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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 天不絕漢祀-------談談郭永懷先生主持和參與的工作

(2016-01-30 17:06:17) 下一個

[zt] 天不絕漢祀-------談談郭永懷先生主持和參與的工作

 
 
來源:  於 2016-01-30 13:46:40 [] [舊帖] [給我悄悄話] 本文已被閱讀:503 次 (31625 bytes)

本帖最後由 天下無諜戴雨農 於 2016-1-29 10:20 編輯


記不得第一次寫先生是2009年還是2007年在西西河了,12月5日是郭先生的忌日,本來想寫一點點的,但是每天回家就累得隻想躺在床上睡覺,拖延症一發作就到了一月份,再拖下去就要過年了。

郭永懷不僅有可歌可泣的事跡,更有既當爹又當媽帶著中國的先進國防事業的辛苦和細致。我們看看這張圖吧,畫這張圖用了我大約半年的時間,慢慢的從文獻裏麵摟唄,看文獻這事情,看多了也挺有樂趣的。



 

 


郭永懷回國是相當晚的,但卻是那些大科學家裏麵最受TG中央信任的幾個人之一。我們看看他擔任的職務,人要是像他那樣十年就要做這麽多事情,我想絕大多數人會忙死或者忙到腦子裏麵熬臘八粥的。

郭永懷是中科大的化學物理係主任,別問我為什麽化學物理係會找一個空氣動力學專家來做係主任,我也不知道。當時的中科院,一定程度上是為了兩彈一星這個大項目組建的一個項目公司,中科大就是為這個大工程培養人才的,第一批的學生都是直接從別的大學錄取名單裏打劫來的。想起忙總說科學院不會再有那種大項目和以前的盛況了,可以解散。科學院不會解散,但是讓科學院再回到舉國之力搞重點武器裝備的那麽受重視的時代應該是不會了。畢竟這不是個壞事,真要逼著現在的中國玩舉國體製,那麽不是三戰也是外星人入侵了。

力學所副所長是郭永懷第一個職務,順便還要當工程力學研究班的班主任給大家講課,不是帶學生那種講課,純粹是挑一批聰明人過來生拔那種。



現在有一個熱門是高超音速武器,郭永懷是國內高超音速武器研究的奠基人。郭永懷第一次開始思考高超音速武器方麵的問題是50年代初,那時候他還在美國。但是因為他拒絕參與美國方麵涉密的工作和他把大量的手稿在回國前焚毀,這些方麵的科研成果應該是沒有留給美國人。

回國後郭永懷提出,在飛行速度超過5馬赫之後,介質的動能足以激發分子內部自由度,因此,必須考慮振動鬆弛,離解與複合,電離與中和化學反應等效應的影響,他將這樣一個速度範圍稱為高超聲速流動,日後的實踐,硯實證明了他的這種預見的正確性。1964年,郭永懷注意到了彈頭通過核爆區,灰塵粒子對彈頭帶來的影響。也就是說,在中國的核武器還是個一噸多重沒有什麽使用價值的鐵疙瘩的時候,他已經在考慮導彈核武器的攻擊效果問題了,而且是讓後來的核彈在前一發或者前幾發的核爆處爆炸,給敵人的傷口上撒一把鹽。(這個現在是攻擊洲際導彈發射井和大型城市的正常做法,大家在紙上都這麽幹。)

前幾年鄭哲敏拿國家科技最高獎的時候,大家知道了一個名詞——爆炸力學,這個方向,郭永懷也是奠基人。

前段時間美國的B-61鑽地核彈被爆炒,其實我們也有研究,對鑽地核彈研究的首倡者就是郭永懷,也許因為當時的條件所限,我們做得工作不夠多,不夠完善,不過這個方麵,我們並不是沒有做過工作。

氫氧導彈發動機和地空導彈是力學所的一項副業,那時候的科學院大把的大殺器方麵的研究工作,這些工作後來並入了五院,人也帶走了大批,以至於力學所自己人也有人不知道幹過這些。這段應該請電網八卦一下。


郭永懷還有一項工作是三峽工程防護領導小組成員。就三峽大壩那座山,郭永懷說炸不了的,那些整天擔心別人攻擊三峽大壩的人可以洗洗睡了,他就是專門琢磨炸人家的,當然也得琢磨自己被炸的問題。

581和651是人造衛星,九院是搞核武器的,十七院是風洞,空氣動力是搞飛機和導彈的。也就是說,郭永懷自己一個人參與了原子彈和氫彈的理論設計和生產以及測試,如何把這些大殺器送到足夠遠到目的地,如何把這些大殺器準確送到該去的目的地這些工作。目前中國獨此一人,在其他四個擁有氫彈和洲際導彈的常任理事國裏麵,也未發現有這麽NB的人物。


原子彈的爆轟理論(從無到有)、氫彈的武器化(真正的大殺器)、導彈核武器研究(把大殺器送得遠遠地)、飛行器再入大氣層研究(保證大殺器安全準確落到目標上),這些也是五大流氓能夠關上門來決定別的國家命運的關鍵,是進入那間會議室的門卡。聯合國現在有193個會員國,剩下的188個會員要是混一把椅子,拿出這些家什,自然可以換張門卡。

加兩句,不舒服夜裏睡不好,起來加兩句。我們的有些武器比美國人的類似武器成功率還高,並非幸運,當美國人還在黑暗中摸索的時候,我們已經在祖師爺的指導下開始了從空氣動力學到空氣熱動力學的工作;我們導彈還隻能扔個板磚的時候,郭先生已經在琢磨反導。

郭夫人李佩還在,身體很好,住在中關村那個挺破的、遍地出租房等著拆遷的社區,以此文為她老人家拜個早年吧。

老人住習慣了,何澤慧以前也是這樣。

那個小區屌絲樓太多,不拆也不行了,現在是業主們要價比較高,拆不動,何澤慧和李佩他們不算,他們住的那幾棟樓應該算院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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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在北京呆過,就知道冬天的北京冷的瘮人,北京的冬天給人的感覺是慘白慘白的,有種粗狂的厚重。1968年12月5日的淩晨的北京城就是這樣,那一天曙光剛剛從東邊亮起,光中夾雜著一絲白透白透的霧氣。

    那時候,北京首都機場於1958年3月2日投入使用,是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後首個建設並投入使用的民用機場,也是中國曆史上第四個開通國際航班的機場(前三個開通國際航班的分別是上海龍華1926年、昆明巫家壩1937年及重慶白市驛1939年)。

    首都機場所在地在順義縣,當時還是隸屬於河北。後來順義劃歸北京,機場就歸屬朝陽區所有,所以首都機場是在順義土地上,但是歸屬於朝陽。這是幾十年後的事情了。

    說回到1968年12月5日的淩晨,北京城曙色未白,寒氣逼人,淩晨6點左右,首都機場附近的村民聽到一聲巨大的轟響,隨後就是一個巨大的火球和濃濃黑煙直衝雲霄,把白霧照的血紅,後來人們隱隱約約的知道,是一架小型飛機在即將著陸時突然失事。一頭紮在了機場附近的玉米地裏。

    現場慘不忍睹,飛機殘骸散落的到處都是,十三具燒焦的屍體散落一地,麵目全非,甚至肢體都散落各處,難以辨認。隨後有一批解放軍士兵趕來這裏,空氣中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肉類燒焦的味道。顯然,這種情況下幾乎不會有任何一個生還者。(後來有一個重傷的唯一生還者)

    但是這種情況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一處,因為在那樣的情況下太不尋常了:

    有兩具燒焦的屍體緊緊的抱在一起。兩具屍體早已燒的麵目全非,如同半個焦炭,但是卻保持著緊緊擁抱在一起的姿勢。許多年輕的戰士都被這畫麵嚇到到了,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敢動彈。後來來了首長,人們才有勇氣嚐試把他們分開。他們抱得很緊很緊,加上瞬間死亡,所以屍體無比僵硬。把他們分開的時候,必須很用力,就像掰斷一大塊木炭,由於纏繞在一起,把他們撐開的時候不斷發出斷裂的聲響。

    當“轟”的一聲把他們終於分開,所有人立即腦袋嗡的一聲,一片空白,時間仿佛定格一樣,所有人都無法說出一句話,因為把他們分開後,他們驚訝的發現,兩具屍體的胸部中間,是一個皮質的公文包,雖然有點燒焦,但是在兩個人相擁的身體的保護下依然完整,打開後:一份熱核導彈試驗數據文件完好無損。


    看到眼前的一切,前來接應的士兵當場跪地痛哭,那就是他們力學所的副所長:郭永懷和他的警衛員牟方東。

    DNA鑒定技術要到80年代才被發明應用到毀壞屍體的辨認鑒定上。郭永懷和他的警衛員牟方東早已被燒的辨認不出來,認出他們的方法,根據郭永懷的司機說。

    邵春貴(郭永懷司機):郭永懷是怎麽認識得他呢,他是個花白頭,他那時候59歲吧,頭後頭有一片都是,躺著連著脊梁那塊沒有燒完,剩一點點頭發,認出來是他。

    郭永懷的死訊,第一時間知道的是三個他一生最重要的人。

    一個是他的妻子李佩先生,李佩當時還在合肥的中科大,被緊急電報叫到北京,據說,她知道這件事後什麽都沒說,硬是強扛著一滴眼淚都沒留。

    那時,李佩已隨工作單位--中國科技大學到安徽合肥工作,她接到所裏的緊急電報,連夜乘火車到北京,一進家門就感覺出異樣,老郭的領導同事站滿了屋子,茶幾上放著一片熏黑的鏡片和懷表,當領導把飛機失事的消息告訴李佩時,她沒掉一滴眼淚。采訪時,李佩的外甥女陪同在她身邊,回憶當時情形,她說,“姨媽一言未發,就站在陽台,久久望向遠方……”

    另一個是中國核試驗的最高負責人的周恩來總理。

    據國務院工作人員後來回憶,郭永懷飛機失事的消息第一時間傳到國務院,總理周恩來失聲痛哭,良久不語,

    還有一個是他親如兄弟,永遠的“大師哥”錢學森,錢學森知道郭永懷死去的消息嚎啕大哭,慟哭不已

    “是的!就是那麽十秒鍾吧!一個有生命、有智慧的人,一位全世界知名的優秀應用力學家就離開了人世:生和死,就在那麽十秒鍾。”(寫在《郭永懷文集》的後麵)

    郭永懷犧牲後的第22天,我國第一顆熱核導彈試驗獲得成功。2年後的1970年4月24日,我國第一顆人造衛星發射成功。


    郭永懷是他是中國力學科學的奠基人和空氣動力研究的開拓者,核武器研究院副院長。兩彈一星一共23位元勳,兩彈一星早期指的指【原子彈】、【導彈】和【人造衛星】,在三個領域中,唯郭永懷先生一個人三個領域都涉及。

    也是兩彈一星中唯一以烈士身份被追授“兩彈一星”功勳獎章的科學家。

    其實關於這個問題,上麵這些就足夠了,但是如果你對郭永懷是誰有興趣,可以接下去看,我來講講郭永懷的故事,感覺也正好有個機會。

    1909年4月4日出生於山東省榮成市滕家鎮一個農家,以一個農村娃的身份,和所有當時的中國科學大師巨匠一樣,經曆了極為動蕩和波瀾壯闊的中國近代史。

    郭永懷以四裏八鄉第一個公費中學生從青島大學附中一路經由南開大學預科到北京大學學習物理。天知道在那個時代,對於一個農村孩子來說,需要經曆多大的努力和傳奇才能在風雨飄渺的中國和中國最高學府學習物理。

    當然,和所有大師一樣,郭永懷考取了1938的美國庚子賠款留學基金。在3000多名參考者中,力學專業隻招一名。考試結果,郭永懷與錢偉長、林家翹一起以5門課超過350分的相同分數同時被錄取(原本隻有1個名額,後來經過葉企孫教授、饒毓泰教授的極力爭取,三人被一同錄取,葉企孫教授的故事,以前柴靜寫過)

    郭永懷因此得以漂洋過海,去加拿大多倫多大學學習應用數學。1940年8月,上海,一艘駛往加拿大的“俄國皇後號”郵船上,二十幾位意氣風發的年輕人,留下了這張彌足珍貴的合影,郭永懷和錢偉長、林家翹這三個年輕人,都進入了加拿大多倫多大學的應用數學係,並且三人僅花了半年時間,就同時拿下了碩士學位,這樣的學生讓當時的數學係主任J. L. Synge教授讚歎了許多年:“想不到中國有這樣出色的人才,他們是我一生中很少遇到的優秀青年學者。” 在加拿大完成了學業後,郭永懷1941年5月,郭永懷進入加州理工大學。師從素有“航空之父”之稱的流體力學大師馮·卡門(von Karman),研習空氣動力學。在這裏,他遇到了之後影響他一生的知己師兄--錢學森。比起活躍的錢學森,郭永懷像個害羞的大男孩,所以錢學森最喜歡做的就是開車帶著這個小師弟去兜風。據說當時,開學開車接郭永懷到加州理工的也是錢學森。


    郭永懷的PhD論文選擇的是當時最有挑戰性的“跨聲速流動研究”,並在1945年一舉拿到了博士學位。錢學森對這位小師弟讚歎不已,他說:

    “郭永懷博士論文找了一個誰也不想沾邊的題目,但他孜孜不倦地幹,得到的結果出人意料。”

    隨後,導師馮·卡門(von Karman)的大弟子威廉姆·西爾斯(W. R. Sears)在康奈爾大學創辦航空研究院。導師馮·卡門對威廉姆說:“你就讓郭永懷就跟你一塊到那去好啦。”於是郭永懷因此成為了康奈爾大學的航空研究院的創立者之一。

    不過郭永懷沒有車,也沒有什麽錢,去康奈爾大學看來路途要一頓舟車勞頓了。這時候,豪爽的大師哥錢學森一拍胸脯,他剛要去麻省理工MIT任教:“我有車,送你一程嘛!”於是他就開著車,兩個年輕人一路穿越大半個美國,自西向東,從陽光加州一路3000多公裏開到波士頓。

    這段經曆目前資料裏幾乎都沒有提及和描寫,但是你可以想象到,這是何等美好的時光。兩個熱愛科學意氣風發的年輕人,一路向東,像《摩托日記》一樣,一路瀏覽美國大好風光。沒有比此間的少年更美好的時光了了。就像杜甫寫的《酒中八仙》寫的那種美好:

    “宗之瀟灑美少年,舉觴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樹臨風前”

    錢學森自己在《寫在郭永懷文集後的話》中這麽寫:

    “相隔近3000多公裏他和我就駕車旅行,有這樣知己的同遊,是難得的,當他到了康奈爾而留下來,我還要一個人駕車繼續東行到麻省理工學院時,我感到有點孤單。”

    千金易得,知己難求。隨後郭永懷在康納爾大學盡情揮灑才華,在這裏也結識了他的妻子李佩先生,由於我不是學物理的不是太懂,就引用下官方資料:

    50年代是高超聲速空氣動力學研究的活躍時期,郭永懷在這個新的、重要的研究領域中做了大量工作。郭永懷的研究直接為科學界突破聲障而來,並為此一躍成為康奈爾大學航空院的三大支柱之一,他為此還創造性地開辟了一種全新的計算方法,錢學森把這種方法命名為“PLK法”,其中的K指的就是郭永懷隨後的曆史又風雲突變,新中國建立、朝鮮戰爭。


    1953年8月,中美繼簽定朝鮮停戰協定後在日內瓦舉行大使級會談。經過中國政府的努力,美國政府不久被迫把禁止中國學者出境的禁令取消,但以“維護國家安全”為由設置種種障礙。

    郭永懷的婚後的生活平靜而簡單,有一天,大師哥錢學森又開著車他的那輛車來到康奈爾大學,找他的郭永懷小師弟,其實此時郭永懷應該已經是教授了。大師哥臉色很難看,因為美國政府一而再再而三搗亂,拒絕他的回國簽證,有國不能回,TNND豈有此理!!直腸子的大師哥錢學森滿腔怒火,郭永懷是個溫婉安靜的人,拍拍大師哥的肩膀讓他再等等,因為郭永懷的心中,也有一個回國夢。

    郭永懷研究的學科經常能接觸一些機密資料,美國方麵讓他填寫一張表,上麵有一項內容便是“如果發生戰爭,是否願意為美國服兵役”?如果不同意便會失去涉密資格,但郭永懷毫不猶豫地填了“否”。

    熟悉曆史的你可能會知道,1955年,中美大使級會議達成僑民可自由回國的協議後。1955年,錢學森大師哥終於突破重重阻力回到了國內,大師哥遠隔重洋不斷寫給小師弟寫信--快來快來!!這裏是科學家的樂園!!快來!快來!帶人來!帶書來!!!快來!快來中國科學院力學研究所!我們給你已經準備好了辦公室和住房!離我家也很近!!我們是鄰居了!你來的話可以帶計算機,哦!電冰箱也可以帶!北京夏天有點熱!!

    郭永懷手裏還有一個答應了威廉姆·西爾斯做的一項研究工作,郭永懷重情重義,所以心中雖然洶湧澎湃,需要等1年才能回國。不過他的回國心一旦顯露,就有許多黑衣人來找他了,郭永懷家附近突然有許多陌生人出沒。

    李佩:他就一叫門,我一開門,他說我是移民局的,就說我來找你談談話,結果他就跟我談了半天話,他還拿了一個錄音機,結果他那個錄音機失靈,所以根本我跟他談的話根本他就沒有錄上。

    這是1956年,威廉姆·西爾斯(W.R.Sears)和康奈爾大學同事們送別郭永懷的野餐會照片,在這次野餐會上,一向恬靜沉默郭永懷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他高喊著,把自己尚未發表的論文手稿全部一頁一頁扔進了炭火堆,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郭永懷此舉是為了不讓移民局再有借口不讓他回國,夫人李佩也感到無比惋惜,郭永懷卻說:沒關係,知識都在科學家的腦袋中,他們拿不走。

    1956年秋,郭永懷夫婦乘坐的“克裏弗蘭總統號”郵輪慢慢離開港口,美國--這個生活了16年的異鄉慢慢從視野中消退。他們將經由日本回國。回到了闊別16年的中國。據說,他們看到中國的第一眼,是灰色的海岸線上一些零散著的灰色的石頭房子,那裏是日後的深圳,抵達中國後毛主席親自接見了他。曆史的洪流滾滾向前,應該說還算幸運,1956-1966年被認為是新中國建設的黃金時期,百花齊放、百家爭鳴。大師哥錢學森任中國科學院力學研究所所長,小師弟郭永懷和錢偉長擔任副所長。他們使力學研究所很快成長起來。大師哥錢學森性格爽朗大刀闊斧,小師弟郭永懷文靜細膩,他們的合作親密無間,後來被人用一種娛樂明星一樣的明星組合來稱呼他們這個科學男神二人組:馮卡門Brothers(馮卡門兄弟)

    1959年6月,蘇聯毛熊單方麵突然致函中共中央,拒絕向中國提供原子彈的數學模型和技術資料,並撤走所有技術和專家。1960年3月的一天,後來被稱之為中國原子彈之父的錢三強突然上門來找郭永懷,倆人走進書房,門一關,足足談了三個小時。走時兩個人興奮無比。原來大師哥錢學森把小師弟郭永懷拍胸脯120%強力推薦給錢三強,讓他要他承擔自主研發原子彈的力學保障工作。(錢學森先生貢獻主要是導彈跟人造衛星),大師哥可以說是力排眾議推薦小師弟的,因為小師弟郭永懷的專業和原子能沒有關係。

    談慶明(中科力學所研究員):黨中央去征求錢學森意見,我們要發展原子彈,你有什麽意見,他當時就說我毫不猶豫地推薦郭永懷去。這個問題對我們來講是一個問號,因為郭永懷在美國學的是空氣動力學,他沒有摸過原子彈,美國人也是絕密的,蘇聯也是絕密的,他怎麽懂啊。那麽錢先生用了四個字毫不猶豫,實踐證明他擔當了這四個字,他解決了問題。

    正是這一次拜訪,郭永懷的名字和中國原子彈聯係到了一起。105名專家學者組成了一支特殊的隊伍,郭永懷正式受命擔任九院副院長,負責原子彈的理論探索和研製工作。這樣他和實驗物理學家王淦昌,理論物理學家彭桓武一起,組成了中國核武器研究最初的三大支柱。最開始郭永懷要經常往返大西北和北京,和夫人李佩也沒多少團聚時間,所以有時候回來晚了,夫人睡著了,他就自己在自己的小手提箱裏裝點衣服就離開了。

    隨後到了核武器研製的關鍵時刻,1963年國家決定把郭永懷和北京的專業研究隊伍直接遷往青海核武器研製基地。那個基地可以真的說的是窮山惡水鳥不拉屎啊!!這個基地位於海拔3800多米的高原地區,氣侯變化無常,冬季最低氣溫零下40度。別說鳥了,試驗現場荒涼的寸草不生。加上缺氧和當時物質匱乏,許多研究人員都營養不良高原浮腫,50歲的郭永懷因此顯得特別蒼老,滿頭白發。

    爆轟物理實驗,是突破原子彈技術的重要一環,為了取得滿意爆炸模型,郭永懷帶領隊員反複試驗,甚至自己跑到帳篷去攪拌炸藥。在多次試驗後,郭永懷提出了兩路並進,最後擇優的辦法,一舉為第一顆原子彈爆炸,確定了最佳方案,這種方案後來被應用於中國整個第一代武器研製過程。(原子彈外麵需要炸藥引爆)

    1964年10月16日,中國第一顆原子彈裝置爆炸試驗取得圓滿成功,1967年6月17日,中國第一顆氫彈爆炸試驗成功。當蘑菇雲升起,全體工作人員一片沸騰,但郭永懷卻啪嗒癱暈在試驗現場,他實在太累了身邊工作人員把他架到臨時帳篷裏的鐵皮床上。帶著傲人的成果,他們坐飛機回到北京,哎呀,兩手空空可不行,他們帶了好多好多哈密瓜給北京的元帥首長們,無名的英雄們受到了不能公開的熱烈歡迎。

    邵春貴:爆炸了以後,我們去接他,到西郊機場去接他們,他們都坐一架飛機回來。帶好多哈密瓜,葉劍英都去接,元帥們都去接,都到機場去了,下來握手,那都知道爆炸成功了嘛。

    隨後郭永懷的目標就是我國第一顆導彈熱核武器發射試驗。

    時間過得飛快,由於是倒敘寫這個故事,我們知道,時間的指針,終於要到那一天--1968年12月4日。

    在蒼茫無人知的青海基地整整呆了兩個多月的郭永懷,在試驗中發現了一個重要線索。他要急著趕回北京,把這個新得到的數據帶到北京。同事們勸他:“晚上不安全,您就明天去吧。”郭永懷笑笑說:“晚上好,睡一覺就到了。”

    從青海沒有飛機,需要趕到蘭州,那裏才有機場,他叫人趕緊聯係飛機,在蘭州換乘飛機的間隙裏,他還認真地聽取了課題組人員的情況匯報。夜幕降臨了,郭永懷終於覺得能休息了,於是登上了飛往北京的飛機。

    郭永懷的確在飛機上睡了挺多時間,他太累了,蘭州飛往北京需要幾個小時。天空從漫天星鬥的藏青色的藍天,慢慢從東邊泛起魚肚白。即將要降落北京機場。看來這一趟還是很順利的,中途也沒遇到什麽氣流。飛機開始降落,起落架落下,飛行員開始降低高度。2000米、1000米、500米。然而在離地麵400多米的時候,飛機突然失去了平衡,開始猛地墜落。飛機從400米高空墜落的時間隻有大概不到10秒,完全沒有任何讓人反應的時間。

    根據後來這位唯一的重傷生還者回憶,在飛機開始劇烈晃動的時候,他隻聽到郭永懷大喊:“我的文件!我的文件!!”隨後這位生還者便失去了意識。

    如果以後有機會把這個故事拍成電影,真的難以想象,僅僅10秒之內,郭永懷是怎麽做出這個決定的,也不知小戰士當時是否害怕。

    但是他們就做了這一個令人動容的決定。

    盡管周恩來總理下令徹查這次空難事件,但是至今是個謎團,沒有答案。胡適說,郭永懷是個對政治毫無興趣的人,據他的同僚說,1958年,毛主席接見了研究所的科學家,許多人都激動的上前和主席握手,郭永懷傻乎乎的站在原地憨厚的笑。

    在中科院力學所中的一個清靜的小院子裏,豎立著郭永懷的塑像,這是是1989年建的,當時一個小插曲是,郭永懷由於工作性質,很少留下照片,所以為他建雕塑的時候,竟然沒能找到一個他的正麵近照。好在雕刻師功夫了得,隻做了少量修改,便完美呈現了郭永懷先生生前的樣子,根據他的學生們說:對!郭老師就是這個樣子的!但是與其他塑像不同的是,郭永懷先生的塑像下安放著兩個人的骨灰。


    李佩:我不是把郭永懷的骨灰盒給挪到力學所,原來他不是在八寶山的一個四室,也不是什麽室裏頭,有他一個地方,就把那個小牟的骨灰,就擱在另外一個地方。那個時候他的學生已經給他搞了一個塑像,我說就在這個塑像的下麵,就給他挖一個穴,就把小牟的也擱在一塊,因為小牟也是為著跟著他,所以才犧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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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utou72 回複 悄悄話 恨不能穿越,好想在那兒有一張自己的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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