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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長篇移民小說《飄零的紅楓葉》的作者,希望得到大家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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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出版的長篇移民小說《飄零的紅楓葉》連載三

(2010-01-23 04:45:19) 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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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出版的長篇移民小說《飄零的紅楓葉》
十年磨一劍:移民小說《飄零的紅楓葉》已在國內出版發行。在各新華書店、圖書大廈和當當網上有售,並在新浪網讀書一欄中登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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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飄零的紅楓葉》講述的是生活在加拿大多倫多的移民群體的真實生活,故事選材90%都是真事兒。小說全麵、深入、真實的再現了移民們初到異國他鄉的生活的艱難和奮鬥的艱辛。通過反藏獨和汶川地震歌頌了海外華人熾熱的愛國情感。移民們能從中找到自己或朋友的影子,國內的父老鄉親們也可通過小說細膩的描寫,了解你們思念的親人和朋友在異地他鄉的喜怒哀樂和悲歡離合。書中還描寫了錯綜複雜的感情糾葛,平常的如同生活中的耳鬢廝磨,感人的又像是一曲催人淚下的挽歌。

                                               第一份工作

第二天早晨六點多鍾,姚漢離開了家。這是他來加拿大後的第一份工作,他心裏沒底 。以前,從小說和電影中了解了一些中國人在西方工廠打工的情況:工作繁重,時間長,難以承受。沒想到現在輪到自己了,一家人要生活,他需要這份工作。他第一次領略到了:什麽叫謀生。

因為姚漢對上班路線還不熟悉,所以到公司時還差一分鍾就到上班的時間了,更衣室裏一位已換好了工作服的跟姚漢一樣黃皮膚的人用標準的普通話催促道:“快點換,時間到了,過一分鍾,就要白幹 15 分鍾。”

後來,才知道此人姓陳,在國內時,他是一家國營大廠的科長,夥計都戲稱他為“陳科長”。

姚漢被分配用砂紙、手砂輪和機器打磨木門。打磨看似簡單,實際上需要很高的技巧。老板先示範了一下,然後把工具交給姚漢,看別人做時,動作既簡單又輕鬆,輪到自己做時,手裏的工具怎麽也不聽使喚,他更緊張了。

到十點鍾 BREAK TIME (休息)時, 姚漢後背的衣服已被汗水濕透了,胳膊都有些麻木了。“陳科長”路過他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幹活放鬆點兒,別緊張。”

下午三點多鍾,老板叫姚漢協助一個夥計用機械打磨木門。這是製作木門的最後一道工序,很關鍵, 如果出現問題,就會導致木門的報廢。漸漸地感到胳膊和手指的關節特疼痛難忍,但他不敢有絲毫懈怠,咬著牙,把這幾十個木門一個接一個地打磨完。

五點鍾到了,夥計們紛紛放下手中的活,快步走向更衣室。姚漢想再幹兩分鍾,打磨完手上這塊木板後再收工。這時,已換完衣服的“陳科長”從更衣室走出來,向姚漢喊道:“回家了,明天再幹,五點鍾一到,時間就是自己的了,哪怕是一分鍾,多幹,老板也不多給錢。”

結束了在加拿大第一天的體力工作,姚漢回到了家裏。他感到渾身疲乏得要散架了似的。小慧體貼地為他沏了一杯熱茶,他想端起杯子,可手卻不聽使喚,杯子抖動了起來,裏麵的水差點灑出來,他急忙把杯子放了下來,不想讓妻子看到這些。

一天上午休息的時侯, 姚漢端著一杯熱水,走出了充斥著木屑粉塵和機器的嘈雜聲的車間,藍藍的天映襯著朵朵白雲,像水洗的一樣。就像長時間關在號子裏的人出來放風。他使勁地做了幾次深呼吸,貪婪得好像要把所有的新鮮空氣都吸進他的肺裏似的,停息片刻又使勁地、盡情地吐出來,好像要把心中的鬱悶完全傾倒出來。忽然,他看到張毅一個人正悶坐在不遠處的一個木蹲上,眼睛直直地望著遠方,手上拿著的煙燃的灰已經很長了。

“怎麽了?張毅。”

張毅這才回過神來抬起頭。

“你好像有心事?”

張毅抬手猛吸了一口煙,“我媽在國內病危住院了。半年前她已住過一次醫院了,當時我回去了,後來出院了,可這次不知道會怎麽樣?我要掙錢養家糊口,不敢辭工呀!如果 …… 。”說著,他眼圈紅了。

姚漢想安慰他,卻又遲疑了,因為,此刻任何語言都是蒼白的。

十五分鍾的休息時間過了,姚漢無奈地拍了拍張毅的肩膀,兩個人都極其沉重地走進了車間。

一天下午三點多鍾,姚漢和另一夥計在機器旁打磨木門,忽然一不留神,推送木門的手用力大了,一個木門的邊搭在了前一個木門上,姚漢極力想挽回,可已經來不及了,眼看著這兩個木門隨傳送帶一同進入到了機器裏,結果上麵的木門報廢了。

老板很快就知道了,他眼睛瞪得圓圓的,喘著粗氣,像頭暴怒的獅子大步地走了過來,拿起那個木門看了看後使勁地摔在地上,大聲地叫嚷起來。

姚漢開始有點不知所措,但馬上就鎮定下來:我又不是故意的,大不了就不幹了唄。

“ I pay for the loss. ”(我承擔損失。)姚漢平靜地對老板說。

老板斜了斜眼睛,停止了叫嚷。

下班回家的路上,姚漢坐在地鐵車廂裏,勞累了一天,終於可以放鬆了。他閉上眼睛想:不能總這樣混啊,應該強化英語,找專業工作, …… 。

二十分鍾的地鐵,姚漢竟能迷糊過去,等睜開眼時,已經坐過了三站地。

一轉眼,姚漢在木門廠幹了一個多月了,每天幹著繁重的勞動,下班回到家後急忙吃口飯就去夜校學習語言。下課回來,簡單洗漱後倒頭就睡。 望著十分疲憊的丈夫,小慧意識到必須讓他辭掉工作,否則,不僅他身體垮了,語言學習也耽誤了,更別想找到專業工作了。可是,從國內帶來的錢雖然還有,但一比六的兌換比例,可以說人民幣是人民紙了,銀行賬上隻出不進不行。她想去越南會館找份工作,養家糊口,把丈夫解放出來。

第二天早晨六點多鍾,小慧就來到了越南會館。沒想到已經有兩個大陸來的女移民排在了她的前麵,三個人一見麵就聊了起來。一個是從成都某學院計算機係畢業的蘇婉;另一個是從西安來的李菲,她是某學院的講師,是紡織專業的碩士研究生。

九點鍾會館開門了,瑪麗說今天隻有兩份工作,排在第三位的小慧隻好落空而回。

晚上李菲打來電話,“上午越南會館介紹的工作是在市中心的一家襪廠做質量檢查員,坐著幹活,隻是車間燙尼龍襪子有點兒嗆,我有咽喉炎,受不了,恰 巧剛才有個朋友給我介紹了另一個工作,你想不想頂替我去襪廠幹?”

小慧高興極了,“我當然想去,可是,我聽不懂英語怎麽辦呢?”

李菲想得很周到,“我先生明天替我去襪廠還剪刀和工卡,你和他一起去吧,他可以給你當翻譯。”

小慧非常感激,“我真是遇到了貴人相助,謝謝你和你先生”。

這天,在李菲丈夫張鬆的幫助下,小慧順利地辦好了進廠手續。

一個黑女人帶她來到了二樓的大車間。這個車間分成了三部分:一進門是一個又長又寬的大台子,四周站滿了工人,有的在貼標簽,有的在裝塑料袋,也有的往紙箱裏裝包裝好的襪子,很顯然這是包裝車間;第二部分是一排特大的爐子,小慧想起了李菲的話,猜想這一定是熨燙襪子的爐子了;第三部分在車間的最裏麵,那裏擺著近二十排用木板搭成的大台子,每個台前都有一個工人,有的坐著,有的站著,其中有七、八個華人,她們飛快地把襪子翻來翻去,認真地查找著什麽,大概這就是李菲所說的檢查襪子吧?

那個黑女人走到第一排停下來,對一個瘦瘦的、臉上突出了一雙大眼睛的、個子不高的黑女人喊了一聲“珍妮”,然後指著小慧說了句什麽。小慧聽不明白,但她想一定是讓這個“珍妮”當她的師傅。她禮貌地衝“師傅”微笑著。“師傅”不但不笑反而白了她一眼,同時遞給她一隻襪子。“師傅”一邊麻利地幹著活,一邊說著什麽,小慧聽不懂,隻能仔細模仿她的動作。

突然“師傅”衝小慧大吼了起來,同時怒目圓睜地看著她,小慧茫然不知所措,她想說她不知道,但一著急說成了“ I no …… ” “師傅” 聽成了“ I know……. (我知道 …… 。)”

知道還做錯了?“師傅”更生氣了,她瞪著眼睛鄙視地看著小慧。旁邊傳來另外幾個黑人女工的譏笑聲。小慧不知道接下來的情形會是怎麽樣?她的心突突地跳著,聽著“師傅”喊一個人的名字。

不一會兒,剛才帶她來到這裏的黑女人怒氣衝衝地走了過來,原來她是這裏的管工。黑人管工長得很結實,短短的頭發,不論動作、相貌還是神態都像是個男人,讓人見了有點怕,何況她那張顯得凶巴巴的臉離小慧這麽近。她怒喝的聲音震耳欲聾,眼神冷酷得像在看一個罪不可赦的犯人。小慧嚇壞了,她感覺自己的身體有些發抖,快要站不住了。黑人管工伸出了她的大手來拽小慧,像提著隻小雞似的,就把小慧拽到了一個華人女子的身邊。小慧還沒有從驚恐中鎮靜下來,就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你好。”仔細聽起來是極不標準的普通話。她叫蘇珊,是越南華僑,隻會說簡單的國語。她一邊教小慧怎麽檢查,一邊囑咐她在這兒幹活需要注意什麽:剪子不能丟,丟了要被重罰,檢查襪子要仔細,不能出錯,速度要快,不然老板會開除你。小慧聽得戰戰兢兢。

糟了,可能是因為剛才過於緊張了,她現在想去廁所。蘇珊嚴厲地製止了她:“不許去,別人能去,而你是新來的,不能去,否則管工認為你在磨洋工。”

看著其他人往廁所跑,她更忍不住了,憋得她直冒虛汗。終於捱到了休息時間,她飛似地衝了出去。

中午休息半小時,五、六個從中國大陸來的移民聚在一起吃飯,小慧意外地遇到了剛來時在飛機上碰到的小黃。小慧說:“我們一直忙於安家和找工作,本來想給你們打個電話,沒想到在這裏遇到了。”

小黃告訴她:“質量問題分幾類,有洞的叫 HOLE ,雑在一起的叫 OVERLAP ,線雑錯了叫 LINE 等等。把有問題的襪子挑出來,其餘的疊好、碼齊,再由專人裝箱。一般每人一天要檢查完兩車襪子,一車一般是一百八十打。每天下班時要把做完的小票放在辦公室門外的木箱子裏,會計要計數。有的襪子問題少,有的則不好查,如果管工給你好查的襪子,自然你的速度就快。管工很厲害,如果你不順著她,她就會故意給你不好查的襪子,除此之外,還會百般刁難你,逼得你自動辭工或被老板炒魷魚。”

下午一上工,小慧小心翼翼地檢查著襪子。她飛快地打開,左看,右看,翻過來,調過去,把有問題的襪子分類放在桌子上方,沒問題的按規定疊成一打,擺在右手邊,等專人來取走做係列包裝。她精神高度集中,手、腦、眼並用,一雙 … 一打 … 一車 … ,隻覺得頭暈眼花。

“ Fast !(快!)”突然耳邊傳來一聲吼叫,嚇得她下意識的一哆嗦,定睛一看:是黑人管工。

“快點,快點,再快點。”她心裏默念著,襪子在她的手中快速地運轉著,腦子裏想著: HOLE , OVERLAP , LINE 等幾種質量問題,隻覺得腦子發木,眼睛直冒金星。

終於熬到了晚上七點鍾下班,天已經黑了,小慧筋疲力盡的回到家。姚漢已經做好了飯。還沒等姚漢問她上班第一天感覺怎麽樣,小慧就一頭撲在了姚漢的懷裏,委屈地哭了起來。嬌生慣養的她哪裏受過這樣的羞辱、謾罵和勞累。最讓她傷心的是:她所向往的發達國家的工廠,怎麽像電影中看到的奴隸社會的農場,奴隸製的管理和殘酷的剝削,像奴隸主一樣的凶惡愚昧的黑人管工,和如同沒有地位、沒有自由的、被欺壓的奴隸一樣的工人,實在是不堪忍受的一切、一切。她哭自己為了生存居然落到了如此悲慘的境地,她甚至懷疑腳下的土地,到底是現代的發達國家,還是自己被綁架到了上個世紀的非洲!

小慧抽泣了許久,姚漢安慰她:“不行明天別去了,有合適的工作再說吧。” 小慧擦了擦眼淚,“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工作,聽說很多人都爭著要來呢,因為這個工廠生意好,經常加班,每天都有 OVERPAY (加班費),收入挺高的,放棄了多可惜呀,我還是再忍忍吧,等你找到了專業工作再說吧。”


“ 第二天早晨 6 : 40 左右,小慧就到了工廠,小黃也來了。
   小黃說:“咱倆可以提前去要襪子,多做些,留點算明天的,省得每天都擔心做少了被開除。”
一個個子高高的印度人模樣的青年給小慧和小黃一人推了一車襪子,看上去都是好檢查的襪子。小慧問小黃這是誰呀?” 。

“麥克,是這裏的經理。”

以往像這樣的襪子,黑人管工肯定會留給和她關係好的計件工人做。小慧在高興之餘,自然就對初次見麵的經理有了好感。

昨天第一天上班,小慧是在驚嚇和慌亂中度過的,今天她才仔細觀察起她以後每天都要與之打交道的一切:用來推襪子的小車就像是一個高高的貨架子,下麵有四個輪子,並排有兩格,上下分為三層,一共六個小台麵,每個台麵上放著一個見方的木板叫做 tray (托盤 ) ,每個 tray 上碼放著整整齊齊的一摞摞襪子。每車上的襪子數量不等,多數是一百八十打左右,有的可裝二百多打。每個工人每天都要查完兩車襪子。

此後,麥克每天都來車間“巡視”,還經常站在小慧的桌前。

一個星期過去了,小慧檢查襪子的速度越來越快。一天,她要檢查的那車襪子的問題特別多,她暗想:討厭的管工,我照樣可以快速完成。一隻隻襪子在她的靈巧的雙手中被擺弄得上下翻飛,桌子被拍打得“啪啪”作響。因為桌子前都有高高的擋板,所以她連看都不用看,一味機械地把有問題的襪子仍在桌子的上方。不好,由於速度太快又用力過猛,一隻襪子飛出了擋板,“啪”的一聲砸在了一個人的頭上。小慧急忙抬頭一看,原來是麥克正站在她的桌子前麵。

“壞了,捅婁子了。”小慧心裏暗暗叫苦,她瞪大了眼睛看著被冒犯的麥克,一向嚴肅的他卻笑了。小慧鬆了口氣,才想起來說:“ Sorry. (對不起。)”

慢慢地小慧發現經理麥克對華人女工特別照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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