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夏洛特小姐在這裏

生活可以隨心所欲,但是生命不可以隨波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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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經的女友Rodi(4)

(2010-01-09 17:32:24) 下一個

          麵對著這束沒有生命的紅玫瑰,我有些愕然,因為普通人家常常會買回來鮮切花,養在清水裏。然而轉念一想一束鮮花的價格至少可以買幾包上好手工烤製的麵包,半公斤的好牛肉呢。可見她目前也不是很富裕。但是那花兒假得很真,花瓣潤澤,葉片脈絡隱隱可見,倒是襯出一屋子的光彩。

     Rodi 從廚房裏走出來,手中的托盤中有兩杯熱茶和一小碟餅幹,她揀了對著窗的靠椅坐了下來,隨手遞給我一杯茶。陰鬱的窗外仍然飄著小雪,然而有了淩淩白雪的折射,Rodi的臉色要比平時白皙,看去也有些鬆弛,那些細小的皺紋讓我感覺到有點無奈有點累。

Rodi 用那杯熱茶暖著雙手,抬起眼睛看著我,說:“ 你知道我為什麽要搬出來嗎?”,我微微搖頭,其實心裏也有點底,多年前我就看到了今天 

“那個家是個活棺材,如果我再不出來就會死掉的”。她又接著說了一句。我按耐著我的好奇心, 不緊不慢的看著她,手指捏著一小塊我不喜歡的褐色桂皮餅幹。

  “那時候,你知道我很愛他,真傻…..,我真的不知道我做了什麽”。然而,Rodi 停頓了一下,喝了口茶,又換了個話題,告訴我艾瑪(女兒)多麽可愛,艾瑪會怎樣在他們爭吵之後安撫她,怎樣用她的小手為她拂去淚水。我靜靜地聽著Rodi的訴說,然而這訴說就像一場音樂會的序曲,打開一本書看到的前言或者楔子一樣,如果直奔主題反而會有些突兀。我站起來為自己添上茶,又坐下。

她自嘲地笑笑說:“我真傻,竟然不知道他為了留住我,讓我辭掉了工作,到了後來我有所察覺的時候,已經出不了那個家門。沒有了經濟來源,他又不讓我出去工作,為了這事情我們吵了又吵,最後總是他說了算”。

我知道,Rodi在羅馬尼亞的時候已經是護士,初到荷蘭不久就通過了當地護士學校的語言特訓,在附近的大醫院工作了,那時候真不明白她為什麽辭掉了工作,跟著那個男人走了。

我手中的那塊餅幹不知道什麽時候碎了,發出一點淡淡桂皮特有的香味。我們的交談也漸漸入了正題,“他的脾氣很大,動不動就暴跳如雷,容不得我有任何的異議,起初,我以為他熱情,博學,可是,他是那麽固執,狹隘,除了荷蘭是天堂,全世界都是地獄,荷蘭人最聰明,其餘的人都是蠢貨。他死守著自己愚蠢的觀點,每次看電視,隻聽見他的咒罵,咒罵電視,咒罵主持人,咒罵新的觀點,咒罵世界的變化,痛恨所有到荷蘭的外國人,可是他還不到40歲啊”, Rodi 慢慢地站起來添了點茶。

我鼓足了勇氣,怯怯提出了心中已久的疑問,“那你怎麽和他,他老婆,孩子們相處呢? 是不是很難? ”,Rodi愣了愣,沒有想到我提出了這個極敏感的話題。她的雙手似乎很冷,緊緊地圈著溫熱的茶杯,一下一下地無意識地轉動著,她張了張嘴說:“我們平時不用見麵的,我走的是花園的門,可是到了後來的兩年,我們也偶爾也在一起吃頓飯,他的孩子們也接受了我和艾瑪”。她說的有點避重就輕,我有點急了,盯著她的眼睛問:“那他是不是天天夜裏和你睡在一起的?如果不是,換作我可是不行的,堅決不,我覺得這涉及到尊嚴”,我一口氣說完了我的話,看著她,她的眼睛忽而躲閃了一下,長長的睫毛濕了,她哭了,眼淚順著臉頰滾滾流下來,那麽多,好像怎麽也止不住。我趕忙站了起來,從紙巾盒裏抽出幾張遞給她,她的樣子痛苦極了,不停地抽泣著,用紙巾擦著淚水和鼻涕,弄得眼睛和鼻頭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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