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old my Hand (5)

我推開門的時候，汪倩雯和林曉燕正坐在沙發上邊吃零食邊看韓劇。她們吵架半年後誰都沒有追到那個男人，於是相互憐惜起來，又成了好朋友。說是好朋友，汪倩雯和林曉燕兩人卻各自在我的麵前抱怨對方的不好，有時候還說得很刻薄，好在我也不是個搬弄是非的人。就是看不懂她們女人，背後裏盡是壞話，表麵上又是好得不得了。男人爽爽氣氣的，好就在一起，不好就不在一起。

 

“陳文凱你回來了，我們給你留著吃的呢。”她們兩個是不約而同地跟我說話。

 

我很少做飯，早飯很簡單，麵包，牛奶，奶酪什麽的混一下，中午外邊吃或者做個三明治，晚上披薩，方便麵，或者半熟品微波爐熱一下就解決了。 汪倩雯也很少做飯，一周做個兩三回，每回都分給我一點。上海女人會做飯，做什麽都好吃，我也不客氣，從來不推讓，有什麽就吃什麽。如果我們一起出去外麵吃飯的話，我就搶著付錢以表示我對她做飯的謝意。

 

“嚐嚐我做的糖醋排骨，雞汁幹絲。”林曉燕站了起來從冰箱裏拿出來一個盆子，裏麵有米飯，糖醋排骨，雞汁幹絲和青菜，顏色搭配得挺好。她打開微波爐去熱菜。我進我的房間去把我的沉重的龜孫子放好，聽到汪倩雯在外麵叫：

 

“陳文凱，我們有雞湯，你要喝一碗嗎？”

 

“汪倩雯，你腦子搭牢了，這雞湯裏有當歸，西洋參等藥材，你讓他喝了做女人去？”林曉燕在那邊咋呼開了。

 

林曉燕也是上海人，和我同歲，34，在一家跨國製藥公司做Financial Analyst （金融分析師），長得眉清目秀，有一副瘦高細長的身材。她與小晴一樣都是約克大學Schulich MBA的畢業生，隻是她比小晴早讀一年。

 

說起小晴她也知道，說她是個大美人，氣質好，能力強，一大堆的好話，說得讓我的嘴都裂到了耳朵上。所以一開始我對她還是挺有好感的，後來汪倩雯告訴我，林曉燕跟她說，那個時候她看到我和小晴在一起，認為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我頓時對林曉燕沒有了好感，但是表麵上還是與她過得去，僅僅是看在汪倩雯的麵子上。

 

兩個女人又坐在一起看著兒女情長的韓劇，我在一邊的餐桌上吃著她們做的菜，當是吃夜宵，等會兒還要寫分析報告呢。想起這個我的頭就大了，再想想明天晚上的爵士音樂會，我又歡快了起來。

 

“陳文凱，忘了告訴你了，林阿姨打了兩個電話過來，問你明天晚上與李小姐的約會準備好了沒有。”汪倩雯走過來對我說。

 

“李小姐？”我一陣迷惑，去我的房間裏查看我的台曆，確實在明天的那一格上寫著：Dinner with Li（與李小姐吃晚飯）。好像是兩周前在林阿姨的撮合下與李小姐見的麵，記不得她長什麽樣子了，反正挺好看，挺文雅的樣子，說話輕聲細氣的。林阿姨說她對我印象不錯，希望再繼續交往，於是我便答應了明天去吃晚飯。

 

但是我約了Daniel，哪個重要呢？當然是Daniel，因為這是我從心底裏向往的，那個與李小姐吃飯可有可無，反正我對她印象也不深，但是也不能辜負了林阿姨的一片心啊。看了看時間，11點半了，明天一早再給林阿姨打電話，找個我的工作忙不過來作為理由吧，於是我試探地問汪倩雯：

 

“ 林阿姨打電話問起我的時候，你怎麽說的？”

 

“當然說你在加班呀，難道你不是在加班嗎？在外麵數電線杆子？”

 

汪倩雯取笑我，林曉燕在一旁作態地大笑。她們上海人把談朋友逛馬路叫數電線杆子，好像是上海人一般都是住房狹小的，談朋友隻好到外麵去，走來走去就成了數電線杆子了。

 

我也應付著笑了笑，這就好，拿工作忙做借口一點問題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