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的幾種喝法(24)

正當麥琪準備出國熱火朝天的時候，王建軍打電話來約她。

還是吃韓國燒烤。他跟她說他不介意她離過婚，比他大一歲，願意繼續交往下去。她知道他會這麽說，從她一接到他的電話開始。

她輕聲道：“我介意的。我介意你一聲不響走開的這些日子。你走開，證明你心裏是在意的。雖然你回來，但是心裏不是沒有疙瘩的。我可不想跟一個人的潛意識去鬥爭――這種鬥爭往往有輸沒贏。”

他沒有想到這種回答。想象中的結果應該是她被他的無私感動，從此對他死心踏地。然而情況截然相反。

麥琪笑：“不過還是謝謝你。這說明理智上你已經認同我。”

王建軍急急地說：“我感情上也。。。”

麥琪打斷他說：“趁著我們現在還沒有感情，分開對大家都好。真的感情深了，中間隔著這麽個疙瘩，那就要兩敗俱傷傷了。”

接著她告訴他她要移民加拿大了，他們友好地互道珍重。

這段經曆她沒有對劉西城講。她隻是說：高處不勝寒。

按摩睡穴果然可以催眠。隻見一會兒工夫，劉西城就沉沉睡去。麥琪翻一個身，也倦及而睡。

麥琪醒來時，床頭鍾顯示是８點。她悄悄起身，梳洗完畢，開始換衣服。她看劉西城隻穿一條單便褲，也就不再穿棉毛褲，隻著一條牛仔褲，T　shirt外麵套一件羊毛開衫，披件短大衣想出去走走。

劉西城翻個身說：“衣櫃下麵有個小冰箱，裏麵有我買的點心和果汁。你要是餓就吃點。”

麥琪打開一看果然是西式糕點和果汁。她吃了兩片，拿了鑰匙就出門。

外麵已是殘冬景象。酒店的樓房有點象東方的建築群。庭院中的樹根下是一堆堆灰色的殘雪。枯黃的草皮上有一層薄薄的寒霜。酒店周圍沒有什麽密集的建築，周圍道路寬敞，遠處有些高層的民居，馬路上根本沒有行人，隻有車水馬龍。

麥琪猜想這不是市中心。因為周圍沒有商店。她在院子裏轉了一圈，藍天映著光禿禿的樹木，實在沒什麽景致，隻好回房。

劉西城還在睡。麥琪脫了毛衣，坐在床頭看他，忍不住去撫摸他的臉。他抓住她的手，放在嘴邊吻。然後他把她拉倒在自己身邊，抱住她，跟他糾纏在一起。

她說：“起來啦。都快十點了。”

劉西城戀戀不舍地起身：“再鬧下去今天一天都要待在床上了。”他一邊換衣服一邊說，“今天咱們得先找房子。有了固定地址，才能到銀行開戶。走，到唐人街吃飯去。”

劉西城道路並不熟。他坐在車子裏研究了半天地圖，才發動汽車，上高速，下高速，轉入市中心。市中心很多路口或者不準左轉，或者不準右轉，他開著車東轉西轉，幾乎沒把麥琪暈死。及至到了唐人街，停車又找個半天。等他們到了超市，已經是十一點半。

劉西城買了些水果，在收銀處又買了份星島日報，付了錢出來。他問：“我們吃越南河粉好不好？”

麥琪道：“你隻要不讓我吃人肉，什麽都行。”

他們坐著等飯的功夫，他拿出報紙，在租房廣告上畫圈。他問她：“你想住在什麽地方？離唐人街近點，還是外麵一些？”

麥琪道：“我兩眼一抹黑，哪裏知道？”過了一會兒說，“最起碼要交通方便吧。”

劉西城道：“你要盡快把駕駛執照考出來。在國外，沒有車就是沒有腿。”接著他又說，“據說士嘉堡華人也很多。”

他們吃完飯，就到外麵找個共用電話，劉西城把畫了圈的廣告，一個一個打電話過去問。有很多沒人接聽，隻要接聽的，他問清楚地址，開車上門去看。看了三家，不是交通不方便，就是時間不湊巧——房間到月底才能空出來。天漸漸黑了，他就往回開。

麥琪歎口氣：“找房都這麽難。早知道這樣，不如不來。”

劉西城笑：“遇到這麽屁大一點事你就打退堂鼓，碰到別的事你還不要跳河？真是小姐！”語氣裏卻充滿憐愛，“我帶你去吃自助餐，把今天損失的熱量都補回來。”

是個很大的自助中餐館，在城市的東北角。麥琪看他一邊開車一邊看地圖，一邊自言自語，不禁好奇：“你好象對多倫多很熟啊，都知道唐人街在哪裏，中餐館在哪裏，哪裏有地鐵。”

劉西城說：“知道大小姐大駕光臨，我當然好做好功課啦。我來之前問過多倫多的網友，來了之後又研究過地圖。”

“網友？男的女的？”

“男女都有。”

“你打算跟他們見麵嗎？”

“男的，沒興趣見；女的，又不上床，沒啥好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