岠嶂山桂花林

岠嶂山桂花林
檳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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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粟綴滿了碧枝，
如群蜂聚集，如孔雀開屏，
醉人的香氣撲鼻而來，
在這金秋十月的時節，
在巢湖的岠嶂山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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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與他牧牛的女孩，
長辮子插著桂子的鄰家小妹，
將牛兒散放在山坡上吃草，
他們在桂花林中流連，
呼吸著馥鬱的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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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中有一座新墳，
阻擋了他們漫遊的腳步，
那是村裏的小芳姐的歸宿啊，
他們摘來大把帶花的桂枝，
堆在寂寞的墳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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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裏來了下放學生，
小芳姐便不帶他們玩了，
她和那個知青約會，
桂花林裏充滿他們的笑語，
他倆啊，對城裏人非常厭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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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天小芳姐死了，
就在大力寺水庫投了水，
大人們將她埋在這裏，
那個知青從此再沒有出現，
傳說已經招工回了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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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知青被村人疏遠，
再沒有女孩子和他們親近，
他對同伴說：你長大嫁到城裏？
她非常生氣，又安慰他說：
除非他們一道升學進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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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岠嶂山桂花林，
牧牛小妹曾與他有個約定，
誰想她小學畢業便輟學了，
就在他考進大學第一年，
她嫁到遙遠的城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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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範畢業後他回到家鄉，
呼吸著桂花林的香氣，
林中添了兒時玩伴的墳塋，
離婚回娘家吞了農藥水，
丈夫曾是村裏的另一個知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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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老的他哪裏尋根？
山村在拆遷進城中歡騰，
他悄悄地在桂花林中流連，
摘來桂枝堆在兩座墳前，
岠嶂山默默地將他攬在懷裏。
2017-10-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