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以後的冬雨和一佳都發現時間在變快,和學校裏輕鬆的學習相比,工作中的壓力更大一些。她們進班組後也開始學習業務操作,寫操作票,對於大學生來說,這些當然都是極為簡單的工作,可是等到她們真正去操作那些上萬伏高壓的開關時,兩個人的手都在哆嗦。
冬雨經常在上班前到一佳那裏去坐坐,兩個人現在是同病相憐,無話不談了。一天晚上冬雨又來看一佳,一佳似乎很沮喪。
“冬雨,你現在獨立去現場檢查了嗎?”
“去了,怎麽了?”
“你不害怕嗎?明天我也得自己去了!”
“自己去怎麽了,有什麽好怕的,不就是些高壓設備嗎?小心點就是了。”
“多嚇人啊,這要是上夜班,自己一個人去,不得嚇死了。”
“怎麽會,配電室都是鎖著的,又沒有人,動物也進不去,你怕什麽?”
“就是沒有人才害怕呢。”
“難道你還怕有鬼不成,虧你還上了四年大學。”
“反正我害怕,冬雨,你害怕時都怎麽辦的啊?”
冬雨想了想:“唱歌!”
“啊,唱歌?”
“對啊,你看我歌唱的好,其實是為了壯膽,哈哈。”
冬雨其實是胡說的,可唯一佳卻當了真,很快唯一佳便開始她獨自巡視的工作,她的師傅是她的班長,這讓一佳覺得很榮幸,她知道上帝一定會眷顧她的,不過這活怎麽都得自己完成,一佳硬著頭皮,拿著鑰匙下了樓。
作為主控室電氣運行員,要求每班必須檢查所有的電氣設備、變壓器、還有汽輪機、鍋爐的輔助電氣設備,在每班開始時,都要檢查一次,然後每隔兩個小時還要檢查一次。
一佳哆哆嗦嗦地拿出鑰匙把樓下變電所的門打開,所內陰森恐怖,鴉雀無聲,聽到的隻有自己的腳步聲,一佳加快了腳步,一行一行地檢查著,與其說檢查,還不如說在逃跑,她覺得自己現在就像個競走運動員,她從來沒有走過這麽快,從一樓查到二樓,然後是所外的變壓器,再返回上樓到汽輪機和鍋爐,對她來說,院子裏的變壓器更加可怕,高高的變壓器有兩三層樓高,威嚴地坐落在院子裏,似乎在動,這讓一佳更為恐慌。
她突然想起冬雨告訴她害怕時,可以唱歌,可是一佳不會唱歌,她飛一般鑽回變電所,剛要張嘴聲嘶力竭地唱,突然發現對麵站著一個人,這讓她嚇的魂不附體,而她本應該發出的歌聲,一下子變成刺耳的尖叫。
她的尖叫聲也讓站在她麵前的人嚇了一跳,“哎呀媽呀,嚇死我了。” 那人此時靠在牆邊瞪著一佳,一佳一看,原來是王爽,他們班的監護員,也是一佳的師哥。
一佳有些不好意思,“王師傅,你怎麽來了,你嚇了我一跳。”
“我嚇你一跳?你有沒有搞錯,是你嚇了我一跳,你叫什麽啊?班長讓我來看看,你自己行不行。”
一佳看著王爽嚇得蒼白的臉,笑了“我本來想唱歌。。。”
與一佳的尖叫不同,冬雨也發現到現場調一調嗓子是件不錯的事,配電室內空空蕩蕩的,唱起歌來很有點錄音棚的味道,而到了機器轟鳴的汽機和鍋爐現場,她便有另一種練聲方法,無論她用多大的聲音去喊,那聲音也會被機器的轟鳴聲所淹沒,人在那碩大的機器麵前是多麽的渺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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