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2年4月15日,金成柱生於日治朝鮮平安南道平壤府古順和麵(今平壤市萬景台)一個農戶家庭。本籍為全州金氏,父親為金亨稷,母親為康盤石。外祖父康敦煜是長老會牧師。
1925年,(13歲)他隨父親逃亡到中國,在吉林省撫鬆縣第一小學就讀了一年,其後進入吉林市毓文中學。
1932年,金成柱經張蔚華介紹加入中國共產黨;1932年春,受中國共產黨東滿特委派遣到安圖縣創建了安圖遊擊隊。其後曆任汪清遊擊大隊政委,東北人民革命軍第二軍獨立師第三團政委,東北人民革命軍第二軍第三團政委,東北抗日聯軍第二軍第三師(後改為第六師)師長;
1938年,任東北抗日聯軍第一路軍第二方麵軍(兵力相當於一個營)指揮,在此期間他取名為金一星,後改為金日成。
1937年6月4日,金日成指揮抗聯第六師攻打朝鮮境內普天堡的日軍守備隊,殺死兩名日本人。但是根據日本學者佐佐木春隆的考證,此行動實際上是吳成崙組織的,後被金據為自己的功勞。
1941年,在日本關東軍重兵圍剿下,東北抗日聯軍第一路軍損失慘重,部隊縮編為東北抗日聯軍第一支隊,金日成任支隊長,同年他率部撤往蘇聯境內,
1942年,任東北抗日聯軍教導旅(又稱蘇聯第二遠東方麵軍第88步兵偵查旅,中國人周保中任旅長)第一營營長,大尉軍銜。
1943年10月5日,教導旅野戰演習後部分幹部於北野營的合影。
從右向左
第一排:巴達林、李兆麟、王一知、周保中、金日成、什林斯基。
第二排:張光迪、馮仲雲、王效明、王明貴、彭施魯。
第三排:楊清海、徐哲、薑信泰、金光俠、隋長青。
第四排:安吉、樸德山、崔勇進、陶雨峰、金京石。
1943年10月5日,東北抗日聯軍教導旅野戰演習後,部分幹部攝於北野營。
從左向右
第一排:巴達林、張壽、王一知、周保中、金日成、什林斯基。
第二排:張光迪、馮仲雲、王效明、王明貴、彭施魯。
第三排:楊清海、徐哲、薑信泰、金光俠、隋長青。
第四排:安吉、樸德山、崔勇進、陶雨峰、金京石
1947年,吉林省軍區司令員周保中做過統計:“參加中國東北民主聯軍正規部隊的朝鮮人有12萬人,加上參加地方部隊的朝鮮人,先後共有25萬人參加了中國共產黨領導的武裝力量。”
另據統計,在3年東北解放戰爭中,僅延吉地區6縣市在前線犧牲的革命烈士2912人,其中朝鮮官兵占90%。
1945年,從蘇聯乘坐軍艦返回朝鮮北部,在消滅朝鮮共產主義者代表玄俊赫和民族主義者代表曹晚植後成為朝鮮半島北部地區的共產黨頭號人物,建立朝鮮共產黨中央組織委員會。
金日成回憶與楊靖宇會見
《與世紀同行》第7卷第19章《力挽狂瀾》第6節《與楊靖宇會晤》有這樣的記載:
【1938年秋天,在南牌子舉行朝鮮人民革命軍和東北抗日聯軍軍政幹部會議時,我初次和楊靖宇見了麵。南牌子是一個具有深遠意義的地方。
濛江縣有一片原始地帶,人們管它叫牌子。
牌子的特點是樹木茂盛,泥沼特別多。
牌子樹林地帶按方向不同分為東牌子、西牌子和南牌子。1937年冬天,我們進行軍政學習的地方是東牌子附近。同楊靖宇等東北抗日聯軍幹部一道召開重要會議,討論清除熱河遠征後果問題的地方,是南牌子。南牌子這個地方地勢險惡,到處都有眨眼間就把人和馬吞噬掉的泥沼,部隊隱秘地集結起來舉行會議,是再好不過的地方。南牌子會議又名濛江會議,是因為南牌子在濛江縣境內。
要扭轉革命麵臨的困難局麵,就要及時製定對付敵人攻勢的新戰術,並采取措施清除左傾冒險主義招致的後果。為此,朝鮮人民革命軍和抗日聯軍第一軍各部隊,決定在南牌子搞一次聚會。
那時,我急切地等待楊靖宇的到來,因為他的部隊在熱河遠征中遭受了最嚴重的損失,而且他來濛江的路途又非常艱難。楊靖宇也是相逢心切的。
我們先派了一批人去接楊靖宇的部隊,還為他們充分準備了食宿條件和供他們換用的衣被。
這是困難時候的相逢,我和楊靖宇都格外激動。
楊靖宇那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一眼就吸引了我。
人值千金,眼值八百。我一看楊靖宇的眼睛,就知道他是一個忠厚而熱情的好漢。
我們烤著篝火交談。他烤暖了身子,突然談起第一軍裏的朝鮮同誌。他說,第一軍裏有許多朝鮮人,都是有名的戰將。可是他們沒能都來。他一再痛心地說,失去了許多好同誌。
他為失去那些朝鮮同誌那樣難過,使我不得不反過來安慰他了。
談完了話,我就把楊靖宇一行領到宿營地去。第一軍戰友們看到井然有序的帳篷,都驚歎不已。他們不敢相信這是為他們搭好的帳篷。
當我把楊靖宇領到為第一軍幹部準備的指揮部帳篷時,他很激動地說,我早就聽說金司令的部隊好客,但做夢也沒想到在這麽個山溝裏會受到這樣的款待,特別是這個冬天是多麽嚴峻的冬天啊。他這樣說著,卻不肯跨進去。我勸他快進帳篷,好解解幾個月的疲勞,晚上再好好睡一覺。他說,那怎麽行,還沒有向貴部戰友們打招呼,怎麽能先想到休息哪。我聽了心裏想,確是一個不同一般的人。以前,也有許多友鄰部隊的客人來過,但像楊靖宇這樣,還沒有卸下行裝就先要向我部人員打招呼的人,卻是很少見的。
我聽了楊靖宇的要求,帶他到了我們部隊駐的密營。我們的密營和第一軍戰友要駐的密營隻隔一個山脊。我們部隊全體指戰員接到了我的通知,在密營前列隊迎接了楊靖宇。
楊司令說:我們多次遠征熱河,各部都遭受了嚴重損失。但貴部毫無損失,保存了力量,這都是因為金司令有主見,領導有方;而我,卻幾乎失去了所有的部下。在遠征熱河的路上,他們一直吃不飽,穿不暖,睡不好,都在半路上倒下去了。一想到他們,我就禁不住流淚。今天要是我能把他們都帶到這裏來該多好。說著,便掉下了眼淚。
我望著他為犧牲的戰士流淚,十分感動。他確實是一個愛兵如子的人。
我備一席便宴為楊靖宇洗塵。所謂便宴,不過是幾樣幹菜和幾杯水酒而已。他把手槍和挎包解下來放在一邊,說他好久沒有鬆過皮帶了。同楊靖宇一道來的徐哲[時任第一路軍總部軍醫處長,後為朝鮮勞動黨政治局委員、朝鮮人民軍大將],悄悄地對我耳語說:“這是破例的,楊司令任何時候都軍容嚴整,注意保持軍人的威嚴,今天卻完全打破了常規。”
雖然是初次見麵,楊靖宇卻侃侃而談,講了許多話。我聽到他曾經在工業學校學過紡織印染,不禁十分驚訝。如今的抗聯司令當年卻學紡織印染,這多有意思啊!他說他學紡織印染,是為了給世世代代穿不暖、過著苦日子的中國同胞做漂亮衣服穿。我認為這是階級意識的表現。
為被壓迫剝削的人民群眾鬧革命的決心,正是從這種階級意識出發的。
楊靖宇早在十幾歲的學生時代,就對學校當局不公正的措施提出過抗議。隻從這一事實,就能說明他是一位剛正不阿、正氣凜然的人。
楊靖宇來到南牌子時,他的部隊已經所剩無幾。他說,一想起在熱河遠征中受到的損失,就心痛欲裂。
楊靖宇的部隊不但在遠征中遭受了嚴重損失,而且在從集安[輯安的現名]向濛江轉移的路上,也經曆了千辛萬苦。敵人甚至出動飛機和大炮等重武器,不停地追擊他們,不讓他們有一刻喘息的機會。有時,整個部隊被包圍,隻有孤軍苦戰。天上是飛機轟炸掃射,前麵是程斌喊話勸降,四麵八方的敵人都在猛烈地炮擊,不斷地壓縮包圍圈,真是到了岌岌可危的地步。楊靖宇說,第一軍裏的朝鮮人指戰員特別英勇善戰,他一再讚揚在最激烈的外岔溝戰鬥中英勇奮戰的樸先鋒(第一路軍警衛旅三團團長,1938年10月18日在外岔溝戰鬥中犧牲。朝鮮平壤大城山革命烈士陵園有他的半身銅像]團和樸成哲[時任第一路軍總司令部機槍連指導員,現為朝鮮最高人民會議常任委員會名譽副委員長)的連隊。他說,在外岔溝戰鬥時,他甚至下過殉國的決心。
在外岔溝突圍中,起了決定性作用的是樸成哲的連隊。樸成哲連隊的敢死隊員冒著生命危險,打開了突破口。樸成哲拯救了楊靖宇的部隊,立下了特殊的功勳。
楊靖宇說,要是沒有朝鮮人,他的部隊就難以突破重圍,就難免全軍覆沒。要是中朝兩國共產主義者沒有組成抗日聯軍,而是各自行動,他也就不會來南牌子見我了。他對我們把培養的大批朝鮮人幹部派到他的部隊去,表示了由衷的感謝。
我記得,我們在南牌子開了十幾天的會。
南牌子會議對熱河遠征的左傾冒險主義的實質及所造成的嚴重後果,進行了尖銳的批判,認真研究了清除其後果的措施。
會議還就朝鮮人民革命軍針對敵人的大規模攻勢,挺進以白頭山為中心的國境一帶積極進行軍事政治活動的問題,恢複和整頓被破壞的祖國光複會組織,更加積極地開展群眾政治工作的問題和在革命鬥爭中堅持自主立場的問題,進行了討論並作出了決定。
會議把我們人民革命軍的各部編為方麵軍[六師被編為第二方麵軍,金日成任指揮,全軍約三百五十人],任命了各部的指揮員,劃分了各部隊的活動區域。
在南牌子,我們用我們的隊員給楊靖宇和魏拯民組編了新的警衛團,補充了許多人員,任命了指揮員,還給楊靖宇配備了一個傳令兵。通過警衛團的改編,朝中兩國共產主義者的友誼進一步加深了。
南牌子會議結束後,各部隊向所分擔的作戰地區開拔了。與楊靖宇的離別,跟相逢時一樣,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和他以兩國革命者的名義約定:一定要轉禍為福,成為勝利者時再會。
可惜,此後我沒能再見到楊靖宇。】
1940年2月23日下午,楊靖宇被圍困於江縣保安村(現靖宇村)外的樹林中,忍著病痛、饑餓和嚴寒,頑強與敵戰鬥,壯烈犧牲。時年35歲。犧牲後,頭顱被割下,腹部被剖開,胃中竟無一粒糧食,僅有樹皮、草根和棉絮。
1949年5月,郭沫若為其題詞:“頭顱可斷腹可剖,烈愾難消誌不磨,碧血青蒿兩千古,於今赤旗滿山河。”
1958年2月23日,其遺骨被安葬於吉林省通化市楊靖宇陵墓,並舉行了隆重的公祭儀式。毛主席和朝鮮領導人金日成、崔庸健等送了花圈。
金日成曾說過:“我國人民將永遠不會忘記楊靖宇在共同的抗日鬥爭中所建樹的豐功偉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