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自難忘。
千裏孤墳,無處話淒涼。
縱使相逢應不識,
塵滿麵,鬢如霜。
夜來幽夢忽還鄉,
小軒窗,正梳妝。
相顧無言,唯有淚千行。
料得年年腸斷處,
明月夜,短鬆崗。
——《江城子》(宋.蘇軾)
仿佛又回到咱們的那個小家,我在狹窄的過道上,打開那個黃色的碗櫃,居然很新很幹淨。心中的傷感卻揮之不去,物在人何在?恍然抬頭,卻看見你依然在廚房裏忙,什麽都不說,抱住你就哭,還隻怕抱住一片虛無,你也無話,隻是由我抱住。夢中似乎真抱住了你,醒來後,卻隻能聽見自己哽咽。你離開已經一年了,卻隻到我的夢中三次,其中一次你在我的家裏坐在床邊看我睡覺,睜眼看到你,依然是晚期腎病的浮腫模樣,卻給我一個慈愛的笑;另外一次隻記得你是30多歲時侯的樣子, 其他的一概不記得了。
記得我說過要把你的經曆寫出來嗎?你說,寫了也不讓發表,有什麽用?我說,我帶到國外去。我真在國外了,但我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有大塊的時間,生活一如既往的忙碌。考試與測評一個接著一個。我自己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能記下來你的故事。直到今天早上,我記下關於你的夢境。
今天就寫到這裏,以後我會慢慢的寫出你的故事。
另外,星期天的考試我要穿你在05年給我改的白衣。你當時的視力隻剩光感,你可知道你用縫紉機上的樣子在我心中已成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