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無處不詩歌

生活無處不詩歌
　　14漢語國際教育 車慧

　　還記得初次見檳郎老師是在大一的專業課上，剛上第一堂課時檳郎老師就跟我們說過比起專業課他更喜歡選修課。因為選修課不必應付教學進度和閉卷考試，而能夠盡情地講自己想要講的。機緣巧合下，我選了檳郎老師的一門選修課《新詩賞析》，在那門課上，感受到了檳郎對於詩歌的熱愛。今年又選了《比較詩歌》這門選修課，對於檳郎的詩歌有了更深層的認識。
　　《比較詩歌》這門課也是延續檳郎以往的風格，在課間休息時總會給我們放一些歌，使得原本枯燥的課堂在開始之前增添了些許趣味。課堂上，檳郎習慣地打開自己的文件夾，從裏麵選出一首首古代和外國的詩歌來給我們做講解，常常要與新詩作聯係比較。而一旦談論起自己的詩來，檳郎總是滔滔不絕。他不但會給我們講解詩歌，還會說說當時創作的背景心情，讓我們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有時候他也會喊同學起來朗誦詩歌，很大程度上提高了聽課效率。每次上完一堂課，不僅對比較詩歌有了了解，對檳郎也有更多的了解。
　　讀檳郎的詩，會發現並不隻有單獨的種類，有風景遊記，有懷念故鄉，也有對時事的針砭。很多都是表達對故鄉的思念。如《燕子歸鄉》這一首，“迎著春風而回，故鄉的山水格外親近，每一座村莊，每一棵樹，每一個開花的小院。那舊居已現眼前，對關的大門自然留著縫，大梁上的泥巢裏，舊草那麽軟和。”多年沒有回到故鄉，如今再見到時，一切還是沒有變，“村莊、樹、小院、大門、泥巢”這幾個意象簡單的勾勒出了村莊的寧靜幽美。全詩中我最喜歡的就是下麵這一段：“每一個春天，都是遊子的節日；每一次長長旅途的盡頭，都是思念的家。”讀起來既溫馨又傷感。有多少人是不想離開故鄉卻又無可奈何的背上了行囊踏上了長長的道路，旅途困倦之時，腦中浮現的都是日思夜想的家吧。燕子是幸運的遊子吧，在秋後它們離開自己的家，度過寒冬時在溫暖的春日可以回到自己的家，而距家千裏之外的遊子便沒有這麽幸運了，他們要經過多少個春秋交替才能回到自己日思夜想的家啊。當詩人終於回到故鄉，卻有一種近鄉情更怯的感覺。詩人已經多久沒有回到故鄉，昔日的故友也早已老了吧。整首詩都彌漫著淡淡的憂傷，從古至今遊子這個話題一直不曾間斷。檳郎曾不止一次在課堂上提過自己對故鄉巢湖的思念，因為工作的原因一直待在南京，也成了漂泊在外的遊子。
　　不思念故鄉的時候，心神就會被其他事物吸引過去。檳郎作為一名詩人，一個小小的物件都能引起他的思考。《鬼針草的夢》這首詩以鬼針草為主角發出了一些思考。“春天裏萌生，秋天裏死去，你說的寒冬是啥意思？”開頭就是鬼針草對詩人口中寒冬的疑問。接下來是鬼針草平凡的一生，“平庸的花朵凋謝後，卻有奇特的種子。”就算是平凡的鬼針草，也有自己的不平凡之處，花朵的背後是奇特的種子，可這般奇特的景象在人們眼中又帶了點別的感覺。“枯枝頭，一簇簇，褐色的球狀放射的閃電，每一脈都是種子，尖頭有三四根芒刺，守護希望，向未來飛翔。人們怎麽取了可怕的名字？”明明是希望的守護，卻被起了這般可怕的名字，不了解鬼針草的人在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時一定會以為是什麽凶猛可怕的植物，就像食人花一般可怕。詩人看到了這鬼針草，看著它平凡中的不平凡，任何事物在詩人眼中大都會有詩意吧，有時一顆不起眼的石頭都能讓詩人沉思半天，何況是這獨特的鬼針草呢。茫茫世間中，我們與這平凡的鬼針草又有什麽區別呢，都是不起眼的度過自己的這一生，能夠記住自己的大概隻有寥寥幾人吧。
　　除了生活中普通的事物，特別紀念日更是古往今來詩人們最喜歡抒發情感的時候。“像雪花無聲地流泄，無數的蝌蚪急遊，憂傷彌漫了天琴星座，如雨般的流星劃落天幕。織女又在迎風灑淚了，何人曾與我共同祈求？”《又到織女流淚時》開頭就是詩人的直抒胸臆，詩人看著天上的銀河沒有感到驚異有的隻是憂傷，隻因勾起往事，織女與牛郎不得相見，自己與相愛的女子也不能在一起了。讀到下麵一段更覺得心酸，“怎樣的緣分的促成，牛郎織女在人間相逢，阿妹成為我兒時的鄰居？怎樣的偏見撕裂仙與人、城裏戶籍人與農村人？要是我不上大學又怎樣？”自己與阿妹之間就如同牛郎與織女之間，牛郎和織女因為人仙殊途被王母娘娘殘忍的分開，自己與阿妹之間竟是因為戶籍的差別，這是多麽腐朽落後的觀念啊，可是自己又無力改變無力做出拒絕這才是多麽的絕望，詩人與阿妹兩個人的情終於走到了盡頭，我感受到的是阿妹的善良，在這時候，她想到的還是“我”的幸福，祈願“我”在城市中遇到自己的愛情，這是多麽善良而又美好的人啊。隻是當又一年的流星來臨，昔日的她，“織女又在迎風灑淚了，她卻已經化灰埋入黃土！”佳人已經不在，如今這份光景更令人難過。如果沒有那份偏見沒有那些阻礙，織女與牛郎能夠幸福的在一起，“我”與阿妹也能夠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吧。就算社會已經發展到現在，門當戶對階級等級的迂腐的愛情觀念卻依舊存在，特別是一些偏遠地區，父母總希望自己女兒能嫁個有錢人家才對得起自己半生撫養，才不管自己的子女是不是願意。生活和愛情總是不盡如人意的，我們所能做的就是珍惜好現在的。讀完整首詩，是詩人濃濃的哀傷，與之前那篇《七夕的祝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令人潸然淚下。
　　檳郎作為一名老師，對學校裏的形形色色也有著自己的感受。《冬天的校園》描繪的是詩人對冬日裏萬物皆枯萎的一開始的悲哀到最後的溫暖，“樓下近處的櫻樹林，光禿禿的凋殘枝幹，還在夢想春天的花海嗎？光皮紫薇的新枝也枯萎；木芙蓉的杈枝將剪去，剩老根縮在土裏躲寒氣。”這是多麽荒涼的光景，所以詩人心中也是濃濃的感傷，然而話鋒一轉“但我也看到桂樹是綠的，黃楊海桐的籬欄是綠的，冬青女貞和樟樹是綠的，而低矮的茶花燦爛地綻放。”雖然天氣蕭索，但是這些在詩人眼中已經變得生機勃勃，“我感到冬裏麵有春了，善感的悲哀便突然消失。”老師的意義便是在講台之上教授知識，雖然校園裏的景致是蕭索的，可是學生帶給了“我”活力、青春的感覺，詩人便感到這寒冷的冬日裏還有著暖暖的春意。《道旁桂花香》中“道旁的一排桂花樹，璀璨星點般綻放，牢牢吸住匆匆的腳步”，學校裏那普通的桂花樹在檳郎的眼中卻充滿著情趣，我們隻會讚歎著桂花的香氣，而檳郎卻停住了腳步，用自己的語言將它們的美用詩歌的語言表現出來，這大概就是我們與詩人的區別吧。
　　檳郎還有很多的思鄉詩，比如《故鄉的姥山島》中，“八百裏巢湖中的姥山綠島，與北岸岬上的赭紅色中廟相望，三山九峰，如翠螺，是仙境。最高處的七層望兒塔上遠眺，西邊的姑山也回望著母親，還有鞋山兩隻散落在主人附近，茫茫水域外是重山和村鎮。望姑亭望姑，望湖亭望湖，漁村嚐水鮮，棧道親三友亭裏欣賞鬆竹梅，狀元亭裏想到姥山尖出狀元的口彩，最重要，島東的聖姥廟燒香祭拜。我思念的巢湖如一隻眼睛，姥山島便是掛著相思淚的瞳仁”。巢湖，養育了一方人，姥山島更是其中的一大特色，巢湖比作眼睛，姥山島則比作掛著相思淚的瞳仁。每個人都知道瞳仁在眼睛裏就如同畫龍點睛，而姥山島對於巢湖來說則是錦上添花。《巢湖水神謠》中講述了關於故鄉巢湖的神話傳說，“後來巢湖水漲湮沒一切，傳說裏化為一對水神。”為巢湖添上了神秘的色彩。《故鄉的油菜花》中寫道：“如錦緞一般鋪開的金黃，鄉村的花，故鄉的花，盛開在四月的田野上，那大片大片的濃彩，彌漫在廣大鄉村的香氣。”那片金黃總會讓在外的遊子不經意間想起故鄉，想起故鄉的田野；如那般濃濃的色彩，有著濃濃的記憶。
　　基本上文學院的學生們都知道檳郎這位老師，這位詩人吧。他以自己獨特的風格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檳郎的世界，就是詩的世界，生活無處不詩歌。
　　2016-05-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