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夢人(六)

楠轉到了病理係的分子病理組。 老板是個 J 校土生土長年青的的女性。謙遜的臉龐上透著女性的羞色，溫和中代著威嚴。

楠從新回到了人間， 過上了有星期天的日子。

當時老板正在為一個題目犯難。 一個實驗手段因為技術問題，總是不能如願。僅僅一個星期， 勢如破竹般的順利， 楠完善了那個實驗手段。 讓老板和全組人馬刮目相看。愉快的心情， 愉快的環境， 楠如魚得水，結下來的工作事事如意， 一年中發表了兩個文獻。

笑容重新掛在自信的嘴角。

周末的晚上， 院裏有舞會和卡拉 OK 。 這是學生學者們解除一周疲勞的好去處。 楠喜歡跳舞，娛樂和體力鍛煉合二為一， 何樂不為呢 ?

穿上漂亮的長裙， 苗條的身材更顯得傲人。 著實的打扮了一番後，鏡子裏的楠，秀麗的臉盤上帶著淺淺的溫文爾雅微笑。

大廳裏閃爍這耀眼的霓虹， 悠揚的舞曲中，早已有人雙雙對對地起舞。 舞池裏的人不多。 舞會開始時， 先入場的， 都是舞林高手。 楠沒有舞伴， 一個人站在舞池的左邊。

當一首三部曲再度響起的時候，一個身材適中的男子， 穿過舞池向她走來。 他一左手放在背後， 右手向外向下向前， 弓下腰來，不卑不亢地請楠跳舞。 6 年來， 楠第一次跳舞， 心情有些激動。 那男子先是試探著帶舞， 發現楠不是新手， 便得心應手地攜著楠翻然起舞。 滿場的目光都集中到他們的身上。 一首舞曲下來， 楠成了舞池中的皇後。

她不僅跳得好， 人又謙和，整個一個晚上， 她都很少下場休息。舞場上， 她結識了更多的朋友。 包括虞。

虞是個二十六七歲的女子，兩個孩子的媽媽。 她嬌好的麵龐上長著一對不安份的大眼睛。 她總是在人群中尋覓什麽， 而目光又總是停在男性的臉上。

早期出國的， 多是 77 ，七八屆入學的大學生。出國留學四五年後， 早已經過了而立之年， 有的人甚至到了不惑之年。 那時回國相親的大有人在。 他們曾戲稱相親為 " 未來老婆麵試 " 。 那時留學生不多，在國內便成了鱗毛鳳角，很令人敬佩。好多男生回國都帶來了年輕漂亮的新婚妻子。 後來永久幸福廝守的， 離婚重組的，都大有人在。

虞在國內某旅館的一個小服務員， 無意中遇到了回國探親的 Z 。 四十歲的 Z 相貌平平，看上去很憨厚老實，象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學者，在 B 城的另一所大學裏做博士後。為了出國， 宣匆忙之中嫁給了比她大十三歲的 Z 。 婚後的生活並不幸福。 幾年後，虞就紅杏出牆了。 Z 發現後， 又舍不得丟掉他那年輕妖媚的妻。 就睜一眼閉一眼的過著。而虞也就是越來越肆無忌憚了。

其實， 虞確實是個漂亮的女人，可惜頭腦簡單。 她的歌聲可以和歌星媲美。

她的丈夫為了替她排憂， 自費送她去附近的一所小學校學計算機。 據說， 她功課也還不錯。

不知道什麽原因， 她想和楠交朋友。 她說， 聰明的女人一般都不漂亮，而漂亮的女人一般來說都沒腦子。 在她的眼裏， 楠是個即聰明又漂亮的女人。

虞喜歡站在楠的身邊。然後， 問別人是她長地漂亮還是楠長地漂亮 ? 在楠的心裏， 虞是一個迷失的小羊， 她的虛榮讓人厭惡， 而她的經曆又讓人可憐。

那是九月份的一個下午，楠正在忙著手頭的實驗，突然接到虞的電話。電話是從附近的一家醫院打來的。虞自殺未遂， 已經被送到了醫院。

匆匆趕到醫院， 虞此刻躺在病床上，她的男朋友和丈夫都在她的床邊。 有兩個愛她的人， 可她並不知道愛誰。

虞歇斯底裏地哭訴她的不幸。

幾年的尋尋覓覓中， 她隻不過是那些與她上過床的男人們的泄欲工具， 直到碰上了 S 。 S 並不是帥哥，可他才華橫溢， 因此奪得了虞的芳心。可是， S 是有婦之夫。 雖然答應與妻子離婚，然後與虞雙宿雙飛，還沒付逐於行動。 再有，虞也舍不得兩個年幼的孩子。 這種婚外情維持了一年多。

虞的丈夫再老實， 也是個血肉之軀。 一個月前，去海南開會，碰到了送上門來的小姐。不曉得出於何等心理， 他嫖了娼。 這個即可憐， 又可惡的男人，運氣出乎意料的壞。回到美國就發現染了性病。 窩窩囊囊的，可憐的他為了知道老婆是否因為他的過失，也染了病， 就如實交待了。

虞大怒 ! 不知道是為了丈夫的行為， 還是自己幾年來的坎坷和看不見光亮的未來， 她自殺了。

陪伴虞的日子裏， 楠的心很不平靜。 遠方的相貌堂堂老公， 已在西部一所很不錯的 B 大學裏任教。沒有嬌妻在身邊， 他是否經得起寂寞和誘惑 ? 是否也會出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