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過不少網友寫到當接到被擂通知時宛若被一悶棍打懵,而且隻知道傻幹活的我(們)沒有絲毫的察覺到那些在背後捅刀子的家夥們的密謀。我當時的第一個衝動就是把手中的這個“通知”撕個粉碎,保安經理急忙上前來阻止說到,“留著,申請救濟金的時候你會用得著。”
“為什麽,你能告訴我為什麽嗎?”我一而再的重複著問,試圖從麵前的這個人的嘴裏眼睛裏大腦中挖出答案。
保安經理說他也是半小時前才聽說,隨後他要我收拾好個人用品,並表示將陪我下樓。看他那表情似乎很緊張,好像我是個不得不防的炸彈隨時都會歇斯底裏;而我,有一種被強迫逐出的感覺,就差給我帶上一副手銬子了,恥辱!奇恥大辱!
收拾個人物品?刪掉電腦中的私人e-mail? 這突如其來的悶棍已令我全然亂了方寸,我抓起了大老板A的電話欲要個說法。
電話那端是忙音……忙音……還是忙音……;
沒人接……沒人接……還是沒人接!
站在一旁的保安經理一臉同情的看著我說:“別打了,他不會接的”。
我明白了,大老板A當然是這出謀殺案的最終決策者。
我站起身想去找老板C, 隔著門窗看見,老板B 正在裏麵與老板C 解說著什麽,看來老板C也是才被通知他的下屬被解雇了。
至於怎樣昏昏蒙蒙的把車開回了家,又是怎樣的六神無主、茫然不知所措在這裏就不細說了,有過這樣經曆的人們的感受可能都差不多。同時,象大多數有此經曆的海外華人一樣,第二天醒過神來後,強打起精神來做兩件事:申請救濟金和重新updated工作簡曆-求職,然後就是詢問有過類似經曆的相識們救濟金能夠拿多少,什麽時候可以拿到。當然了,腦子裏左思右想不得其解的還是公司為什麽要下如此的毒手?
自從接任這份新工作以來,應該說是我在這個公司工作以來最不順心的幾個月,老板C本來是這個位置的主管,也就是我的新老板;可公司大老板A把我原來的老板B也安插進來主管技術方麵,好像還比原來平級的老板C多了一些權力,於是老板C就走了一招表麵上的“你進我撤”,這一招對我的工作可不怎麽有利,也就是說要解決前任遺留下的問題,我得不到老板C的積極支持,因而我既無從了解前因又無權處理後果,而老板B則一方麵與老板C表麵和睦的攜手共事,另一方麵則忽略爛攤子這個事實的給我施加工作壓力。期間也有同事勸過我躲開這個是非之地,回到原來的那份工作不就結了,正當我有所猶豫的時候,老板B告訴我說原來的那份工作公司準備改成招一個part time,這下我沒有退路了。
想著想著忽然想明白了什麽,後來招的人根本不是什麽part time,而且還幾乎是我 training的,當時老板B的意思是盡快使新來的人熟悉工作以分擔我的工作量,一切都看似合情合理,現在怎麽想起來象是個早已布好的圈套啊?這就是埋頭傻幹活的後果,不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也就或早或遲了。
想開些,長痛不如短痛,躲開了這個是非之地或許是天意,賽翁失馬,焉知非福?不是還可以申請半年的救濟金嗎,說不定過幾天就能找到更好的工作呢。向阿Q前輩學習,向阿Q前輩致敬!
據說申請救濟金後很快就能夠下來,可我一等再等的卻遲遲沒有音信。等待期間收到過一封調查信,履行公式般的填寫申請原因和最後一天的在職情況。秋菊我申請救濟金的原因自然是被擂,最後一天的故事則是在距下班時間15分鍾時得到通知,沒有任何津貼補償。
調查表發出了,卻沒有收到相應的反饋。
在連續等待了四個星期之後,我撥響了政府主管救濟金部門的電話,電話鈴聲和那端的音樂響了大約四十分鍾,終於聽到了說話的聲音。電話那端的解釋說是我原公司對於我的“被擂”(laid off)說法有異意,因此勞工部還不能最終裁決我合格領取失業金。
什麽?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個月前的悶棍打掉了我的工作,當我剛剛掙紮著爬起來的時候,似乎背後又有人在扔板兒磚要砸我的飯碗。
為什麽,這到底是為什麽?
在電話侯機期間,我隨手重新翻看著小說《水滸》,電話接通時正看到林衝夜奔一章,林衝的滿腹冤屈,一腔憤滿此時此刻的我切身切膚的體會無二,有種即憋屈又悲壯般的共鳴。
從古代的故事中回到現實靜下心來想,好在政府部門給我的這個說法還不是最終決定,我還有一線希望,而此時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焦慮的等待著聖誕過後政府開工,而這一年的聖誕節卻似乎格外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