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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遊詩人檳郎

(2016-12-06 06:12:51) 下一個

旅遊詩人檳郎
  15中文師範 彭善輝

  學習“旅遊文學”這門課,其實是一種偶然。暑假裏對著電腦緊張地“搶課”,看著“旅遊文學”這門課僅剩下一個名額的時候,我眼疾手快地將它“拿下了”。後來才知道,這麽十分受歡迎的選修課是李檳老師開設的。早就在學長學姐口中聽說李檳老師的旅遊詩歌獨具魅力,他對人生與旅遊甚至宗教都有與眾不同的見解。不得不說,我是幸運的,幸運地成為了李檳老師的學生,也成為了這位筆名為檳郎的詩人的忠實讀者。
  檳郎的課堂生動幽默。他教授旅遊文學理論,介紹南京等地名勝,再就是他的旅遊心得。所以在選擇論文的話題時,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第三種——賞析中國現當代旅遊文學作家作品。當然,在所有現當代旅遊文學作家的作品裏,我最了解的就是檳郎的作品。
  檳郎老師是我知道的為數不多的使用新浪博客的人,他經常將作品收集至他的博客,而我則經常進入檳郎的博客裏拜讀他的作品。記得他不久前剛發表過一篇博文——《拜謁劉淵然高道墓》。寫的內容是他前往南京雨花台區西善橋街道附近尋找劉淵然高道的墓時的感想與思考。其中一段是這樣的:“本來墓址已變成,繁華城區的十字路口,徘徊於陌生的人群,痛心於國家級文物的失去,我又慶幸你隻是遷墳,多少古跡已徹底失蹤”。從這段中,我讀出了檳郎對城市建設與文物保護的衝突的感慨。城市建設是時代發展與進步的必然,而文物保護又是可持續發展觀念裏的重要組成部分,活在冰冷的城市軀殼下的我們,多少已經將文化的殘存淡忘?
  可是檳郎是清醒的,依舊懷著一顆對民族曆史的責任心,對墓主人大明國師、道教領袖劉淵然的懷念。他寫道:“我來了,又得走了,心已有一份牽掛,對民族曆史又增加了責任,掛樹的祈願綢帶隨風飄舞,老天爺的采詩官啊,讓天上人間都重溫英名!”是啊,對於曆史偉人的敬仰與對現實的文物保護怎樣融合?檳郎的方式就是詩歌,他將自己的思想情感、觀念融入詩歌裏,詩歌就成了他的另一種存在。作為一個南京人,我非常慚愧的是我在未讀這首詩之前,根本不知道有劉淵然高道,亦不知他的墓就在南京。我的學識尚淺,而從檳郎的詩裏能讀出的不光是他的情感,也同樣能領悟曆史的印記。
  如此愛旅遊的檳郎,卻苦於南京各景區的門票。後來他的妻子特地為他購買了“遊園年卡”,這使得檳郎可以更加自在地在南京的各大景點間遊玩。上段所寫的拜訪劉淵然的墓地詩絕非偶然,源於他之前的一首《在朝天宮懷念劉淵然》。詩中寫道:“憑著遊園年卡,走進金碧輝煌的朝天宮,泮池水濁臭,欞星門高聳,熱鬧的古玩市場已消失,空蕩蕩地缺少人氣,劉淵然,我卻想起你”。隻有經曆豐富、知識淵博的人,才會因為一景,想起一般人不知道的古人。檳郎想起的不是普通人,正是前文所說的“高道”。檳郎對道教有很多了解,正如他的詩裏寫的:“大明初年的朝天宮,國家級的道觀供養你,被朱洪武請進南京,讚為高道,四朝的名臣,欽命:總領全國高道,道教的領袖、大明的國師,這裏曾無處不有你的印記”。
  從檳郎的詩歌裏,我不僅能讀出檳郎的學識淵博,和對劉淵然高道的仰慕,也讓我對南京這座絢麗的古城有了更深的了解與感觸。朝天宮是我路過無數次的地方,初中時曾在那附近補課,如此的相遇比不上檳郎的專程拜訪。我看得出檳郎對旅遊、對文學、對宗教的熱愛。檳郎那麽愛它們,它們自然也會以同樣的愛報答檳郎。檳郎的感慨融入詩篇,“大明的皇家的道觀,變成了儒教景色和博物館,榮耀的大明國師劉淵然駐地,如今哪有過去的痕跡?仙逝於此,遺蛻回歸於此,相隔幾百年,一切已改變,正如原鄉宗教在南京的命運!”他為道教的衰失而惋惜,他為物是人非而感歎。或許每一個人都有對人生、對景色、對物品的感慨,而頻繁將它們寫進詩篇裏的人並不多,檳郎就是其一。幾百年的時光變遷,帶走的是高道的肉體,帶不走的是他的靈魂。檳郎深入朝天宮曆史的深處,將情景交織在一起,是他的自我發現,亦是對曆史的敬重,足以讓我佩服檳郎的情與思。
  《校園欒樹路》也是檳郎近期的作品。旅遊不一定是遙遠的,旅遊可以很近,近到就在校園裏。檳郎有一雙發現美的眼睛,他在詩裏寫道,“一條長長的欒樹大道,橫亙在文學院樓前”。這是我每天上課必經之路。而匆匆忙忙的我,根本沒有注意到欒樹獨特的美,隻怪我太粗心,也反襯出檳郎的細膩。“特別的欒樹特別的美,課間休息時靜靜地看,放學後在樹下等車回家,高大樹冠庇護蛇形的藍天,而當我悠然地路上散步,到處逢著青春的歡顏”。這是檳郎在寫實。欒樹路上的學生總是三三兩兩,說說笑笑,盡顯青春的歡顏,此刻的我們是時光的寵兒,檳郎的眼裏期望或許正投射在年少的我們身上。
  而後他又寫,“我在逐漸地衰老,欒樹路不離不棄地陪伴,記得何時初相見,確已熟稔到心靈共顫,何時言別?那是天使的事,它在計算我升仙的瞬間”。“天使”與“計算”是一對陌生化的詞語,用在一起很有創意也很有意蘊,天使本是善良的,是不會算計人類的,而在死亡麵前,人又是無法抵抗的,而天使又恰是天堂的守門人,隻能順從它的指令。檳郎用透徹的眼光看出了人生死輪回間的謎團。“記得何時初相見”,相見的不是人,不是事,而是欒樹路承載的歲月與念想。檳郎用精妙的文字,簡明地寫出了時光的味道,寫在歲月裏的時間是無情的,又是有聲的。已然老去的是時光,但我相信檳郎的心不會老,檳郎對詩歌和文學的熱愛不會老!檳郎能將自己的觀察融在詩歌裏實在難得,生活總是充滿詩意的,關鍵在於檳郎有一顆發現美的心。
  偶然在博客裏翻到《十月桂花香》的詩篇,一看是檳郎的作品,立刻點開拜讀。詩中寫著:“我是在哪裏?濃鬱的花香熏得人沉醉,三秋桂子,十裏花木,逃離人世的濁浪,誰能撫慰我的創傷,就讓我在這裏長眠不醒。”桂花在我宿舍區裏也是常見的,卻沒有閑情去欣賞,而檳郎則不同,他會用自己的心感受生活裏的美,我看的出他陶醉在花海裏,桂花迷人的香氣將他圍繞。此刻的他是活在幸福裏的人,是值得敬仰的人。下麵的句子則是檳郎的想象,“桂樹化為綠衣仙子,翩翩地圍繞著我起舞,婉轉的歌唱分明在告訴我,命定的苦難終會有盡,但我的吟詠絕不能停止,寂寞的詩篇上達天庭,使命之後有榮耀的位置。”花是有花語的,桂花亦如此。在檳郎眼裏,桂花成了他訴說憂傷的對象,他相信桂花的美好與幽香定能將他命運中的苦難帶走,能給予他一個光明美好的未來。
  “十月桂香花,仙子攙著我走上王座,高貴的仙後給我戴上桂冠,天國榮耀的花環啊,套在我頭上正合適,那麽被世人嫌棄又有啥關係,這是夢幻?又分明是啟示,芬芳花語密密地流瀉。”此處則能看出檳郎豐富美好的想象,他置身月宮,花仙子給他戴上桂冠,多麽崇高的詩人榮譽,如今屬於檳郎。如今有檳郎的想象,多麽幸運的花朵將生命譜寫出新的希望,而檳郎便是那希望。從檳郎的詩裏總能看出他的樂觀與豁達,豁達的境界也並非每一個人都可以企及。人生在世,總會有不順心的時候,寫幾首詩,訴幾段情,譜幾曲人生。檳郎是詩性的人,過著詩性的生活,是令我無比傾心與向往的。
  同樣寫桂花,恰又有一首《靈穀寺的桂花》。寫這首詩的時候,正值我們“旅遊文學”課期間,檳郎還作了預告,於是提前知道此詩的醞釀,自然迫不及待地來到博客上尋求,果然不久後便在他實地旅遊後寫出。“靈穀寺的桂子繁多,金桂似燦,分布最多;銀桂若雪,少而珍奇;丹桂如火,花開最熱烈;而月月獨賞的四桂季,匯入金秋八月的桂花季。花在名勝區,又香染了六朝、大明和民國的景點。”這首詩與《十月桂花香》相比,對桂花的描繪更加實在細膩了,將花的顏色形狀形態寫得淋漓盡致。寥寥幾筆,卻如此傳神,是信手拈來,是語言的基奠,讓我對檳郎又多了幾分崇敬。開在靈穀寺的桂花,自然不同於別處,“一片濃香的世界,一汪金粟耀眼的海洋。特別是第一公墓大草坪,中間的金陵桂花王,一株獨秀,齡過百年,高六米多,冠闊近八米,花如繁星,芳香四溢。而桂林石屋附近的萬株桂園,目不暇接,香醉酣濃。”長在靈穀寺的桂花是無憂無慮的,是超凡的。
  檳郎寫的是桂花,更是一片悠遠寧靜的仙境,亦是檳郎向往的山陵。進入檳郎詩歌的桂花是幸運的,是傲人的。我多麽向往那一株桂花的自由自在與美好。“葉子像圭,紋理如犀,清雅高潔飄香四溢的桂花,陶醉了絡繹不絕的遊人,陶醉了外省巢湖的浪子,桂花王邊草坪上酣夢,做了仙國戴桂冠的詩人。第二故鄉的靈穀寺的仙子啊,我必年年秋來訪知己。”檳郎總說自己是遊子,是客居南京的教書匠。其實生活在一個地方久了,就沒有了客居的感覺了,檳郎若把南京當作他最愛的城,又何嚐不可呢?他也在它處將南京稱為“第二故鄉”。他把靈穀寺的桂花看成知己,是自己的反射,他一定是自由的,是暢然的。
  旅遊與詩歌是相通相融的,我最佩服檳郎的是他對旅遊與文學的執念。他每年都會編出“詩歌年集”,大都是為這一年中瀏覽的景點所寫,既是對自己一年足跡的記錄,又是表達情感的最好載體。檳郎寫詩的數目龐大,而正是這種堅守才成就了今天的檳郎。走在南京的名勝古跡間,總能不經意地想起他的詩篇,想起這位獨特的、有才氣的、有見識的老師——檳郎。
  2016-1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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