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情有義的檳郎

有情有義的檳郎
　　14電信 張臨晨

　　檳郎啊，你到底是一個怎麽樣的人？我是個工科生，也許是專業習慣，對什麽都充滿了好奇。“比較詩歌”這門公選課，讓我和檳郎有緣相逢。本來隻是想混學分，但讀過他的詩之後，感覺很平易近人。他上課喜歡“拋磚引玉”，拋出自己作品之磚，引出經典作品之玉。其實我比較喜歡“拋磚”那部分的，眼前人所寫，特別親近。
　　可能是自己文學功底不夠，許多詩都看不懂，但他的詩是像散文，又像詩，他自詡為詩散文，我覺得挺有意思的，通俗易懂。甚至空閑的時候，會網上找出一些來品味，看到新浪博客上有他的簡介，也看了許多學生寫他的文章。我對他的經曆還是很好奇的，到底是什麽樣的原因讓一個文科生畢業之後幹過獄警，在大學時又為什麽跑去出家。下課時，偶然看到過檳郎在教室外的長廊吸煙，深深地吸了一口，慢慢吐出，慢慢地轉過身去。
　　檳郎啊，你到底是個怎麽樣的人，前幾天在微信朋友圈看到他發的照片，我喜歡他在琵琶湖邊躺在樹上的那一組，自由灑脫；喜歡他麵對湖麵，正直坐在板凳上的照片，剛正不阿；也喜歡他在大馬路上踱步，雙手繞在後麵，像以前的教書先生。最近他發了幾首關於他愛情的詩歌，我想賞析一下，雖然沒有華麗的語言，但我盡量帶大家走進檳郎世界。
　　根據《大學時的初戀》《鄉村女教師》兩首詩，他的第一次愛戀發生在師專，不，是暗戀。“縣城中學畢業的同鄉，瘦弱卻爽朗的學生骨幹，啥時起心海泛起漣漪，被她注意，漣漪掀起波瀾，卻是拘謹孤僻拙笨的醜小鴨，把她敬在高貴的心龕”，這是一次最隱秘的愛戀，初戀的那種感覺油然而生。雖然他隻用了瘦弱爽朗幾個簡單的詞來形容他心中的女神，感覺卻很強烈，他很在意她，被她注意到，心裏卻波瀾起伏。像一隻醜小鴨，拘謹，孤僻拙笨的他，隻能把她放在心裏最高處。“青蔥歲月的混沌情感，手足無措，但其本能泛濫，多看她幾眼就幸福，別人議論她就紅著臉。隻有錢鍾書的妙筆生花，寫出拘謹外表下的景象萬千”，那時害羞的他隻要多看她幾眼就能滿足了，錢鍾書的妙筆生花才能寫出他當時的感覺。
　　在拘謹的外表下愛慕她，顯得那麽手足無措，“她帶妹妹來到教室，走近他說是你的附中校友，他緊張得說不出話來，點點頭便慌張的逃走，暑假學校要求社會實踐，他又有了拜訪她家的借口”，被她注意心裏已經是波瀾萬千了，走近他，天呐，他完全緊張到不敢說話，隻是慌張的點了點頭，便逃走了，有一種想見卻不敢見的美。“那時並不懂愛情，醜小鴨心中隻有女神，樂意捧出任何貢品，一群同學要遊玩褒禪山，他回家借來兩部自行車，因為是她來他宿舍的提案”。暗戀就是那麽美好，似有似無，為了她似乎願意付出一切。“最難忘的一次班級春遊，他倆及兩個同學一起合影，以巢湖姥山島的文峰塔為背景，這是她定格的最美印象，他在照片背麵提了詩，又寫了一篇三千字的遊記”，到底是景難忘，還是人難忘，可能是他們兩人第一次合照吧，他覺得那是她最美的一次。
　　“校花與班花，多少人的暗戀，美麗大方熱情待人的幹部，男同學都主動抑乎情，止乎禮儀。為什麽？因為高中已有戀人，名牌大學就讀，未來的法官，師專男生知道自己的斤兩”，她已經有了男友，但他依然暗戀她，因為他知道自己無法和她男友相比，差距太遠了。“她畢業前接到了他的絕交信，便把自己流放最偏僻的巢北。我暗罵那個高才生真混，還有比她更好的，除了文憑？多少男同學因為他而失去了機會！”畢業後他得知她分手後去了巢北農村，不禁覺得惋惜，還有心痛。“離巢湖城最遠的巢北，一片莊稼中新辟出的場地，幾排青磚黑瓦的平房，這就是她主動選擇的歸宿！而迂拙的我卻進了勞改工廠，我卻寧願也來這裏紮根”。她選擇了幾排青磚黑瓦平房作為歸宿，而他進了勞改工廠，但他願意來這陪她，雖然已是畢業，但他還是願意為他付出。“後來全班人知道了，許多男同學也想調到這裏，但我比他們早感到了絕望。她已經同時分來的政史係校友在一起搭夥了！這個男生才是最終的幸運者”。他對她的幸福表示祝福，隻是希望她過的好就行，也許如果他早些知道這件事的話，會不會和一起到這裏來，感到一絲可惜。
　　“在巢北的一所鄉村中學，與男友請他們進小鎮土菜館，之後他們再也沒有聯係”，從此之後他們便沒了聯係。記得那個瘦弱爽朗的班幹部，記得文峰塔下最美的她，記得跟老班去看望她的情形，記得惜別在開滿油菜花的鄉野，“直到三十周年班友會的串聯，一代人已經邁向老年門坎，她已調到縣城裏的中學，他外省讀研後在高校教書，他說你可是躍得跟高更遠了，他終於說出了秘密，如釋重擔。青蔥歲月的盲動情感，過去了的變成美好的懷念”。時過境遷，他對她說出了那句深埋心底的秘密，多年前青蔥歲月的盲動情感已經變成美好的回憶。校園暗戀，是那麽美好，那麽純淨，在花一樣的年紀能遇到她，他不感到有任何遺憾，隻是在心底默默的祝福她。
　　根據《高貴的天鵝》，第二段戀情發生在工作以後。同樣也是一段暗戀吧，“被懲罰的癩蛤蟆，正在池塘停職思過，一隻天鵝飛來，與他相伴了一個多月。後來他們離開了那個池塘”，他把他自己比喻成蛤蟆，而她是個高貴的天鵝，對事情的大概經過進行簡單的描述，覺得他的比喻很有意思。“春夏之交跑到合肥，跟著一群群人散步叫嚷，辦公室衝洗照片。報應終於在秋季開學時兌現，停職反省，等待發配，他在辦公室百無聊賴”。政治動亂，他跟著別人遊行，在開學時，停職反省，為下文見到天鵝打下鋪墊。“新來校友風致神彩，絕對美女，氣質高貴，卻沒有縣委大院裏勢力，對他很好，有說有笑，青春苦悶中和煦春風”。
　　她出生在縣委大院裏，非常有氣質，見到她就像夏日裏的一陣涼風，冬日裏的一束陽光，非常平易近人，兩人有說有笑。“高貴天鵝美好女神，拘謹孤僻的心靈裏翻騰，每一片笑顏都被珍藏。特別是聯歡會的女主持，束身警服，弱柳戲風，醜小鴨或癩蛤蟆牙關咬緊”，她每一次笑都會讓他心裏翻騰，在她麵前他顯得拘謹孤僻，聯歡會上，束身警服，美好女神讓台下每個男性心裏翻騰。
　　“一個月以後，她先去了行政辦公室。思過結束，他下放到基層中隊帶犯人，從此教育科的一個多月同事，蛤蟆與天鵝的共同回憶”。一個月以後，她去了行政辦公室，而他下放到基層帶犯人，一個多月的同事是他們兩個的回憶，美好而短暫。“三十年後，人老思鄉，他加入故鄉的一個微信群。有群友主動搭訕，驚叫，他也想起來了，便自卑起來，她仍在原廠，他漂泊外省，天鵝與醜小鴨如此重逢”。他是個懷舊的人，一個微信群，讓他們倆再次重逢，隻是各自都有了自己的生活。“被懲罰的癩蛤蟆與一隻天鵝同事一個月，便各自沉淪與上升。三十年後微信群裏重逢，他說你是我心中永遠的高貴”。同事一個月，她在他心裏留下了一片片的笑顏，美好的女神永遠是他心中的高貴。
　　過去的已經過去，現實中人到半百的檳郎老師早已有了幸福的家庭。我想他最幸福的就是現在家中那位吧，他的《寒衣節的女主人》《寒衣節的幸福》詩裏雖然隻有寥寥幾筆提到，但我看到了那種安逸、舒服的那種生活，讓他安了心，“寒衣轉由老婆負責了，那次單位派我去韓國外教，又是妻子乘飛機將寒衣送到”。千裏送寒衣，情深義重，但他看到她從飛機下來的那刻，他心裏又是一種什麽樣的感覺，感動我已經覺得不能表達這份感情了，他隻有緊緊把她摟在懷裏，感謝有這樣一位暖妻。在《五十個月亮》中有：“豈能忘韓國大田中秋，外教兩年僅有的國外時光，又把第二故鄉的妻兒思念，黃海兩岸共賞一個月亮”，“又逢中秋，半生蹉跎，我已老去，兒子已成人。短暫人生百年的飄忽，不悔此生，歸於塵土又如何？”中秋他在國外看著月亮，想到了她，她也看著月亮思念他，兩個人雖然相隔千裏，但心有靈犀，他感歎半生已過，有著這麽一個溫暖的家庭，此生無悔。
　　如果再問我檳郎是個怎麽樣的人，他是一個才華橫溢的多產詩人，也是個有情有義的教書先生。
　　2017-1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