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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樂之眼 駿駒之力 -- 中國 文心 -- 張伯駒】

(2011-01-16 13:25:47) 下一個

 


 



 


伯樂之眼 駿駒之力 --
中國 文心 -- 張伯駒




張伯駒(1898—1982),字家騏,號叢碧,別號遊春主人、好好先生,河南項城人,


1898年(光緒二十四年)3月14日生於官宦世家,係張錦芳之子,過繼其伯父張鎮芳。



張伯駒從小就接受中國傳統文化的熏陶,7歲入私塾,開蒙的便是中國古典傳統經書,



他看的書多得難以勝數,一部《古文觀止》可以倒背如流。三千多卷的《二十四史》,



他20多歲時便已讀完了兩遍。354卷的《資治通鑒》他可以從頭講到尾,如數家珍。



唐詩宋詞,脫口而出的,便有一兩千首。紮實的文學功底,造就了他多才多藝的文化底蘊。



由於他天資超逸,而又翕然塵外,便利用一切閑暇時間,寫下了大量古體詩詞和音韻、戲曲論著。



著有《叢碧詞》、《春遊詞》、《秦遊詞》、《霧中詞》、《無名詞》、《續斷詞》和《氍毹紀夢詩》、



《氍毹紀夢詩注》、《洪憲紀事詩注》及《亂彈音韻輯要》、《叢碧書畫錄》、《素月樓聯語》等著作。


 



張伯駒是個“視勳名如糟粕,看勢利如塵埃”的超凡之士,所作之詞,按周汝昌先生的話說,



“則李後主、晏小山、柳三變、秦少遊,以及清代之成容若,庶乎近之(《張伯駒先生詞集序》)”,



多寫人生感受、自然之景,感情細膩,自然超逸。長調則哀感頑豔,婉麗淒清。小令則格高韻遠,



極盡纏綿秀雋之致。用自然之眼觀物,用自然之舌言情,真真切切,為現代詞家之楷模。如《如夢令》


 


寂寞黃昏庭院,軟語花蔭立遍。


濕透鳳頭鞋,玉露寒侵苔蘚。


休管、休管,明日天涯人遠。


 



這種淒感情詞,貫穿他的詞作始終,是他有感於人生的巨大變化而發自心肺的真音。



這正如他在《霧中詞》自序中寫的那樣,“杜工部詩雲‘老年花似霧中看’。



餘則以為人生萬事無不在霧中,故不止花也。餘之一生所見山川壯麗,人物風流,



駿馬名花,法書寶繪,如煙雲過眼,回頭視之果何在哉。



張伯駒又說:“情來興至,更複為詞”,因而他對人間的真情是非常珍重和愛惜的。


特別是對自己鍾情和景仰的人,更是情之所至,金石為開。


 


他驚聞陳毅元帥病逝,萬分悲痛,撰寫詩詞以誌悼念,詩雲:


 


痛我長城壞,寒天落大星。


遺言猶感激,老淚忽縱橫。


日暗旌旗色,江沉鼓角聲。


東南餘壁壘,忍過亞夫營。


 


還撰寫了一副挽聯追憶陳毅元帥。聯雲:


 


“仗劍以雲,作幹城,忠心不易,軍聲在淮海,遺愛在江南,萬庶盡銜哀,回望大好河山,永離赤縣;


揮戈挽日,接尊俎,豪氣猶在,無愧於平生,有功於天下,九泉應含笑,佇看重新世界,遍樹紅旗。”


 



挽聯用張伯駒特有的鳥羽體書法書寫,寫得飄逸、灑脫、嫋娜多姿、饒有畫意,



這副從內容到書寫都有特色的挽聯掛在陳毅元帥的靈堂前,引來眾多人的駐足觀看,


當時抱病參加追悼會的毛澤東主席在挽聯前停了好長一段時間,仔細吟詠,觀摩著飄逸的書法藝術,


然後,悄聲地對身邊的張茜說:“挽聯寫得好,書法也很好。”備加讚歎後,



他又詢問張伯駒同陳毅的關係,張茜回答毛主席說,他們是幾十年的老朋友了,



並告訴毛主席說:張伯駒晚年遭遇淒涼慘苦,現在剛剛從東北長春回來,還沒有工作和戶口。



毛主席聽到情況後,立即囑托周恩來總理安排一下。不久,張伯駒就被正式調回北京,


安排到中央文史館做研究員工作。



粉碎“四人幫”後,張伯駒雖已年邁,但他仍精神矍鑠,以忘我的精神工作著,



他著書立說,籌劃並組建韻文學會,舉辦各種書畫展覽,全力從事台灣回歸祖國等公益事業,



直到去世前夕,仍不忘祖國的統一,高尚的愛國熱情,感人至深,催人奮進,使人銘記在胸,永不忘卻。



1982年2月的一天,張伯駒病重住院,國畫大師張大千的孫子張曉鷹赴美之前,



受爺爺囑托專程來醫院看望張伯駒,張伯駒挺著病軀,口述一首七律《寄懷張大千》


和一首《鷓鴣天》詞,托張曉鷹轉贈給摯友張大千,七律詩雲:


 


別後瞬經四十年,滄波急注填桑田。


畫圖常看江山好,風物空過歲月圓。


一病方知思萬事,餘情未可了前緣。


還期早息鬩牆夢,莫負人生大自然。


 



詩中以赤子之情,表達了對祖國的一片忠情,盼望祖國和平統一的願望溢滿詩表。



張伯駒這次住院不久,終因年事已高,於1982年2月26日在北京逝世,享年85歲。



 













 


仗劍從雲作幹城,忠心不易。軍聲在淮海,遺愛在江南,


萬庶盡銜哀。回望大好河山,永離赤縣。


揮戈挽日接尊俎,豪氣猶存。無愧於平生,有功於天下,


九原應含笑。佇看重新世界,遍樹紅旗。





 
   這幅扣人心弦、對仗工整的挽聯,懸掛在八寶山革命公墓禮堂一個不很引人注目



的角落裏。這是1972年1月10日,國務院副總理兼外交部長陳毅同誌的追悼會。

 
    9時許,毛澤東同誌以及黨和國家其他領導人出現在追悼會上。



毛主席麵對陳毅同誌的遺像,默然肅立。

 
   頃刻,他掃視著數以百計的花圈、挽聯、挽幛。



倏忽間,老人家像發現了什麽!他緩緩地走過去,佇立在一幅挽聯下,



周總理和工作人員的腳步緊緊追上毛主席。毛主席低聲吟誦:“仗劍從雲……遍樹紅旗。



中州張伯駒敬挽”,備加讚賞地說:“這幅挽聯寫得好啊!”



老人家沉思了片刻,徐徐轉過頭來,向張茜夫人問:“張伯駒呢,張伯駒來了沒有?”





 
   “張伯駒沒有來。……追悼會不允許他參加。他們夫婦倆從吉林回來,



一沒有落戶,二沒有工作,生活很困難。”張茜的聲音低沉,強抑著眼中的淚水。

 
   這時,毛主席的目光又回到張伯駒的那幅挽聯上,良久,他轉過身子,



對周總理說:“你過問一下,盡快解決。”

 
   一幅挽聯竟然引起了毛澤東同誌如此重視,實屬罕見。





 
   此聯用典渾然融化,巧妙貼切至極。張伯駒在聯中深情地追憶了陳毅同誌



非凡的戰鬥生涯和光輝的革命業績,讚頌了陳毅同誌忠貞不渝的高尚品質,



也表達了自己對陳毅同誌由衷的崇敬和愛戴之情。所以這幅非同尋常的挽聯,



引起了毛澤東同誌的讚歎。





 
   1月6日,陳毅副總理與世長辭。張茜同誌特派人通知了張伯駒夫婦。



得此噩耗,伯駒老人捶胸痛哭,仰天長嘯。



他和著淚水書寫了上麵那幅挽聯,托人轉交給張茜同誌。

 
   此後,這對老人他們日夜盼望著能夠接到參加追悼會的通知。



然而,當時的曆史背景,怎麽會有可能呢?

 
   1月11日早晨,中央人民廣播電台播音員以沉痛的聲音播出了陳毅同誌追悼會



已於1月10日在八寶山革命公墓禮堂舉行的消息。張伯駒這時才知道追悼會已經開過了。



知音永訣,連最後致哀的機會也被剝奪,他悲痛欲絕!





 
   潘素聽到廣播以後,冒著凜冽的寒風和飄舞的雪花,匆匆上街,等了許久,



終於買回一張《人民日報》。張伯駒抬起頭來看了一眼夫人,取過報紙,



他讀著《人民日報》頭版頭條消息,久久地凝視著陳毅同誌的遺像,



又低聲抽泣起來,一會兒變得臉色蒼白,目光呆滯。夫人見狀,急忙上前把他扶到床上……





 
   陳毅同誌的逝世,對張伯駒的打擊是很沉重的。他,一位舊世出身的知識分子,



一位普普通通的百姓,國家的副總理曾先後三次邀請他到家裏同桌對弈,



開懷暢談,而且陳毅了解他、關懷他、愛護他,與他有知遇之恩,



如今,他去了,永遠去了……

 
   其實,張伯駒夫婦的困境,雖然那位善良的吳同誌沒有向陳毅同誌如實匯報,



陳毅同誌還是從張茜那裏知道了情況。周總理前去醫院看望陳毅同誌時,



陳毅同誌忍受著疾病的折磨,向總理講述張伯駒對國家的貢獻和目前的窘境。



中央文史研究館的章士釗同誌也已向周總理作過匯報,



周總理已作了“予以安排”的批示,但是,那種特殊的年代,阻力重重,希望成了泡影。





 
   周總理遵毛主席囑托,又親自過問此事。此後,進展之快,異乎尋常。



不日,中央文史研究館館長章士釗,親自派員將聘請張伯駒為文史研究館館員的



聘書送到了後海南沿的叢碧山房,並告之,



這是毛主席、周總理囑咐和陳毅同誌生前囑托辦理的。



 
    繼之,所在派出所所長和戶籍員主動登門,為張伯駒、潘素夫婦辦理了落戶手續。


 


【小生 © 輯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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