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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紗背後

(2005-06-05 12:17:43) 下一個

     不知道是因為新剪了的頭發讓自己看起來不像良民,還是因為名噪一時的假照案讓湖南簽發的護照有了壞名聲,邊檢的那位警官拿著護照左看右看,反複盤問了足有十分鍾,直到我終於有了做賊的感覺他才蓋上了那個小紅戳。

     這是2005年4月14日的夜,船上人很少,海上靜悄悄,半個鍾頭左右就從蛇口港去到了香港國際機場。是因為這夜色吧,路途上每個人都安安靜靜。我也一樣靜靜的換了登機牌,過了安檢,上了擺渡巴士,搭乘了地鐵,又是四十分鍾的時間才到達登機口。

     夜機,屬於阿聯酋航空的EK385。站在旁邊的那個空姐很靚,很有雕塑感的輪廓;又穿一身漂亮製服,尤其是臉旁垂那一抹紗。很冷,是因為機艙冷氣的緣故。緊緊的把薄薄毛毯裹在了身上;旁邊的一位黑人兄弟更是把整個頭都蒙上。人生際遇總是難料,兩年前在貴陽時常常拉著樂的手說,“回到從前我怎麽也想不到會和你在貴陽住上這麽多的日子”。那一年更不會想到的是兩年後的這個夜晚會飛向遙遠西域。其實並不想自己也是那隻沒有腳的鳥,一生不停歇的飛。某一年某一天,仍想要隻是坐著,默默讀雲卷雲舒。老了之後還是回到家鄉去開一間Cafe吧,讓推開門進來的每一個人都是朋友。而你的花店,依然會在我的左近嗎?

     長途飛行多少有些無聊,睡睡醒醒,還看了一集的“老友記”。昨天你已經陪我看到第幾季第幾集了?經停Bangkok的時候,那些長像打扮均怪異的人下去了不少,上來的都是些度完假的西方人。Dubai,的確還是個連接東西方的航空樞紐。

     降落在Dubai機場是十個小時以後,當地時間留在淩晨四點半,時差四小時。那些白人多是在此轉機,入境的隻是三、五人。走過長長通道,英文還不怎麽好的我留意著每個指引。但還是在檢查眼睛的時候出了麻煩,那機器就是不對我說GO,難道真成了恐怖分子?索性自己用手撐大了眼也沒有用。隻得去盯天花上的燈,還好,眼花之後再去試終於看到了綠色的GO。汽車奔馳在Dubai至Abu Dhabi的高速公路上的時候,一輪紅日已經升起在天際。因為超速,車中告警器不住的滴滴著。一邊發著短信報平安,一邊望著晨光中的沙漠。就這樣,來到我漫漫中東北非路的第一站。

      在Abu Dhabi停留了一周,不時感覺著Allah對這片土地的眷顧。這個國家有著居世界第二位的石油儲量,居世界第三位的天然氣儲量,和僅僅三百萬的人口。生於斯長於斯的人們被稱為Local,他們享受著近乎完美的社會福利,例如出生即有的五十萬美元無息貸款,例如免費的醫療,例如結婚時可以得到的政府贈予的房產。我們居住的Villa附近有個跑馬場,據說遊戲的規則和香港馬會的沒什麽兩樣,頭獎也是百萬計的獎金,不同的卻是在這裏下注是免費的,無本而可以有萬利的期待。

     或者是因為社會的富足,或者是因為宗教上的信仰,又或者是因為法律的嚴厲,Aub Dhabi的治安狀況很好。住在一棟三層Villa的頂樓,一個多星期的時間都沒有去配鑰匙,因為Villa的大門總是深夜才鎖上,鎖上了以後也是可以輕易翻門而入的。最初的時候頗有些不習慣,因為我的上一站是深圳。但看到周圍的幾棟Villa也總是這樣的日不閉戶,看到二樓一個單身女孩的房間也總是門戶大開,也就很快的開始享受這份安全感,連自己的房門都懶得去鎖了,即使筆記本電腦總是放在桌上。

     海灣就在城市中,久仰了的波斯灣。城市中的海水也會如此的蔚藍而清澈麽?天空是黃昏的雲和光,海麵上是三兩疾馳的水上摩托和追浪人的笑語,對岸的沙丘隱約可見。漫步海邊,望夠了海又轉過身來看這城市。街邊的每棵樹下都布放著黑黑的橡膠管,為的是對付這裏少雨的氣候;據說一棵樹一年的花費就是三千美元。

      這是華燈初上的時候,路上行人悠然自得,有黑袍從頭蒙到腳隻留下一雙眼睛的女子,有白袍飄飄卻又頭戴一頂耐克帽的學生,有沐著傍晚霞光慢跑的短衫男女,還有調皮的男孩迎著鏡頭嬉鬧。不遠處,一個黑袍女子也在倚著石欄看海。海風輕輕掀起她的衣,我驀然見著了黑袍裏麵時尚的裙。再看,腳上穿著的是一雙金色的高跟涼拖。不自覺的留意起過往女子的腳,十之七八黑袍下擺處都會露出裏麵的鮮豔,和腳上漂亮的鞋。

      同為穆斯林國家,同為油與氣的大國,阿聯酋與沙特的最大區別就在於此吧,他們既虔誠的信奉著伊斯蘭教,又可以去包容時尚。也許,正是這黑紗背後的風景,這些我所不該見的風景,決定了這片海灣的中心城市會是Dubai,而非Riyad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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