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龍
(五)
吃完飯,菲取了車,沒等凱開口,菲先說,“我前一陣生意太忙,可能冷落你了,今天幫你賠罪,等歇回家,我幫你按摩,讓你舒舒服服的。” 凱聽懂了,菲今天要他!凱突然緊張起來,“今晚要麽去看戲好伐,最近有隻新。。”
“不要嘛,我就要今天回家。”菲打斷了他,撒起嬌來。
“冊那,以前隻聽說過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今天見識了。”凱暗想。
“過幾天好伐,今天實在不行。”凱敷衍著,開始有點窘迫。
“你今天大姨媽?”菲有點不高興了。
“哪能會呢?”凱幹笑了兩聲,“不過我今天真的不行,身體有點不大舒服。”
“切,剛才吃飯的時候,看你胃口老好的嘛。現在要你辦事體了,你倒賣關子了!”菲的語調開始上升,
“我要你今天和我養小人,你肯還是伐肯?”說出這句話,菲自己都大吃一驚,覺得自己太冒失,開始有點後悔了。
凱酒量本來就可以的,晚飯喝完還是很清醒的,一聽這句話,突然蒙了。
半天,兩人誰都沒說話。
其實,凱這兩天的確有點生理問題,前列腺發炎。他已經約了做內科醫生的同學明天去檢查。本來,如果菲再逼問下去,凱已經打算坦白的。可現在突然要他生小孩,問題的嚴重程度,遠遠超出了他的生理窘境。不要說凱沒有能力撫養孩子,即便菲不需要他一分錢撫養費,他覺得自己也沒有這個勇氣去創造一個新的生命。他這個即將成名的明星,不能在成功前已經有了私生子,那絕對會影響他在女粉絲心目中的形象。不行!絕對不行!
凱想從自己能記得的電影,電視裏,搜羅出一筐理由,想把這個“不”字說清楚。
菲早聽明白了。她不想在此時把兩人關係搞僵,讓事情沒有回旋的餘地。她把車停在了路邊,語氣平穩地對凱說,“我突然想起今晚店裏還有很要緊的事,你自己打車回去吧。剛才我說的,你就當玩笑。”
凱知道自己的答案不是菲所希望的,但他也沒有心情去解釋或更正。凱鬆開保險帶,很紳士地抱了下菲,“好吧,別太晚回家。晚安!”說罷,他便下了車。站在街邊,一直目送菲的車遠去。
菲開著車,等確認在後視鏡裏看不到了凱,突然流下了眼淚。她覺得從未有過的失落,茫然。默然流淚,變成了失聲痛哭,她失控了,天秤座與身具來的優雅,矜持,和掌控,此刻,蕩然無存。。。
(六)
惠在醫院忙了一天,回到家已經什麽都不想做了。好在女兒是住校,惠平時不用為她操心。她自己的晚飯已經在外麵對付了。惠靠在沙發上,喝了口紅酒,拿起iPhone,在通訊錄裏找到菲的號碼,猶豫了一會兒,又把iPhone關了。她今天想過很多次要給菲打電話,雖然她知道菲還沒有什麽反應,身體也不需要擔心,她總想問問菲有什麽打算。可是這個年齡的閨蜜,再好,也得給對方一些空間,特別是會讓對方尷尬的私人問題。再者,惠自己的婚姻不也還是剪不斷,理還亂?
惠大學畢業後,便和高中初戀的軍結了婚。軍是學生化的,出國在當年基本是唯一出路。在女兒出生前不久,軍拿到了去美國的簽證。惠自然支持丈夫的選擇,也憧憬著有一天全家在美國團聚。這一天等了五年。惠帶著女兒興奮地飛到美國,參加軍的博士畢業典禮。五年的分別,讓惠覺得軍有些陌生。而他的學妹靜對她異乎尋常的熱情,更使惠感到不自在。女人的直覺告訴惠,靜在她身上的努力,是做給軍看的。自從初三暑假菲和實習老師的事之後,惠發誓,她絕對不會象父親那樣去責罰無罪之人。惠需要時間去觀察,需要證據告訴自己答案。
軍的博士後仍然在同一所學校,同一個實驗室。靜和軍仍然如影隨形。
惠曾聽說過大陸留學生中不乏露水夫妻。有的因為配偶一直拿不到簽證,便搭伴過日子,在生活和生理上互助,互補。也有的剛從國內搬來美國的媳婦和室友對上了眼,最後自己搬了出去。。。反正,隻有想不到的,沒有做不出的。
從惠所收集的證據,或者說,惠一無所獲的證據來看,軍和靜沒有任何不軌。惠覺得自己是無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