“我沒說讓你做菜,但是至少你可以指導一下:該準備哪些餐具,要多少菜,幾葷幾素什麽的,在餐館訂外賣也可以。還有安排什麽遊戲,準備什麽飲料茶水等等,我現在是一頭霧水,沒著沒落。”
百合想了想,問:“什麽時候呢?”
“這個星期六。”
“那麽隻有兩天時間了。好吧,要不等下吃完飯你帶我去你家看看,讓我先有個準備。”
鄭北風大喜:“那是那是,那太謝謝你了。”
吃了飯,鄭北風把她載到他的新房子裏,領她參觀了一下。這是一套電梯房,頂樓複式。一樓是客廳餐廳加一個書房間,二樓是三個臥室,外加一個大露台。除了客廳的沙發,餐廳的飯桌和臥室的床和衣櫃,整個房子空空蕩蕩。廚房裏更是什麽餐具都沒有。
百合又好氣又好笑:“你鍋都沒有,暖什麽鍋?你沒老婆,難道你媽也不管你?”
鄭北風撓撓頭:“我大姨媽病了,她忙著伺候,哪裏有時間管我?我一天三餐都不在家吃,自然什麽都沒有。”
一窮二白也有個好處,可以白紙畫藍圖。她當即問了客人的人數,開了一張采購清單給他,是基本都是餐具。
鄭北風再撓頭:“這都是什麽東西啊?你要什麽尺碼的?我不會買,要你陪我去才行。”
百合真的無語了。
百合好好地用鄭北風的錢過了一把購物癮, 買的都是百貨公司裏麵能找到的最好的,從瓷器到鍋鏟,玻璃酒杯和水杯——她隻管在前麵挑,鄭北風隻管付錢,和司機兩個人捧著。百合到超市去買了最好的大排,又醬油、酒和糖淹了一晚上,又到畢勝客去訂了兩隻比薩,讓鄭北風路過的時候去取。其他的菜都是在鄭北風簽單的飯店訂的,看上去象家常菜的,有雞有魚的, 滿滿一桌。
星期六那天,百合把淹好的大排放在小烤箱裏兩隻兩隻的烤。時間是設定的,趁此機會,指揮著鄭北風把桌子靠邊放,把飯店送來的菜依次放好,大大小小的空盤子在旁邊高高地摞成一摞,刀叉筷子放在兩隻襯著小花布的竹籃裏,飲料和酒應有盡有。
百合一邊換著烤箱裏的肉,一邊讓鄭北風把黃瓜刨了皮,切成小長條,一邊燒水煮涼粉。等到百和把香菜、黃瓜、涼粉用鹽、醋、辣椒醬和麻油拌好,大排也烤好了,鄭北風的同學已經來得七七八八了。
鄭北風正兒八經地給他們介紹:“這是陳百合小姐,這是我大學死黨某某。”百合一律答以招牌微笑。
因為沒有說明身份,眾同學滿肚狐疑。及至百合拿出排骨和涼菜,忽然恍然大悟,原來這小子又有了新女友。
鄭北風宣布開吃,告訴大家今天全部自助,大家隨意落座。一個女同學把他拉到一邊說:“北風啊,你弄虛作假啊。”
鄭北風連忙喊冤:“我哪有?”
女同學說:“你那一桌菜,除了那烤肉和涼菜,全是飯店裏做的。”
鄭北風道:“我承認披薩是訂的,其他全是我跟百合做的。”
“切!”女同學不屑地說,“你就胡扯吧你。這個百合是你什麽人呢?你上次那個小女友呢?什麽時候換人的?你小子花花公子啊。”
鄭北風歎氣:“別提了。那個女孩子,整天就知道逛街,泡吧,唱歌。前些日子跟我說要我給她辦張我的信用卡的副卡。這還不算,一天七八個電話,有事沒事鬼扯一通,要我陪著。我這麽忙,陪得起嗎?得,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分手了。早一個月就分手了。”
女同學說:“這邊分手,那邊就開始了?”
鄭北風道:“你別亂說。人家是我那廣告公司的總經理。”
“好啊,追到手以後就是夫妻老婆店了——肥水不落外人田。這一個又漂亮,看上去又很成熟,很有氣質的樣子。叫我說,差不多就行了,別老挑來挑去的。你這些年下來,也該穩定了。”
“你這話說的,好象我真是花花公子一樣。”
“你以為呢?”
那邊同學揀了菜,各自坐下來互相問候。有人就衝這邊喊:“那誰,說體己話說的飯也不吃了?躲在角落裏偷偷摸摸說什麽見不得人的話呢?當心有人會吃醋啊。”
說的大家哄堂大笑。
後來聽說百合是個海歸,不由都湊近她問這問那。
“你移民去的還是留學去的?”
“留學。”
“我有個同學全家都移民去加拿大,結果半年都沒找到工作,隻好在工廠打體力工。是不是真的很難找?”
“這個怎麽說呢?也有很快找到的。中國人去那裏,語言是個大障礙。你想想,人家說話你都聽不懂的話,怎麽工作呢?”
“是啊是啊,咱們中國人學的都是啞吧英語。”
“其實咱們中國人,如果到上海北京這種陌生城市重新開始,也不見得很快就能找到工作。”
“是啊是啊。後來我同學隻好到學校重新讀書。”
這時候另外一個同學插進來說:“我一個高中同學也移民到那邊,三個月就找到工作了。不過他是學電腦的。”
“IT好找些。”
百合一晚上掛著微笑,有問必答,但是從不多問。飯菜大受歡迎,尤其是那個黃瓜涼拌菜,都說爽口,被一搶而空。
飯後大家七手八腳把盤子都送入水池。鄭北風連忙說:“你們別動,明天鍾點工來會洗掉的。”
於是飯廳和客廳各擺一桌麻將,書房裏有電腦遊戲,客廳的另一角,幾個女同學一邊追看韓國悲情電視劇,一邊交流老公孩子社會八卦。
百合走上樓,到露台外呼出一口氣,坐到涼椅裏,對著星星點一枝煙。
耳畔還響著鄭北風的同學意氣風發的議論:某某現在在一個網絡公司做,公司上市了,他也很賺一比;某某進了一個外資廣告公司,已經是副總了,年薪數十萬。某某從公司跳出來,自己開了個公司。誰誰結婚了,誰誰離婚了。。。
她忽然想起四個字:滾滾紅塵。
真不知道三毛怎麽把這兩個看似不相幹的詞湊到一起,形容這個喧囂浮躁的世界,又是這麽形象貼切。
滾滾紅塵。
嗬嗬,沒有氣跑,就是最近懶了點。。。其實是每天都來看一眼的,舍不得跑滴。。。
雪狐MM啊, 偶還以為你給偶氣跑了涅:D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