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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花,任先生關於佛教的簡評,你看了嗎?

(2009-09-03 17:52:37) 下一個
佛教

佛教起源於恒河流域,時間同在第一聖殿倒塌之際——約主前589(或531或413)年釋迦牟尼悟道;若主前589是可信的,這一年是聖殿被毀三周年。佛教分三大傳統,即小乘(Theravade, Hinayana)、大乘(Mahayana)和密宗(或藏傳,Vajrayana);佛教有三大庇護所或“三藏”(Triple Gem):佛(the Buddha),法(the dharma)和信仰團體(sangha)。在某種意義上,這是“三位一體”的東方版,分別對應的著基督教的父(神)、子(道成肉身)、靈(臨在於教會)。大乘佛教的所謂三大法身教義(trikaya:nirmanakaya, sambhogakaya, dharmakaya)則將這一傳統改編得更適合於東方的觀念。

如果說印度教代表了該地域的婆羅門傳統,佛教則將苦行傳統發揚光大。從印度教到佛教的轉化實際上是很自然的。神作為“原則”預備了佛教的無神論革命,種性製度則為眾生平等觀念的產生提供的道德平台。不過佛教的平等觀念是非政治的,以虛空為自由之路——不是在神以下人人平等,而是麵對虛無人人平等。人們一直注意到佛教虛無和慈悲或非暴力(ahimsa)信條之間的張力,“業”和“因緣”對人的困境的解讀實際上是同意反複。佛教的苦行、避世之路試圖解決這種邏輯緊張,語音(念)和姿態(坐)持續強化,連同靜思(moderation)正式上升為宗教儀軌,人進一步自憐如棄兒也因此自救如神(Buddha: You must strive for yourselves),涅磐(parinirvana)構成超越生死輪回苦境之頂點或主觀釋放;這種肉體自我複活不可能之絕境向東方啟動了萬法歸心的大道——人類背對約但河從流放於野轉為遠遁於“心”。然而“心學”最後的歸路是“外王”,從印度到中國,佛教以人為中心完成了政教分離到政教合一的特別輪回,大乘的此世關懷(Bodhisattvas)成為這一轉軌過程的中介。不過在中國和日本的“淨土”(Pure Land)信念裏,保留著對“外王”理想的絕望,末世論觀念就這樣勉強得以殘存於遠東。

和克利須那或耶穌不同,釋迦牟尼不是神道成肉身進入世界,而是人被靈充滿。於是有神論在佛教中被人論徹底顛覆,宗教版圖到這裏開始翻閱喜馬拉雅山。在佛教的體係中不需要神。隨著神被“無”棄絕,人來到了宇宙的中心,成為主權者。約的觀念已經徹底消失,人成為萬王之王。再沒有神借著先知的話臨到人類,人靠自己開始了成聖之路。位於話語或道的中心的是人之修行,而不再是神對曆史的掌握和同在。馭風而行取代的以馬內利,一如莊生夢蝶取代了天使顯現。人的天路曆程首先始於“四諦”(Catursatya),即苦、集、滅、道。這不是來自啟示,而是人的看見(four sights)。這或者是對創世紀第三長人的眼睛明亮了之人本主義反省:人所看見的不是榮耀,而是羞恥,乃是苦難和死亡。其次,人的天路就是法中修行,所謂“八正道”(256;ryā),又稱八船、八筏。包括:正見、正思惟、正語、正業、正命、正精進、正念、正定;八正道最後歸結為戒、定、慧三學。一方麵,諾亞方舟改建為佛教八船,另一方麵,“道成肉身”、“我就是道路”之“道 ”改編為佛教八條道路——佛教的版本這樣冠名:人就是道路,向苦而行。

中國哲學

佛教在中國完成了“去釋歸心、合道成禪”的進一步轉變。一方麵,不僅神的觀念進一步被棄絕,甚至連釋(迦牟尼或佛的位格)也被隱退了,人以心的名義 ——我心即佛——赤裸裸、孤零零掙紮於災民的曠野。作為唯一的形而上學努力,佛教和中國本土的道家思想合流,一方麵,以禪的方式將一切信仰和宗教融化為無,連同佛教也葬身於此;另一方麵,以“天”的名義將神自然化,天之子構成這一努力的庸俗本質。由於人之絕對孤獨,人際關係同時上升為一種新的信仰或宗教。於是,從約但河流域建立起來的神與人的宗教,到中國演變成人與人的新宗教,“關係”構成這種信仰的總綱,禪是其宗教世界(我與自己之關係),儒(我與他人或五倫之關係)或道德倫理是其世俗世界。

在這新宗教裏麵,人對人的否定性需要取代了人對神的肯定性需要——人需要他人,竟然是需要否定他人來肯定自己——災民生存鬥爭為這種否定哲學提供了經驗需求。事實上,稱義是人普遍的內在需要或普遍接受的先驗命令(所謂“道德感”),這和人的神聖起源有關——人是按神的形象造的,本有真理的仁義和聖潔,但犯罪之後人雖保守有稱義的欲望,卻喪失了稱義的能力。於是道德家靠毀滅別人稱義(而基督徒則因信稱義,即靠基督的血稱義)。人通過兩次否定上升為神:首先是否定神,然後是否定他人,最後“我”成為神(sage,聖)。結果人對己是救星或新婦,人對人是救星或豺狼。

中國哲學同樣崛起於第一聖殿被毀的世代。孔子生卒約在主前552-479,老子若真有其人,則也出沒於該世代。在中國,聖殿被毀後人類棄殿歸家,家成為社會的宗教場所和政治的基本單位,家就是中國的聖殿。大流散中的猶太人以公會(synagogue)替代聖殿,結果也替代了基督;儒家以“家”替代聖所,結果也以家國崇拜阻擋著耶和華的受膏者。另一方麵,佛教靠修行自救,而孔子則主張靠道德自救並救人。因行成義於是倒轉了源頭一切救贖論的被動語態,同時,“ 不朽”、“百世”、“祭祖”、“孝”之觀念極其矛盾或偽善地構成儒家的形而上學,這裏的每一聲祈禱都和其無神論體係針鋒相對。特別值得一提的是道教中的三位一體觀念和成聖之路,太極、全真、太平而三清,一體三域(頭、胸、腹)、氣功和煉金,等等,披露著極遠處的信仰在中國思想裏麵的殘餘。Z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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