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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妤美文

(2014-01-06 08:25:38) 下一個
94年讀斯妤散文,頗有同感,摘錄於此,方便閱讀。

最害怕的是灰蒙蒙陰慘慘的天。灰蒙蒙的天重複出現時,便重複著蜷縮在灰色的沙發上。

偏偏常是停了暖氣的料峭早春。滿屋的陰冷與孤寂不由你不低頭。裹著大衣蜷縮在沙發上可以連綿一整天。整整一天不吃不喝不打盹不接電話(電話早已預謀似地拔掉),甚至不遐想不思索,就是那麽靜靜地似夢非夢地蜷著。

大腦隻是空白隻是一片混沌。不知所思,不知所欲,億萬個熙熙攘攘淒淒惶惶的爬行者隻是風景一瞥。種種悲哀,驚恐,歡樂,惆悵全成笑談。甚至所愛的一切。甚至厭倦極了一切。然而偏偏,驚喜於這份木然同時又驚心於這份木然。

不知道它是超越還是墜落,不知它有理還是無理。

隻是極想從此獨行。一個破包袱,兩件舊衣裳,隨風而去,四處漂泊。

沒有人在身邊絮聒,也沒有人在身邊歎息。

沒有目標,更沒有手段。

有的隻是風聲,雨聲,雷聲,電聲。太陽燃燒的嗶剝聲也不再奢想。

甚至大江東去,甚至小橋流水。。。

可恨的是突然間房門洞開,電燈雪亮。興致勃勃地走進家門的他們分明是一份嘲諷。
好在很清楚遐想並未結束,下一個灰蒙蒙陰慘慘的天出現時,沙發上仍舊有一個小狗般蜷縮著的孤寂 靈魂。



-- 斯妤 《心靈速寫》
 



是的,我如今已是如此蒼白。
。。。。。。
 
我也懼怕男人因為男人多和這城市一樣蒼白單薄。當男人向我伸出他的手遞上他的心,我會伸手打掉他然後告訴他我自己就是男人。我至少已和男人一樣不再愛也不再讚美愛。我已是每根發梢都堅強每根神經都麻木每個汗孔都清醒,我也許曾經多愁善感曾經溫柔繾綣,然而如今我隻有,隻有那久居鬧市針插不入水潑不進的一片空白。
我已是如此迷戀獨往獨來。迷戀獨自哭泣獨自咀嚼一切。我甚至妄想拒絕生活。當生活透過一隻隻髒盤子一件件落滿灰塵的家具和一張張鄰裏女人的嘴向我發出號召時,我閉上眼,向自己心口連開數槍。
激情足有一世紀不再光臨我的心。它拋棄我就像拋棄這片煤灰熙攘的天空。它注定要絕跡而我的心注定要幹枯。眼淚和笑聲已是明日黃花上代珍品。我多麽渴望草地渴望醇酒一樣的清新空氣,渴望藍天下的自由運動和那無邊無際的生命創造。然而我的腳一步也邁不開去。我隻是終日氣息奄奄地呆在窗下呆在這四方方的匣子裏。我還剩下些什麽呢? 當我木然地眺望那煙霧迷蒙的灰色蒼穹,我頭腦裏除了空白還是空白。
詩神離我遠行。愛情離我遠行。美離我遠行。當我一夜又一夜從噩夢中驚醒,依稀的哭聲中,醜陋成了我的源泉。
 
- 斯妤《滾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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