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發

很多年前，我和她聊起，心情鬱悶，如何解壓。

我說，我會讀很多人的年譜。孔子在我的歲數做什麽，耶穌基督在我的歲數做什麽，蘇曼殊在我的歲數做什麽。很解壓。很多人在我這個歲數，經曆的苦難我沒法比，很多人都已經不在世。三十六是本命年，一查，好多人在那個歲數沒了，比如蘇曼殊，戴安娜，夢露。我經點事，畢竟活著。

她說，我鬱悶就剪頭發，再洗個澡，清爽許多。

我說，我記得，有一年你剃了個光頭。那時候可是驚世駭俗。

她說，那年我二十四，也是本命年。

我說，一個姑娘剪掉頭發，要下很大的決心。

她說，當時是大事，現在想，都是小事。我在想，我爸的話，到是天大的事。他看著我的頭，安靜地說，隻要你好，怎麽都行。

我們沉默了一會，她說，我特想再見父親一麵，說我的頭發，長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