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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活的就是一種心態

(2012-02-01 19:40:48) 下一個

中國工程院院士秦伯益:老人,活的就是一種心態  zt

2011年12月15日07:45

30而立,我未立;40不惑,我常惑;50知天命,我知而不多;60耳順,我有進步,但不夠;70從心所欲,不逾矩,這點,我倒提前做到了。

我為自己作了一個倒計時的行動安排:70歲不出國,80歲不出遊,85歲不出京,90歲不出院,95歲不出門,100歲不下床,請求安樂死。

人走了,茶自然會涼,而且茶水還應倒掉,因為茶杯還有它用。能作出合乎自身特點的安排,以提高自己老齡期的生活質量,這才是生活的強者。

將來我走時,不必開什麽追悼會,到時請告訴大家,我走得很愉快,很舒坦,因為我曾是一個長壽而快樂的老頭兒,我充分享受了人生,我知足了。

 

編者按

他是我國藥理、毒理學領域成績斐然的科學家,是中國工程院院士,是少將,是院長,也是一位雲遊四方的旅行家。

年近80歲,他用“清楚、通暢、不高、不大”八字來概括自己的健康狀況:“頭腦清楚,呼吸和兩便通暢,血壓血脂血糖不高,心肝脾前列腺不大,這輩子沒住過一天醫院。”

他就是秦伯益院士。

2011年11月2日晚上,中國工程院醫療保健報告會上,秦伯益院士以他自身豐富多彩的退休生活經曆,向院士們暢談了他對老年生活的認識。

2010年人口普查結果顯示:我國60歲以上人口為13.26%,達到1.7765億。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老年人在生活中出現了各種問題。

現將秦老本人對於晚年生活的感悟整理刊出,希望能給老年人帶來一些啟示。

 

我不是老年學研究工作者,也沒有對老年人問題作過調查研究,隻是偶爾與一些老年同事談談老齡問題,逐漸感到老年人的心理狀態差別較大,這種差別對老年生活質量的影響很明顯。

 

  什麽年齡幹什麽事

人生有不同年齡階段,青年時是女兒,中年時做媽媽,老年後當奶奶,晚年就成了太婆。在工作中,也同樣有相應的角色轉換。如體育界,青年時是運動員,中年時做教練,老年後當裁判,晚年就成為觀眾了。

這就叫什麽年齡幹什麽事。當齡時應恪盡職守,幹得有聲有色。過了這個階段,就應調整心態,進入新情況,無怨無悔。

如果做女兒時不好好學習、積極向上,就難以成才;做媽媽時如果不下撫兒女,上敬公婆,家庭就難以和美;做奶奶、太婆時如果還要事必躬親,不肯超脫,勢必自尋煩惱,難求和睦。

人難有自知之明,常見的現象是,當齡時不抓緊工作,總覺得來日方長,結果蹉跎歲月,過齡後卻戀棧不去,空憾壯誌未酬。在這方麵,應該提倡有點超前意識,提前作好年齡段轉換期的心理準備和物質準備。隻有及早明白這些自然規律,才能在晚年活得自由自在。

就我個人而言,我曾回顧一生說:30而立,我未立;40而不惑,我常惑;50而知天命,我知而不多;60而耳順,我有進步,但不夠;70而從心所欲,不逾矩,這點,我倒提前做到了。現在,我可以自由地選擇我想做的事,不為稻粱謀,不作名利求,擇善而從,量力而行。

  養老,根本還是自己養自己

前幾年,看到一本書《養老,你指望誰?》書中列舉了現在社會上多種養老方式,如老伴、新伴、子女、親屬、保姆、組織、社會等等。分析的結果,根本的還是要靠自己。

靠自己選擇最適合於自己的養老方式,然後創造好條件,磨合好關係,使晚年生活和諧美滿。即使生活已不能自理,甚至是臨終時期,養老方式也是要靠自己在腦子清楚時作好安排。

有些人在位時叱吒風雲、誌滿意得,退休後立即精神萎靡、牢騷滿腹,根本原因就在於不了解老年生活的特點,沒有及早為老年生活作好準備。相反,有的老人活得明白,及早作好準備,即使到了耄耋之年,仍能活得舒坦,活得瀟灑,活得有尊嚴。

鑒於此,我為自己作了一個倒計時的行動安排。大致是70歲不出國,80歲不出遊,85歲不出京,90歲不出院,95歲不出門,100歲不下床,請求安樂死。當然,這是滿打滿算的如意算盤,實際過程會因時調整。如不能到底,就隨時中止,隻求生活質量好就可以了。為此,72歲的時候業務上交了班,進入最後一次人生角色轉換。

我通過30多年藏書,已存有5000多冊文史書籍。坐擁書城,縱目古今,樂在其中。我近10年來堅持自費獨遊,踏遍祖國名山大川,訪尋曆代人文勝跡。

大概還沒有人像我這樣在中國遊覽了那麽多的名勝古跡。中國有世界遺產41個,國家遺產30個,世界地質公園24個,曆史文化名城110個,國家重點風景區187個,我都遊遍了。

  老年生活質量,貴在心態

《朱子格言》上有兩句話:“家門和順,雖饔餮不繼,亦有餘歡。國課早完,即囊橐無餘,自得至樂”。“饔餮”指早飯和晚飯,“國課”指向國家納稅。我們就是要追求這種境界。

現實社會中,常有社會地位很高,經濟情況很好而晚年生活不愉快的,也有很普通的百姓,經濟條件一般,但活得很愉快的。他們的差別在於心態,在於會不會安排做自己喜歡做的事,而不勉強去做自己不喜歡做的事。

份外之物不需要。我在普陀山法雨寺看到佛教學校牆報上有一則佛教故事。二小僧與眾僧友一起坐地修煉,忽兒來了一桃販,乙僧與他僧起立觀看,甲僧端坐不動。俄頃又來一棗販,乙僧等又起立觀看,如是者三。最後甲僧修成正果,乙僧等一事無成。乙問甲,在外界誘惑麵前你為什麽能坐得住?

甲答,我們本來都沒有想在修煉時吃桃或棗等什物,它們來了,我並沒有覺得需要它們。我和你的差別隻在於我在這些份外東西麵前能夠說:“我不需要”。

好一個“我不需要!”人心的不平,往往在於不論需要不需要,人家有了,就想要。學會說“我不需要”,就可以擺脫很多煩惱。尤其是老年人,還是應該提倡不慕榮利,不相攀比,發揮個性,“自己過得好,就是好”。

功利思想不該有。“幾十年如一日”,“活到老,幹到老”,還要“老當益壯”。這些口號,原來的精神雖然是積極的,在革命和建設的某些時刻也是需要的,但不科學、不實際,無益於老人。世界在變,自己也在變,怎麽能“幾十年如一日”呢?老了自然要衰,怎麽還能“壯”,而且“當益壯”呢?

年富力強的被閑置,花甲古稀之年揚鞭奮蹄,這決不是好形勢。1998年《東方之子》采訪我,我說了一段話:“新老交替是正常現象。隻有蜀中無大將時,才不得不再請老將廖化作先鋒。佘太君百歲掛帥,那是一個悲劇,不應該這樣的。國家命運不能總依靠在一兩個老人身上。”節目播出以後,社會反應還是認同的。過去很多革命口號,其實是很功利的,應該科學地審視。尤其老年人,不必再受此束縛,苦了自己,煩了他人。

過於自苦不必要。我們這一代人在長期的革命曆煉中養成了艱苦樸素的生活習慣,這種精神是很可貴的。隻是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今天的老年人也不必過於自苦。

我們總說:“休息是為了更好地工作”,外國人則認為“工作是為了更好地休息”。中國傳統觀念是省吃儉用,為兒為女,外國人的觀念則認為賺錢是為了花錢,兒女18歲以後自立,各過各的日子,平安無事。看來我們有些觀念是應該有所調整了。兒孫自有兒孫福,不必太為他們擔心。

我現在收入的大部用在旅遊和買書上。有些節餘,也量力做些社會公益事情。我給孩子們留下了江南古鎮上常見的一付副聯:“世上數百年老家,全在積德;天下第一等好事,還是讀書。” 

人走茶涼不奇怪。有些老年人常留戀過去“過五關,斬六將”時的輝煌,歎惜當下空懷壯誌,力不從心。我看大可不必。

什麽年齡幹什麽事,當幹時全力以赴,廢寢忘食,義無反顧;不當幹時全身而退,戛然而止,飄然而去。不要當幹時懶散拖遝,不當幹時又百般留戀。有些老年人常沉湎於過去前呼後擁,迎來送往的熱鬧場景,歎惜現在門庭冷落,寂寞空靈,“人一走,茶就涼”。甚至埋怨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真有說不完的苦惱。我看也大可不必。

人走了,茶自然會涼,不僅會涼,而且茶水還應倒掉,因為茶杯還有它用。能根據情況變化,作出合乎自身特點的安排,以提高自己老齡期的生活質量,這才是生活中的強者。

  老人,活的就是一種心態

孤獨也是一種享受。老年有成熟之樂、天倫之樂、發展個性之樂、領受興趣之樂,還有孤獨之樂。孤獨時有廣闊的思想空間,有充分的行動自由,有全額的可支配時間,有不受幹擾的心靈天地。

“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可以調素琴,閱金經”。蘇東坡寫過:“與誰同坐?明月、清風、我。”很多大思想家、大科學家、大文學家、大藝術家的不朽作品往往是在孤獨的境遇中創作出來的。

我不是提倡老人過孤獨的生活,而是說明孤獨也是一種享受,一種美。要善於享受孤獨,不必懼怕。

無所求,也就無所失。上麵談到養老主要還是靠自己。我們既應強調社會關心老人,更應強調老人自己關心自己。老年生活過得好不好,部分在社會,多半在自己。老人越是希望社會關心自己,越是難以感到滿足;越是不要求社會關心自己,越是容易感到幸福。如果迷戀於“發揮餘熱”、“子孫孝順”、“弟子尊師”、“公眾敬老”、“社會回報”,往往容易產生失落感。無所求,也就無所失。大徹大悟後,自然就免除了大悲大痛。

“知足常樂、自得其樂、助人為樂”。快樂是一種心境,是一種主觀感受。有的人身在福中不知福,把好日子也過苦了。有的人在任何境遇中都能得到快樂,樂其所樂,甚至苦中作樂。應該學會隨遇而安、知足常樂、自得其樂。知識界的老人更可發揮自己的知識優勢和對人生的感悟獲得更多的快樂。有作有為有餘歡,無欲無求無煩惱。

最近中國工程院原院長徐匡迪同誌談到要做到老年三樂:“知足常樂、自得其樂、助人為樂”,這是中國傳統文化對快樂的高度境界,能達到這種境界,就無處而不樂,無時而不樂了。

笑對歸宿。死亡既然是最後的歸宿,生命的必然,自然也就沒有必要過多地害怕了。一切順其自然,交給“命運”就是了。

我參觀過英國聖•克裏斯朵夫臨終關懷醫院,這是世界上最早的一所臨終關懷醫院,已有100多年曆史。那裏的病人大多時間在活動室裏看書、打毛衣、玩牌、禱告、唱詩、看電視。每周有誌願者來陪他們聊天。醫生卻對我說,這裏的大多數人生命大約隻剩一個月左右——臨終前一個月他們還可以無痛苦地享受人生。

我驚歎西方發達國家人文關懷的進步,我也堅信中國不久也能達到這個水平。

我已經向家人和學生交待,將來我走時,不必開追悼會,因為我不喜歡那種裏麵哭哭啼啼,外麵嘻嘻哈哈的尷尬場景。到時如果無法推辭,非要安排一個遺體告別儀式的話,也不必奏什麽哀樂,而要播放一段舒曼的《夢幻曲》或薩克斯管演奏的《Going home 》,並告訴大家,我走得很愉快,很舒坦,因為我曾是一個長壽而快樂的老頭兒,我充分享受了人生,我知足了。

健康時報記者 劉永曉/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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