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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山下的憂鬱詩人

(2017-05-07 08:04:18) 下一個

方山下的憂鬱詩人
  14中文 劉瑞雲

  我猜,你想,坐在雲端釣雪花。——致檳郎
  古人雲:“讀萬卷書,行萬裏路。”其實,我一直並未了解其真諦,堅持了將近十年的日記,愛好的詩歌寫作,突然之間就化為了泡影,消失得無影無蹤。曾經的少年,是“為賦新詞強說愁”,“而今識得愁滋味”,卻無從道也。但是,我看到,他一直堅持著——詩歌與情懷,在每一次的長足之旅之後,在每一次的心心念念中,不斷叩擊著自己內心的向往。他就是方山腳下憂愁的詩人——檳郎。
  檳郎,本名李檳,文學院副教授,主教“中國現當代文學”。我曾在大二“比較詩歌”課上成為他的學生,並開始了解一個名叫“檳郎”的詩人。曾經我對他並不了解,隻是道聽途說,零零散散,湊不成一個完整的形態,漫不經心也沒有共鳴。當我大三了接觸他的“旅遊文學”公選課,讀了他的詩,我才發現他竟是一位真正的當代詩人。也許是隨著歲月的流逝,我磨去了太多的棱角,開始對人生人性將信將疑,連自己的堅持都已經變得畸形。但他,和初見時一模一樣——瀟灑自如,安之若素。 他像一個孩子,坐在音樂台,看著潔白的乳鴿,禁不住讚歎“潔白的精靈|天使的尤物|音樂台的鴿子|我心靈的美妙的音符|那鴿飛行表演如天女散花|戀人伴我幸福的陶醉”(選自檳郎《音樂台的鴿子》)。一個詩人,應有這一份赤子之心,他便有了。隻是,坐在方山腳下,他依舊憂鬱。
  他為內心的追索而憂鬱。在《方山洞玄觀遺址懷古》中,想要懷古的他,卻掙脫不了心中信仰的呼喚,天眼打開的卻是一位名叫檳郎的詩人的前生今世。2013年,也許是春節剛過,也許是認識的磨難重重,他拖著沉重的步伐邁向飄渺的山頂,隻為尋一個結果。於是,詩人開篇發問“我不知道1800年前的我是誰”。在生命的輪回中,每個人都在尋一個究竟:前生,今世,來生,檳郎也在輪回中。他問的卻是“這裏就有多少代前的我的幸福前生嗎”,細心的讀者不難發現,這個關鍵詞是“幸福”。腳下的廢墟一片,在詩人的內心卻柔軟地化成了幸福的所在,為什麽呢?“如今的我很迷惘的厭世,衰老的歲月在無望的腐朽”,是迷惘,是厭世,還是衰老?
  接下來,他仿佛沉浸在了幸福的修行中,如幻似夢。那時,他潛心修行是虔誠的小道士,有著最好的仙師——葛仙翁。學符篆用奇術,背丹經辟穀丹息,拜見孫權,終見江南第一道觀的橫空出世。那該是多麽得意的時代,多麽赤誠的信仰!後來,師父登仙升天,留下我和小師妹,在人間,後世未知。仿佛是一段坐在雲端的夢魘,醒來之後,夢裏夢外實屬難分。徘徊在雜樹林,端詳著祖師遺跡,猛抬頭,看到那插天的山峰,而腳下卻是蹉跎的人世囚籠。詩人回歸到現實中,竟是一個囚籠的所在,這與北島先生的一首詩歌何其相似——《生活》——網。我不禁開始和詩人一起暢想那個幸福的前世。
  在詩人檳郎的眼中,方山存在的意義便是信仰安置的所在。在《朝拜洞玄觀》中,隻是物是人非,他也不再是曾經的那個自己。洞玄觀的遺址成為了曆史與歲月的蹉跎之物,而他,想要的也不過僅僅是清醒的修行。世界,卻隻給了他頓悟的心,並沒有把選擇的拂塵遞交,一切,又成為了虛妄。他如何不心傷、如何不厭世、如何不懷戀祖師?!隻道是,無處安放。
  布衣的憤怒,不是一個人的憤怒。這是2016年12月21日詩人發表的一首詩。近年來,他為什麽會憤怒?“我以布衣為傲/十年後果然是布衣/他以仕途為誌/十年後果然成為我的上司”。每個人的目標不同,當然追求的結果也會相異,隻是誰曾想到結果卻是上下級的關係。曾經摯友,勾肩搭背,無話不說;而今,各自為生,一句忙著開會拒絕了曾經的情誼,因為“官民有別”。在權利環境的孕育下,割裂了往昔的關係,不再說話,開始逃避這隻能不適。有些事情,無法避免,卻無從下手,隻希望不了了之。也許這是人性的通病,但也許你會說這是知識分子的通病,我不會同意或說否認。原以為結局是從此陌生人,誰知“突然以權利為劍刺來/我猝不及防地倒下”,朋友變成了敵人。這不再是兩人之間的糾葛,相反,變成了兩個階層之間的矛盾。若是普通的誤解,又何以用權力來形容給予的傷害,他刺痛了詩人。所以,檳郎不解,檳郎憤怒了!“唐雎不辱使命,布衣之怒使我站起”,站起來的他,選擇“血濺五步的衝動”。故事沒有結果,讀者已無需探究,因為檳郎憤怒了。
  在這裏,我們看到了檳郎憤怒的分子,是權力的壓製,是情誼的流失,是對人性在某種程度上的失望。這種痛楚建立在一個以情感為生的純真的詩人身上。想想這麽多年來,他該經曆多少此間種種,如何不厭世?曾讀到他於2006年的一首詩《端午的燕子磯》,詩人在燕子磯亦曾有過衝動——結束生命。十年來,他該如何壓製了內心的苦悶,向這個世界妥協至今?死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活著是多麽不易,詩人在很多年前便已經知曉了這個宇宙人生的定律,他必須活著。不是為了自己。
  在方山腳下,他追索如何不憂鬱。《陶淵明的情懷》我以為便是詩人檳郎的情懷,他追索減少痛苦的情懷。於是詩人仰觀宇宙,“隻有這個天/隻有這個地/天地之外的世界都隻能在頭腦和語言裏”。是啊,人類的認知有限,除了頭頂和腳下,再遠的世界和事物難道不是在頭腦和語言裏嗎?這個紛繁複雜的世界,因著人類的存在,因著情感的複雜,才變得生機勃勃。所以,“官場的汙濁也有存在的理由”,任何存在都有其合理性,隻是“我不能為五鬥米折腰”。每個人要有自己的堅持,檳郎就是這樣。他堅持的是,一身布衣,如同飄飄大眾,最終回歸自然,再次輪回為人或是萬物。無所憑侍,無所寄托,全由心發出行動。因為“這山這水這鄉土規定了我的本質/順應和改造/意義和詩意也在這裏充溢”,遵從大自然的旨意,不會有損失的。就像陶淵明,在潯陽江邊,遊廬山,何其自在?活在這種環境,擁有這份情懷,念叨的西天淨土在此失去了意義。詩人“寧願想象有個桃花源”,在藝術的探尋裏,棲息自己的心靈。“比那宗教性的迷信更真誠”。當下不知有多少人,打著宗教的名義進行迷信的活動,以此獲得內心的歸屬。作用幾何,想必大家心知肚明,真倒不如進行藝術性的探尋。正如當下,你說流行商業性質的電影,可知,文藝電影的發展如火如荼。若沒有合適的土壤,它怎會發展迅速?我們這一代人,太缺乏藝術性了。
  活在當下,這是憂鬱的詩人在經曆認識這麽多年之後,對人生最好的提煉和總結。“幹我的活/堅忍以恒/活著便活著/寫我的詩/人生記錄/有個超越”,詩人想通了。“不關心遙遠的文壇/寫了就好/有人分享更好/我不對那個正史擔責”,他是時刻告訴自己、警醒自己,學會放下,關注自己。他愛寫詩,就這麽寫下去,與別人無關,這始終是自己的事情,對於陌生人不必過於期待。他在詩裏尋找到自己的桃花源,他是陶淵明。思想在天地間,在人間的囚籠裏找到了命定的家園。而今,明媚的方山腳下,憂鬱的詩人,隻是麵容,他已逐漸安定。
  如果說《方山洞玄觀遺址懷古》是一位修行人的苦悶,那麽《故鄉的湯山》是遊子的魂歸。如果說《紀念佛誕節》是心靈的指引,那麽《音樂台的鴿子》的鴿子則是他幸福的閃光。如果《布衣的憤怒》是他的不安,那麽《陶淵明的情懷》就是他不舍的追求。凡此種種,他都不曾放棄這段坎坷的求索。在當下這個詩人被誤解的時代,他無法相信任何人,明誌、澄澈,都會被誤解,所以,隻有我們可以聽到他的心聲。
  他一直想要寧靜安然的修行自己,聊以詩歌悅己,與世無爭與世無擾。從安徽巢湖到江蘇南京,一路的牽牽絆絆,為著內心的一個追索,我想,這是不能具體表達的情感,恐怕隻有詩人自己明了。他在《陶淵明的情懷》中,表達的更為強烈而又真摯,隻是,我想為他保留。畢竟,這是一個屬於詩人的心誌。就像海子,在大海邊守望自己的愛情和心事,奢望的春暖花開隻在夢裏。我倒是希望,檳郎不要走得太遠,靜靜就好。
  2017-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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