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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沫若 無級 不教授】

(2019-07-14 15:20:12) 下一個

 

1954年時,以曆史學科為例,

郭沫若(時任中科院院長)為行政二級,工資500元

範文瀾(時任曆史研究所三所所長)為行政六級,工資300元;

顧頡剛為一級研究員,工資228元;

羅爾綱、夏鼐、裴文中為二級研究員,工資200元;

陳寅恪、陳垣為二級教授,工資253元(一級教授空缺);

湯用彤為三級教授,工資235元;

翦伯讚為四級教授,工資218.8元;

向達為五級教授,工資200.2元;

馮友蘭、季羨林、劉文典為六級教授,工資184.8元。

 

相較於其他學科尤其是理工科學者,待遇明顯偏低,

如山東工學院力學專家劉先誌為特級教授,工資達350元。

重理輕文的傾向較為明顯,且存在許多非學術的因素。

 

 

有的省份,全省隻有一個一級教授,有的竟連一個也沒有,真是一級之難‘難於上青天’了。”(12)

正因如此,許多親曆者,尤其是躋身一級教授之列的國學大師、史學名家們,麵對撲麵而來的巨大聲譽,感慨良多,均認為來之不易,而將其視作人生事業上的最高榮譽。畢竟,它代表了“學術地位最高的標尺”。(13)

周穀城先生在其自傳中頗有感觸地說道:“曆史係一級教授,這點了不起了,真不容易到手,我不曉得怎麽搞到一個一級教授的,現在到處吃香。”(14)

季羨林先生亦對突如其來的學界至高褒獎倍感意外,認為主要得益於前輩學者之護佑提攜:“藐予小子竟然被評為一級,這實在令我誠惶誠恐。後來聽說,常在一個餐廳裏吃飯的幾位教授,出於善意的又介乎可理解與不可理解之間的心理,背後賜給我一個諢名,曰‘一級’。隻要我一走進食堂,有人就竊竊私語,會心而笑:‘一級來了!’我不怪這些同事,同他們比起來,無論是年齡或學術造詣,我都遜一籌,起個把諢名是應該的。這是由於我的運氣好嗎?也許是的,但是我知道,背後有一個人在,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錫予(湯用彤字)先生。俗話說:‘福不雙至’。可是1956年,我竟然‘福真雙至’。‘一級’之外,我又被評選為中國科學院哲學社會科學學部委員。這是中國一個讀書人至高無上的稱號,從人數之少來說,比起封建時代的‘金榜題名’來,還要難得多。除了名以外,還有頗為豐厚的津貼,真可謂‘名利雙收’。至於是否還有人給我再起什麽諢號,我不得而知,就是有的話,我也會一笑置之。總之,在我剛過不惑之年沒有幾年的時候,還隻能算是一個老青年,一個中國讀書人所能指望的最高的榮譽和利益,就都已穩穩地拿到手中。我是一個頗有點自知之明的人,我知道,我所以能夠做到這一步,與錫予先生不聲不響地提攜是分不開的。說到我自己的努力,不能說一點沒有,但那是次要的事。至於機遇,也不能說一點沒有,但那更是次要之次要,微不足道了。”(15)

 

不過,由於考核標準相對模糊,且存在較大的人事因素,因此,在實際分級過程中也出現了一些問題和矛盾,甚至一些知名教授因為所定級別偏低而心生不滿。而他們之所以如此在意職稱級別之高低,主要不是計較於薪水多少,更加看重的是其所代表的學術的公論,是一種追求學術尊嚴的自然流露。與同類學校相比,複旦大學在教授級別劃分,特別是一級教授的資格認定方麵,尤其嚴格,雖校內名師如雲,然一級教授僅有陳望道、周穀城、郭紹虞、蘇步青、陳建功、周同慶、盧鶴紱七人,以致不少人心生怨言。

外文係的孫大雨教授便因被定為二級而頗為惱火。對於此事,有研究者評論指出:“孫先生在學術上一向頗為自負,他曾經宣稱,在中國,英語和英國文學的水平,除了錢鐘書之外,誰也及不上他。而這次複旦卻把他定為二級教授,這使他感到大受侮辱,發火也自然在所難免。但其實,這倒不是複旦領導要特別地壓製他,而是複旦一向不肯抬舉自己的教師之故,這次也普遍地將自己的教授壓得很低。當時,複旦外文係根本沒有定一級教授,二級教授隻有兩名:孫大雨和林同濟,伍蠡甫是三級教授,係主任楊豈深是四級教授,戚叔含先是定在三級與四級之間,所以他自己戲稱為不三不四之人,到後來才定為三級。而中文係也隻有郭紹虞是一級教授(陳望道做校長,已不在中文係);劉大傑、吳文祺兩個二級教授;朱東潤、趙景深則為三級教授。這次評級曾在教授中引起很大的矛盾,而孫大雨隻不過是敢於出頭放炮的人而已。孫大雨之所以如此,並非僅僅是為了薪水問題,恐怕主要還是認為自己的水平被別人輕視,地位下降不再受重視所致,顯現更多的還是知識分子身上固有的傲氣。”(16)

中文係的朱東潤先生在得知被評為三級後,不無自嘲地說:“從不自高自大,但等高等大,在任何人麵前都不覺得自己比別人矮。”(17)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教授定級問題的複雜性。

與此同樣複雜的是,另有部分學者因種種原因婉拒或堅辭學校之推薦,自願申請降低級別。

如哈爾濱工程學院教授、著名數學家盧慶駿先生即以乃師蘇步青身居一級教授為由,申請降為二級,以示對恩師之尊重。一代名師、時任西南師範學院教授的吳宓先生,更是對學校擬其為一級教授的決定惶恐不安,堅稱能忝居三級已屬榮幸之至,不敢有過高奢求。其在日記中寫道:“原薪七級176.8元,今擬增為新三級225元,實嫌太多,愧不敢當。……宓近者科學研究毫無成績,以視史係擬為新四級180元之琴、良兩君,實瞠乎其後,何敢薪級淩駕其上?故今定宓薪級,以新四級180元為宜。”(18)後學校又決意提升其為二級教授,吳氏亦堅辭不就,堅稱“列新三級已極滿意,祈萬勿提宓至新二級,反致同人不融洽,宓亦不安心”。(19)並幾次三番托友人向相關領導代陳己意。這也是那個時代知識分子特有的一種風格和氣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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