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如燈滅

人死如燈滅
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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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的民俗，
死人要在家裏放兩天，
穿著壽衣，躺在涼床上，
放在客廳，頭朝香案。
很小時跟一群玩伴去過
這樣人家，好奇而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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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喪事非常麻煩，
需要很多人來參加。
死人放在木頭棺材裏，
便有家人哭喪，直到棺材蓋上，
釘子叮叮地釘上。
主要是婦女，還能邊哭邊唱，
哀歌，抒情敘事議論結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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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大的隊伍出發了，
前麵的人舉著各種白幡，
後麵八人抬著棺材。
孝子在前抱著遺像，
其他親人在兩邊扶棺，
後麵跟著許多人，親戚鄉鄰。
家家在隊伍來臨前，
在環村道上點燃一小把草，
照亮魂靈離村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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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村一周，便上山，
岠嶂山坡的鄉村陵園。
土坑已經挖好，填埋起墳。
過兩天女性還要複山，
村人去，每人發一條白毛巾。
以後每年清明冬至上墳，
清明可提前，冬至可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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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看過村人喪事，
長大後，親自給父母送靈，
情況又有不同，一律火葬。
全縣隻有一個火葬場，
要排隊預訂，要人情打點。
母親在醫院去世，我回去，
隻能在殯儀館告別儀式中相見。
父親堅決在家裏安息，
享受了環村道上家家的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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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為無神論者，
人死如燈滅，才是文明，
視死如視生，是傳統的迷信。
考慮自己死後火化，
也可以葬在故鄉父母身邊，
又怕太麻煩。還是決定：
死後一把灰，就近撒入揚子江。
2018-8-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