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美典雅的音樂指揮家

拍過很多次兒子的音樂表演。但是，總是感覺是沒有拍到音樂 –– 其作為一門表演藝術的精髓。這一次兒子的例行音樂表演，照例帶了我的相機和70-200 mm 鏡頭前往觀看。表演開始後，我坐在前排選取了幾個角度，盡量抓住樂手們的表情，拍了幾個特寫。感覺是，與以前並無二至。

大約演奏了兩三個曲目後，換了一個音樂指揮。當這位身著一襲黑色天鵝絨長裙的女士飄然而至，來到台前。其雍容典雅的氣質，立刻感染了全場。她的一舉一動猶如纖指，撥動了在場每個人的心弦。當我身心仍然沉浸在這氣氛之中時，音樂在不知不覺之中，似由遠而近，先是聽覺器官感覺到，然後是通過血液傳遞到全身，最後每一個細胞都感受到音樂的旋律。女指揮猶如一尊女神，音樂隨她的指尖跌宕起伏，感染著在場每一個人。

她站在指揮台上，頂燈投射著一縷金色光芒，勾勒出她那優美的曲線。一頭金發在燈光的照射下，透著質感。豐富的麵部表情，深情而融智的眼神，以及優雅而堅定的手勢，演繹著每一個音符。身上的黑色天鵝絨在黑色的背景襯托下，剩下的隻有最簡單的線條，和點點閃爍。這可是一個攝影師可遇不可求的夢想 –– 最理想的低調環境設置 （low key setting）。

直到這時，我才意識到我把手中的相機完全忘在了一邊。

趕緊托起相機，打開閃光燈補光，把鏡頭推到200 mm 長焦端，構圖 . . . . . . 。呃，不對！黑色的背景之中出現大片白色色塊，嚴重幹擾視線。趕快換地兒，另選角度。這下好了，背景均勻而柔和。再構圖，心裏感受音樂的旋律，快門象是著了魔一樣，任由音樂的旋律操縱，歡快而自由地跳躍著，舞蹈著，直至一曲終了。

乘著指揮和表演者起立以答謝觀眾的熱烈掌聲之際，趕快看樣片。雖然有著最理想的低調環境設置，照片並不十分理想。我想要的是簡單，簡單，再簡單的線條。多一條，都嫌多。我要追求的是逆光下勾勒出的透明的質感。我希望我的觀眾把他們的視線聚焦在指揮家麵部，眼睛，和手上，隨著她的麵部表情，眼神，和手勢，來解讀，感受，和理解每一個音符和現場的氣氛。我不能讓我的觀眾分心在多餘的線條，色塊，和光線上。我知道我需要減少補光， 或者降低曝光。我決定降低三檔曝光。試拍，不夠。再降低三檔。再試，仍然不夠。咬咬牙，再降低三檔，終於達到要求。

隨著音樂再起，快門再一次歡快而自由地跳躍著，把一維的音符和旋律轉化為像素和色彩，流淌在二維的空間裏。然後流向 Internet ，通過你瞳孔再一次聚焦，與你的心靈融合 . . . . . . . . . .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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