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信守承諾,送我到北京以後在姥姥家住下,放我跟著哥哥住到了他亞運村的公寓。
報到的那天,我們是打的過去的,我覺得我已經很低調很小心了,沒想到千算萬算,居然忘了,隻要有這個帥哥在,怎麽也低調不了。
於是報到那天,沒有帥哥出現,沒人幫我提包,我的可能出現的美麗桃花啊,全在第一時間被哥哥嚇跑了。倒是到了宿舍以後,女同學們的眼光有些熱烈。他走以後,紛紛問我這個哥哥有沒有主。
不好意思,我還真不知道。哥哥大我七歲,從小不但外形讓我自慚形穢,德智體美勞都是長輩們給我樹立的標兵,我雖然臉皮厚,有時候有點沒大沒小,可還真沒把他從神壇上拿下來當作普通人想過。
早就打聽了,H大的軍訓是在大一暑假,我優哉遊哉地想著開始上課前還能Happy兩個星期呢!事實證明,我的黴運還沒走完。
我們穿著非常傻帽的校服,開始了為期兩周的學前培訓。
白天集合,隊列訓練,聽各種各樣的打氣或者訓話,還有就是名為增進了解實為八卦的班會;晚上則是呆在宿舍裏,等待著師兄師姐們前來進行各種各樣販賣人口的預演活動,就是給他們自己的各種社團做廣告。
我早就打定主意,不參加什麽學生會社團的,無奈每晚熄燈前要點名,不能去哥哥那兒住,隻好每天找本不同的書躺在床上看,也順便聞聞窗外事。
本來我被分到下鋪,可是上鋪的徐莫見我長手長腳,明顯上下靈便,就要求跟我換換。此番正合我意,完全可以不受幹擾地看小說。
我們班35人,隻有8個女生,每個宿舍放6個,我和徐莫便是被遺棄的那兩個,和管院的錢娜,陸路,姚亦,方曉英一起。因此,我們經常被本係的活動遺忘,接受了不少管院的荼毒。
有天晚上,學校舞蹈團來了兩人,其中一人,個子跟我差不多,估計比我再重那麽個三四十斤,海粗的腰上綁了一件紅外套,跟我們大講特講校舞蹈團的好處,什麽不用出早操,不用跑TD,然後開始搔首弄姿地說進舞蹈團多麽不容易,她是從小練到大,才練出這個水準和氣質,雲雲。我又定睛掃了她倆眼,實在是沒忍住,張口道:
“你是跳舞時候舉人的那個吧?那不是男的跳的?”
大姐一下頓住,向我看過來,臉上顏色由紅變青,由青變白,嘴巴張了張,奪門而出。另外那人憤憤地說了兩句:“你這個同學,怎麽不知好歹?我看你以後有什麽好果子吃!”也起身走了。
那天晚上,我們宿舍終於清靜了。大家都替我捏把汗,這還沒搞清楚大學什麽樣,就把前輩得罪了。我雖然也懊悔自己的臭嘴,卻隻能安慰大家:
“我啥社團也不參加,無欲則剛,她能把我怎麽樣?”
不幸的是,這個剛剛結下的梁子,第二天就砸到了我頭上。
這高大的女生第二天就跟我們學前訓練的小教官對調了一下,跑來訓我們班,我隻能裝孫子學乖,可是還是防不勝防,被找到了理由罰站了2個小時。我遠遠地站在隊列之外,看著她穿著軍裝搔首弄姿,在烈日之下仍然覺得發寒,多年之後,我終於給這種發寒的感覺找到了一個解釋,名字叫做,現場遭遇芙蓉姐姐。這是後話。
等我開了小班會,把班上的二十七個男生都掃了一遍後,我終於放心,陳子超這廝雖然跟我是一個係的,可是不是我們班的,偶揶!
同時也著實失望了一把,這二十七個男生,基本上都如豆芽菜一般發育不良,也許是高考摧殘的吧,比我高的不超過一半,更為不幸的是,稍微看得上眼的兩三個男生,居然都是有主的,怎麽帥一點的男生都那麽早熟呢?
學前訓練快要結束的時候,指導員找了很多人談話,包括我。
談話的內容很簡單,本來劉導看上了我,覺得我成績不錯,背景良好,所謂又紅又專就是了,想讓我當團支書,無奈我不知天高地厚,得罪了校學生會的宣傳部長,部長說我沒大沒小,目中無人,難當重任,於是劉導從善如流,放棄了對我的信任,決定對我再考察考察。
我心裏竊喜,這兩小時的罰站還真不虧,不然這會兒可怎麽推托啊?
我非常沉痛地表達了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的痛惜,哼著小調離開了劉導的辦公室,奔向哥哥的公寓。
我們說好了,周末一起回姥姥家送媽媽離開的。
媽媽對我還算信任,就來學校視察工作了一次。給我又添置了些吃的和一輛自行車,要說H大雖然不比北大清華,可要拿腳完成這四年的學業,我倒也當真不必操心減肥的問題了,隻是我最最親愛最最寶貝的睡懶覺事業怎麽辦呢?
到了姥姥家,趙倩和她爸也來送媽媽了。我有點驚訝,趙倩她爸的這個調令還真是快,這才多長時間啊?人都已經到北京了。想想也是,一個市委組織部長這麽大的坑,一空出來,馬上就有人爭先恐後地填上,他不趕緊給人藤地兒啊?
雖然一直想要擺脫媽媽,可真到離別的時候,還是非常舍不得。長這麽大,我這是第一次長期離開媽媽,媽媽哭了,我也蔫蔫的。
於是,我的大學生活,就這麽在我麵前非常平淡地徐徐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