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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與她的爺爺——楊遇春將軍

(2010-12-12 20:44:49) 下一個

芳與她的爺爺——楊遇春將軍

 

文/夢溪雨

 


在夢的邊沿


有一滴清醒的眼淚


透視著相思的異域


 


淚,終於清醒的墜落


一滴一滴破碎夢境


懸隔整整半個多世紀


……


海峽,在夢的邊沿,五十多年的鄉音深情的呼喚如夢的歲月,如風梳理夢裏的惆悵,相思是夢裏邊沿那海月,好一大片相思很透明,滲透一半天上一半心裏……


今夜,依舊寒冷的冬雨,我寫著這篇傷感的隨筆,其初衷是緣於網友寒煙瀟雨君,她看了我的拙文《海峽,在夢的邊沿》後的留言,“看到這篇文章,想起了我的父親他也很可憐,一輩子隻能遙著海岸看自己的父母,從小寄人籬下。”我心中一陣唏噓,一陣顫動,這幾天思緒總是遊離在歲月的邊緣,與曆史交心談判;總是糾魂纏靈的感悟生與死、怨與恨、愛與仇。我又在意想,是有怎樣一種苦難與滄桑憂鬱的人,才會這樣深沉的說出內藏心底的話語?


“我父親從來沒有享受過所謂的天倫之樂。六十古來稀,無緣見父母,是誰的錯又是誰種的果”我心在怔動,有一種說不出的曆史情素。寒煙瀟雨君的父親是誰?是什麽樣家庭?她的親人一定在海峽的那邊,有著鮮為人知的曆史故事|?窗外,雨細打樹葉,夜在城光的陰霾裏滑動著,沉重的鍵盤,在疲倦的曆史的脊梁上“啪啪”敲打著,如同敲打在我的心骨。


“我的爺爺楊遇春,是一位將軍,參加過百色起義,獨守過廬山,曾是紅軍的師長,但是因某種曆史的原因, 爺爺一氣之下投靠了國民黨……”當熒屏上一字字的顯現這觸及心靈的符號,我凝然了,“我與我父親隻是一個符號,一段留下曆史痕跡的符號。”那嚴肅,悲哀、冰冷的符號深深的刺痛著我的眼睛。


這是怎樣的符號,如此沉重,我突然感覺到心莫名的難受。周圍的世界因心而不安,仿佛敲打鍵盤的每一點聲響都會瞬間震毀夜的神經。


“我能與你直接對話麽……”對方沒有回應,也許,有些話不便說,還有些政治的原因。畢竟是陌生的彼此。 


楊遇春將軍?好熟悉的名字,對於喜好研究二戰史料的我並不陌生,毛澤東在他的文集注解中“孤島抗戰”曾提到過他,但真正對他的曆史和家族史故事的了解,還無從考查。這一類的抗日戰曆例使我想起了“廬山戰役”,孤島抗日的名將楊遇春將軍,關於他的戎馬生涯悖有議爭,根史料披露,楊遇春將軍曾是紅軍將領後脫離了革命,作為國民黨將領指揮了著名的廬山戰役而名成後世。由紅軍將領變為國民黨名將,這種傳奇曆史背後,我想一定有它鮮為人知的曲折故事。


第二天,我打開寒煙瀟雨君的博客,在她情感日記類,找到了一篇《家族史之,我的父親》和《我為爺爺鳴不平》。 “父親的命從小很苦很苦. 我的爺爺楊遇春,是一位將軍,參加過百色起義,獨守過廬山,曾是紅軍的師長,但是因為紅軍滅了我們家一百多口人,爺爺一氣之下投靠了國民黨,後來進了黃埔軍校,參加了國民黨的軍統,”哦,心在唏噓歎息中,無言,卻是一種釋懷…… 


近期網上關於抗戰、關於楊遇春將軍傳奇曆史說法很多,曆史學家錢穆的《中國曆史研究法》是這樣寫的:他就象一枚巨大的焰火彈,在暗夜裏被發射到廬山之巔,光彩炫目,轉瞬間又沉入黑色無邊的巨史深處。廬山成為抗日孤島,其間最重要的人物當屬山上守軍的最高指揮官楊遇春將軍。我幾乎可以肯定,如果不是因為廬山抗戰,楊遇春至少到今天為止根本不會出現在“我們的曆史”當中……


保衛戰中,楊遇春將軍帶領兩個團阻擊日寇堅守廬山達11個月之久,可以想像戰鬥當時是何等的悲壯哦……


我是含著眼淚,讀完這段帶血的,沉積於曆史最深處的文字,深深打動我的不僅僅是曆史沉重的本身,而是這些悲壯文字背後蒼白茫然的現實與未來。開博以來,競會有如此一篇讓我感動,感動得流淚的文章,血性男兒的我,久久不能讓心平息下來,我真想替它承受一些什麽,哪怕是一點點也好。真難以相信自己的一篇拙文,競會引出這樣段感動自身、觸及靈魂的網文經曆。


隻有在很深很深的夜裏,在實際的白天與曆史的夜晚之間,情切至深的用心去叩聽曆史的壁音,那些罅隙間不和諧的節奏,每一字符都帶著追憶揪心的沉重,潛入無邊的沉思裏。我才會發現,穿越時空那已遠去而真實的回響裏,曆史在歎息,而最終斑駁的,已成為隨風飄逝的記憶。


 


可是,接下來查到的史料讓我大吃一驚。


楊遇春:字柳青,江西瑞金人,生卒年月不詳。黃埔軍校三期畢業,參加了南昌起義,很能打仗,擅長遊擊戰術。曾任紅十二軍101團團長、江西獨立師師長、紅十二軍35師師長等職。在中央蘇區“查田”運動中,其父母叔伯均被逮捕清算、家產全被沒收,楊遇春回家奔喪後,因感自身難保而投靠國民黨。曾擔任國民革命軍江西抗日遊擊總部副總指揮、第一集團軍直轄第2挺進縱隊司令等職。


正是這種曆史的啞語與現實的沉默激發我的好奇,這海峽之間的遠隔相思。我常常困惑於曆史,那帶血的文字,有時也很滑稽,好可憐。是啊,戰場上白刃相見的仇人,某一天曆史會安排在宴席上主賓相惜,昨天的敵人今天的朋友。是啊,曾經是開國功臣一夜成了“走資派”;曾經是“叛徒特務”轉眼成了海外僑商;這一反一正,揮霍多少社會發展的核心動力,零落了多少個人的不幸與家庭的離合,凝固的歲月在悲哀。


  1933年,王明左傾路線時期。以共產國際的名義錯誤執行 “從肉體上消滅地主,從經濟上消滅富農”這樣極左的口號,中央蘇區黨內鬥爭非常激烈,雖然在短期內使“擴紅”與“籌款”得到了發展,但也迅速激化了“紅”“白”之間的矛盾。再加上反“圍剿”等軍事困難,這個時期也成了紅軍叛將出現較多的時期之一。那位著名的參加了百色起義的紅軍將領龔楚(當時鄧小平是百色起義後的紅七軍政治委員,龔楚是參謀長)也是這個時期出走的。


又是第二天,我上寒煙瀟雨君的博客,她把剛撰完的文章《我的爺爺——楊遇春》放在首頁上。界麵包裝看上去剛剛更新,灰色色調版麵襯托著一張祭奠楊遇春將軍的照片,肅靜和祥。我此時崇敬的心輕輕向他走近,好像走近活的曆史一樣,默默地問候老人。那從曆史的硝煙中,從我從未去過的彼岸,海峽那夢的邊沿走來的老人。您就是當年金戈鐵馬,橫關攔峽,堅守廬山十一個月之久的大將軍麽?您就是那位即是紅軍師長又是國民政府的高級將領,有著傳奇色彩的曆史人物麽?思緒再次停滯了,默默的哀傷在曆史真實的間隔裏凝固……


曆史會怎麽評價將軍?在祖國還未統一的今天,人們又會怎麽看待五十多年前的曆史呢?


我常常好奇的想,寒煙瀟雨君的爺爺如果沒有“反水”沒有投靠國民政府,那該多好哦,那他的兒孫現在也不是這樣子;在國仇與家仇之間,當時她爺爺是怎麽想的?…… 我同時也想,這就是曆史,至於怎樣看待曆史,理解曆史,曆史自有評說!作為個體的人在現實與曆史之間又能承受什麽呢?脆弱的人性哦,我常常為人性悲哀,權利與欲望這生存的法則為什麽不多一點人愛,少一點獸性呢?和睦與善良、理解與寬容為什麽隻是在事後去追索呢?


難道永遠是一段理不清的民族情結?這情結裏有多少曆史的怨恨、家族離別、個人的生死,難道英雄創造的曆史,非要英雄去承受曆史的遺憾麽?民心所向、潮流所趨不是曆史發展的真正動力嗎?難道曆史的真偽變遷總是讓個人與家庭去無辜的承受社會的苦難麽?難道這種不幸反過來又要我們的下一代繼續承受嗎?難道遺憾與離別永遠隻是人類文學回味的主題麽?我不想用這文字去問曆史,為什麽會是這樣?


但有一點曆史是不會否定的,正如曆史學家錢穆在他的《中國曆史研究法》一書中說,“曆史雖說是屬於人,但重要的隻在比較少數人身上。曆史是關於全人群的,但在此人群中,能參加創造曆史與持續曆史者,則總屬於少數。”


曆史是不會以時間、地域、事件的局限,而厚此薄彼的。相信曆史會這樣告慰無數先烈,為了災難深重中華民族流頭顱灑熱血,都是民族的靈魂,都是龍的傳人啊!同宗同族,生生相息,那是世界曆史與民族文化、時代精神與人愛血脈的傳乘情感鏈啊!


我不是史學家,我隻能站在我處的時代去看曆史,我相信“相泯一笑解恩仇”這句古訓,相信世人談笑評說,一切會以我們生存的這個中華民族為核心,為這片土地完整繁榮昌盛為最高利益。我隻希望曾經飽受創傷與恥辱的祖國早日統一;海峽兩岸同胞早日骨肉團圓……


 


看來今晚的雨是停不了,牆上的時針和我一樣,隻聽到夜的哭泣,博文仿佛也帶著淚跡。於是,我從幾首感懷曆史的偶句中選了這一首詩,作為文章的結束語;我用深情的懷想,連同我虔誠的祝福輕輕地敲打在《我的爺爺——楊遇春》寒煙瀟雨君的博文留言處……


 


《丁亥冬日贈楊將軍之孫女寒煙瀟雨詩》


拙文網博覓沉戟, 將軍本色柳青愁。 鄱湖抗寇瀑布淚,廬月招魂海峽憂。


洞埋英名雲歸影, 鬆含鐵骨峰回頭。 廬山麵目誰真識,隻緣曆史不解仇。                                    


二00八年元月稿於悟坤齋


三溪洞人的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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