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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寫了幾十年的 兩闕 詞】

(2011-07-14 08:39:50) 下一個

 




小序




詩言誌,詞緣情,腑胸臆,心至深。

常人 至真至情 釋以心語 詩情畫意 詞文心聲。

走近毛澤東 就要走進毛澤東的心裏

毛詩詞 便是這唯一的蹊徑。

這是 餘下以為 真正 讀懂 認識 理解 領悟 毛澤東的鑰匙。



毛澤東 活到老 學到死 他討厭幾個偉大 自謂最稱職:老師

餘以為 他更貼切:學生 學子 學者

毛澤東 在其越逾一個花甲的革命生涯中 留下了華美的詞章

或曰

在其 七十餘年的 詩詞學海中 留下了革命的業績。



《虞美人·枕上》《賀新郎·別友》是毛澤東 現知最早的兩闕辭 


   老人 筆耕不輟 幾易其稿 也可以說 這兩首詞 寫了幾十年

       留下了老者的 斑斑足跡和心跡

      。。。。。。









 


 


 


 


 


毛澤東 《虞美人 · 枕上》 1921年










一九五七年初《詩刊》創刊號發表了毛氏《舊體詩詞十八首》之後不久,

柳直荀的遺孀李淑一在讀過毛氏這些大氣磅礴的詩篇之後,不禁感慨萬千。

她想起了一九三二年在洪湖犧牲的丈夫,想起了自己當年思念丈夫時

寫下的一首《菩薩蠻》:


蘭閨寂寞翻身早,醒來觸動離愁了……”






由此,她又想起了昔年在開慧那裏看到(或聽到)過的一首詞。歲月悠悠,

她隻依稀地記得開頭兩句:




堆來枕上愁何狀,江海翻波浪……” 





一九五八年,她寫信給毛澤東,一為敘舊,將自己的舊作寄給領袖一閱;

二則想請毛氏將從開慧那兒得知的那首詞寫給她,作個紀念。

毛親自給她回了信,並附上那首《蝶戀花·答李淑一》贈她。

 

為什麽李淑一點到的一首現成的“堆來枕上愁何狀……” 不寫,

而另寫一首《蝶戀花》“我失驕楊君失柳”回贈故人?

詩人毛澤東的內心世界,


當時大概沒有人去仔細揣摩,也無從揣摩。


但隱約之間看得到的,毛氏似有兩層深意。




一是對李淑一和她的丈夫的懷念和尊敬:“大作讀畢,感慨係之”;



二是他明白無誤地說了一句:“開慧所述那一首不好,不要寫了吧!”

 

這裏的第一層意思,幾乎所有的讀者都是體味得到的。

而毛氏的另一層麵的心語,

卻幾乎是所有的讀者和注家(尤其是權威的注家)都忽略了。


那麽開慧所述那首 有什麽 “不好” 呢?     



毛澤東作為詩人,自言 “偏於豪放,不廢婉約”。

  他不僅喜歡李白,喜歡蘇軾、陸遊、稼軒諸家,


  也愛讀李賀,李商隱,李清照……


        好事者每稱主席喜歡“三李”,真是將一位博覽群書的詩人簡單化了。


         即使所謂“三李”,長吉與李商隱和李白的詩風,也是迥然不同。 

其實,感情豐富的詩人毛澤東對詩歌愛好的廣博,是遠遠超過權威注家們的想象的。

       他不僅對柳永“楊柳岸,曉風殘月”這樣的佳句擊節稱好,


   甚至在一九五七年聽到一首題為《吻》的新詩受到非議時,還以慣有的幽默去打抱不平,


             說:《詩經》的第一篇是不是《吻》?


     據此似可斷定,他說“開慧所述那首不好”,絕不是因為這首詞涉及了


         他和開慧的個人感情,而不願書贈李淑一,或由此而公諸於眾。 






      到了一九七三年,毛澤東已經八十高齡了。不知是因為懷舊,

  “夜來忽夢少年事”呢,還是其它什麽原因,他竟然在“文革”形勢最混亂、

  最嚴峻的時候,卻又意外地將這首《虞美人·枕上》連同那首《賀新郎·別友》一起,

憑記憶寫下來,交給保健護士吳旭君抄正保存。

這些事,當時外人是一無所知的。 直到毛澤東逝世十三年後的一九八九年,

  《湖南廣播電視報》才將這首詞透露出來。當時該報發表的原文是:


 




堆來枕上愁何狀, 江海翻波浪。 夜長天色總難明, 無奈披衣起坐薄寒中; 

曉來百念皆灰燼, 倦極身無恁。 一鉤殘月向西流, 對此不拋眼淚也無由。





說此詞是贈開慧之作,大約起於此際。五年之後,《人民日報》又正式將此詞發表。

這是經過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輯校訂過的稿子,全文如下: 




《虞美人· 枕上》   一九二一年



  堆來枕上愁何狀, 江海翻波浪。 夜長天色總難明, 寂寞披衣起坐數寒星; 

 曉來百念都灰燼, 剩有離人影。 一鉤殘月向西流, 對此不拋眼淚也無由。 





  兩稿相較,除了下闋的“剩有離人影”一句的修改外,其它如“無奈披衣”與“寂寞披衣”;

”與“”兩處的改動,並無太大差別。重要的倒是確定了


此詞的寫作時間為“一九二一年”。後來正式編入《毛澤東詩詞集》


(中共中央文獻研究室編)的,就是此稿。我們研讀此詞,


當然應以正式發表的文本為準。


至於幾處改動的“編校”和確定寫作年份的過程,倒可略而不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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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澤東 賀新郎 詞 (1923年)  


幾個稿本 的識辨


 



 


1973年,剛剛大病一場的毛澤東,已經整整八十歲了。 
這年夏天,他寫了平生最後一首詩。 
這年冬天,他讓身邊的工作人員把自己一生的全部詩詞作品,抄寫了一遍。


抄完後,他一一核對,對其中的一些詞句作些修改。


然後讓工作人員又抄寫一遍,抄清後,又再次核對。


老人暮年 未著意他的 哲學論理,戰略鴻篇,軍事文章,治國要術,等等,


卻似乎很想留下,且 隻留下 一套完整的詩詞定稿,


由此可以窺見這些詩篇在他心中的分量。


這數量並不高產的七十來首詩詞,正是毛澤東播撒在其一生坎坷心路上的靈草奇葩。 



作為詩人,毛澤東是政治家詩人。 
作為政治家,毛澤東是詩人政治家。 
作為詩人,毛澤東是自信的。 


四十來歲的毛澤東不但證明延安有精神 有信仰 有主義, 而且頗為自信自負地
指著自己 對一個來訪的 美國記者(斯諾) 說: 
“誰說我們這裏沒有創造性的詩人?這裏就有。” 


 


愛情之歌 

1918年,二十五歲的毛澤東第一次到北京時,


在恩師 楊昌濟那裏 結識了 老師的女兒楊開慧 並 萌發了愛情。 
 
毛澤東和楊開慧,都是在五四思想解放大潮中成長起來的知識青年,


又都富有個性和遠大的追求。楊開慧後來回憶:她雖然愛毛澤東,


“但 絕不表示”,“我們彼此都有一個驕傲脾氣,那時我惟恐 他看見我的心。” 
毛澤東和楊開慧,時常被深沉而含蓄的愛情表達方式所困擾。 



堆來枕上愁何狀,江海翻波浪。 
夜長天色總難明,寂寞披衣起坐數寒星。 
曉來百念都灰盡,剩有離人影。 
一鉤殘月向西流,對此不拋眼淚也無由。 



這首《虞美人·枕上》,是毛澤東在1920年冬天(農曆, 實為公曆1921年初?)


一次短暫別離時寫給楊開慧的。 


這大約是毛澤東詩詞中惟一的一首純粹寫愛情的作品。 
1920年冬天,楊開慧來到湖南第一師範附小的教師宿舍,和毛澤東結了婚。 
一年後,毛澤東辭去了教職,把家搬到了長沙小吳門外的清水塘。 



這時的毛澤東,已經成為行蹤不定的職業革命家。 
1923年12月底,


毛澤東又要離開長沙,三年的夫妻生活離多聚少。 


於是,一首《賀新郎·別友》就從心底裏湧了出來



揮手從茲去。更那堪淒然相向,苦情重訴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


知誤會前番虛語。過眼滔滔雲共霧,算人間知己吾和汝。人有病,天知否?


今宵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淒清如許。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


恁割斷愁思恨縷。要似昆侖崩絕壁,又恰像台風掃寰宇。重比翼,和雲翥。 





《賀新郎·別友》是毛澤東為數不多的愛情詞之一,作者曾作過多次修改,但在生前沒有發表過。


從現已公開發表的作者手稿看,共有六件,從內容上可分為三個稿本


這三個稿本分別寫於不同時期,內容也各有差異。


 


第一個稿本發表於1978年9月9日《人民日報》。這是該詞首次公開發表,


未寫詞牌名和詞題。豎寫,有標點符號。全文如下:


 


揮手從茲去,更那堪淒然相向,苦情重訴。眼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


知誤會前番書語。過眼滔滔雲共霧,算人間知己吾和汝。人有病,天知否?    


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淒清如許。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


憑割斷愁絲恨縷。要似昆侖崩絕壁,又恰像台風掃環宇。重比翼,和雲翥


 


 



〔詞稿 手跡一 · 無詞牌 1950年代書, 現認為 第二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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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個稿本發表於1992年12月《中國風》雜誌創刊號。



標有詞牌名"賀新涼",未標詞題。橫寫,有標點符號。


"賀新涼"是"賀新郎"的別名。全文如下:


 


揮手從茲去,更那堪淒然相向,慘然無緒。睸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


知誤會前番書語。過眼滔滔雲共霧,算人間知己吾和汝。曾不記:倚樓處?    


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淒清如許。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


憑割斷愁絲恨縷。我自精禽填恨海,願君為翠鳥巢珠樹。重感慨,淚如雨!


 




〔詞稿 手跡二 · 賀新涼 贈丁玲 1937年書 延安, 非初稿 但 為現知最早稿本


最先發表“手跡二”的《中國風》1992年創刊號有編者按說:


這是毛澤東1937年在延安書贈丁玲的。




丁玲在《延安文藝座談會的前前後後》一文中回憶說:


“他同我談話,有幾次都是一邊談、一邊用毛筆隨手抄幾首他自己作的詞或者他喜歡的詞,


有的隨抄隨丟,有幾首卻給了我,至今還在我這裏。”


這些手跡看來隻是為輔助談話隨意抄寫,並不是特意書贈,但丁玲也很珍視,


後因戰爭環境保存不易,乃於1939年托人帶至重慶請胡風保管。


建國後起先因為彼此工作繁忙,後來又因雙方命途多舛,長期未能交還丁玲,


然而這一批珍貴的手跡,曆劫多年,竟然未遭損失,直至1980年,終於物歸原主。


其經過在胡風夫人梅誌《四十一年論滄桑》一文中有詳盡的敘述。


 




 這個稿本同手稿一相比,有四處異文:


"慘然無緒";"睸 角";"曾不記:倚樓處";


"我自精禽填恨海,願君為萃鳥巢珠樹。重感慨,淚如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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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個稿本發表於1997年6月線裝書局出版的《毛澤東詩詞手跡》,


 


題為"賀新郎·別友",並標明寫作時間為"一九二三年"。豎寫,有標點符號。全文如下:


 


 


揮手從茲去,更那堪淒然相向,滿懷酸楚角眉梢都似恨,熱淚欲零還住。 


知誤會前番詩句。過眼滔滔雲共霧,算人間知己吾和汝。重感慨,淚如雨。    


今朝霜重東門路。照橫塘半天殘月,淒清如許。汽笛一聲腸已斷,從此天涯孤旅。


憑割斷愁絲恨縷。我自欲為江海客,再不為昵昵兒女語。山欲墮,雲橫翥。


 


 



〔詞稿 手跡三 · 別友 一九二三年 1960年代書, 現知為末稿 定稿


又成: “眼角”, “重感慨,淚如雨。”  


 將末四句換成 “我自欲為江海客,再不為昵昵兒女語。山欲墮,雲橫翥。”


 


因此這三稿中,


“手跡二” (賀新涼 丁玲處 1937年 延安)最早,


“手跡一”(無詞牌 1950年代)算是第二稿,


“手跡三” (別友 一九二三年 1960年代)才是 最後一稿。


 


毛澤東此詞,三易其稿,若就文采而言,都是上乘之作。


修改的目的固然是千錘百煉,精益求精,但毛詩終是革命家本色,


不似郊寒島瘦,徒事雕琢,主要乃在於如何準確表達當時的真情實感。


修改重點在末四句,對於《賀新郎》詞牌,末四句實是全篇之“眼”,


往往是警句所在。字句既少,斟酌宜多。


經過反複修改的第三稿,自應是毛氏本人更滿意的。


1978年首次公開發表此詞時,采用了50年代的手稿(v.2),那是由於當時尚未發現其它手跡。




 


注 釋:


〔東門〕指長沙城東的小吳門。 
〔橫塘〕指長沙小吳門外的清水塘,因塘東西長,南北窄,作者特稱橫塘。


並暗用橫塘之典,借指婦女居住的地方。唐·崔顥《長於曲》:“君家何處住?妾住在橫塘。” 


 當年 清水塘附近有火車站, 故而 有詞中: 汽笛一聲腸已斷,,,


 


 

 













【小生 © 撰製 ☆ 20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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