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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正的當代詩人

(2015-12-09 16:40:54) 下一個

真正的當代詩人
  14中文師範 劉倩

  上高中的時候,見過徐誌摩的一句話:“我的學問都是在大學裏被教授的煙鬥熏出來的。”莫名其妙就對大學生活充滿期待,期待著那種完全不同於中學的教學模式,期待著能遇到那樣的一個“教授”與我促膝長談,談天談地。很幸運,往昔的期待竟成了真。讓我遇到了這樣的一位老師,他就是李檳,我們都熟知的檳郎兄。
  猶記得第一次上“中國現當代文學”專業基礎課的時候,進來了個個頭不高,穿著短褲,帶著黑框眼鏡的老師。往講台那兒一站,莫名就有種喜感,好像動漫裏非常討人喜歡的卡通形象。這一學期跟著檳郎的學習,無論是在現當代文學的課堂上,還是在我選到的全校公選課“新詩賞析”的課堂上,發現他能帶給我們的不僅僅有歡笑,更有實實在在的知識。一絲不苟的他會在教學之餘,細致地將自己寫的詩文按照“年集”匯編成文檔,放上網上博客論壇,這又成為我們課外閱讀的資料。這份文檔中,先生將他所思考的很多細致的知識點以及特有的情感體悟毫無保留的傳遞給我們。
  “新詩賞析”課上,最使檳郎熠熠生輝的就是他的那份對“詩”的單純的愛。檳郎說過:“可能在你們的一生中,與詩最親密的接觸就是在我的課堂上了” 。他在課堂上經常做的就是和同學們的互動,請同學上講台大聲誦讀詩歌,和同學一起交流詩中的難點和精妙之處;課後他喜歡邀請誌同道合的同學到辦公室談話,也經常會用自己的休息時間,邀請學生一起散步,和他們賞花識草、暢聊古今。我也曾經在與他的解溪河堤上散步之旅中,學到課堂上學不到的知識,明白很多做人的道理。
  於我來說,在這一學期裏,最有幸就是能有幾次機會和檳郎兄一起討論詩歌,我寫的幾首新詩,他最先注意到的問題是詩歌的格式很不規範,接著逐字逐句地讀過去,反複推敲,最終一一指出了症結所在。幾次下來,感覺自己受益良多。其實,我一直都是愛詩的,小時候偏愛的是明月美酒般的唐詩。漸漸的長大了,也不知在哪個具體的年齡段,竟愛上了偏散文化的新詩。冥冥之中,覺得自己就應該選“新詩賞析”這門課,就應該找位良師為我指點迷津。也正是經過這近一學期的學習與感悟,深刻地意識到每一首詩都有自己獨特的價值,而能真正的貼近詩的真意是件非常艱辛的事,這就需要不斷地學習,不斷地思考,不斷地提升自己的水平。在這一點上,檳郎就做得很出色,他一直保持著一顆求知的心,努力在生活中汲取點滴靈感再融之以詩歌。總之,在我心中,他就是位真正的“當代詩人”。
  談論一個詩人,自然要先從他的詩說起。檳郎的現代詩,涉材涉域甚廣,詩風也是因材而變換,既有奇特風韻的浪漫主義色彩,又有沉鬱頓挫的現實風格。詩的題材更是包羅萬象,像時政評論,旅遊風景,宗教文化,神話傳說,生活點滴等,都是他靈感的發源地。檳郎詩中也有很多都是對時代,社會以及人性的思考和質問。
  例如他最近寫的《新加坡握手》,就是一首極為新穎的時政詩。這首詩將國共兩黨巧妙地比作“大哥”和“小弟”,從曆史的著眼點開始闡述,對兩黨的發展交際過程,進行了合理的分析與思考。最後結合馬先生和習先生新加坡曆史性握手的時事,對中華的和平進行了期盼和展望。這首詩妙就妙在,沒有將思維放在哪一個黨派,而是將詩的重心放在整個中華民族,於是便寫出了別人難以具有的大氣魄。我想這也是檳郎至今都沒有加入任何黨派的原因的,隻有無所牽絆,無所顧忌,才能將那顆詩人的靈心發揮到極致,寫出別具一格,跳出圈外的好詩。這首詩,我最喜歡的是“台海,卻是中華民族的創痛”,將兩個政黨的政權爭鬥,上升都民族的利益與完整,實屬畫龍點睛之筆。這句詩更是體現了檳郎的理性與擔當,當所有人都在歡呼喝彩時,唯有他穿越了百年的視角,看到了整個中華民族受到的傷痛,並且痛定思痛,提出了“維持和平,漸統於一國良製”的景願。從這一點來看,檳郎和他的偶像魯迅先生很像,都有著一雙看破黑暗的“銳眼”,並且具備著揭露黑暗,提醒世人的勇氣。“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這是對魯迅先生的寫照,又何嚐不是檳郎的自我標榜呢。
  在檳郎的近作中有這樣一首朦朧詩《霧之歌》。整首詩都充滿了哲理思考的成分,將“霧中人”升華為人類宿命的象征:“我們總是被有限的空間所困,神的偉大,人的渺小”。在抽象的、飄渺的、虛空的、不可感知的霧中,詩人急欲掙脫卻深感自己的渺小,在上帝麵前人如草芥,轉瞬即滅,從古至今,已成定律。他也想過如果成為一個“井底之蛙”,也想過不再去理會外界廣大而多彩的誘惑,該是多麽的安逸。然而下一段卻呐喊出 “你當反抗霧,衝破恐懼”,從中可以看出思想意識的轉變。可是我在想,也許檳郎也從未安於被束縛在霧之中,也正是這份不甘,極力掙紮也使整首詩彌漫著藝術性的感傷。不同於檳郎其它詩那樸實與理性,《霧之歌》中包含著對現實的恐懼與失望,以及對未來的思考與迷茫。
  家鄉,是寫詩者的一個永恒的母題。作為一個熱愛家鄉的人,檳郎的詩作中,總少不了家鄉的影子,像《故鄉的姥山島》,《詠巢湖岠嶂山》《憶遊青龍尖》等典型的思鄉之作。家鄉中可愛的人們也是檳郎永遠不能割舍的,在上周的新詩賞析的課堂上,老師推出了他極為寶貴的一首詩《三個姐姐三朵花》。全詩半寫實半寫夢,將那花枝招展,走在故鄉的山崗上嬉笑的三姐妹比喻為農村中最普通不過的三朵花:“端莊的水稻花”、“嬌羞的小麥花”、“爛漫豪放的油菜花”。雖然她們沒能迎來能使自己綻放的時節,可是在檳郎的心中每時每刻都散發著馨香,都是他的創作動力和源泉。
  下課後,總覺得這首詩應該還有很多值得挖掘的點,就在檳郎的新浪博客中查找了出來,打印成稿,仔細的品讀,感悟真的和上課迥然不同。詩中有一段想象非常震撼人心,即姐姐們長大了,嫁給了不同的男人,從“農民”、“手藝人”再到“鄉辦企業工作者”,社會地位不斷上升,手頭上的錢多了,心也變了。他們的這種“不老實”帶給家人的隻會是無盡的悲傷和無奈。其實姐姐的命運也是那個時代,那個社會背景下很多農村婦女的真實寫照。先生用自己細膩的筆觸寫下這令人悲痛的事實,為我們真實刻畫了那個時代的悲哀。詩的最後先生華麗升華:“我的筆下她們仍然活著,化為這片國土上的苦難姐妹” 。由小及大,由點擴麵,真的是言有盡而意無窮。
  和檳郎聊過好幾次,在我眼裏檳郎是真的很愛自己寫出的每一行詩,每一篇文章。這個已經寫出近兩千首新詩的先生,一直沒能出一本詩集,他性情孤僻,不善社交,文壇大佬哪能垂青這樣的屌絲呢?檳郎喜歡的風格會突破很多繁文縟節,他會傲然地寫出自己的個性。這很容易讓我想到“五四時期”那些擁有自己獨特寫文個性的文人,他們的作品在創作之初受到很多人的誤解,然而時間會為他們證明,有些人,有些文是值得被銘記的。檳郎曾經在大學裏出家;在家鄉縣城工作之初自殺過,與海子在同一天。我好害怕檳郎會變成顧城和海子,害怕那詩人身上的感性將他的理智摧毀。所幸他是檳郎,是那個理智的詩人。他沒有衝動的暴怒,而是選擇了淡泊,甘於貧賤,以布衣終身自傲。
  生性好學,想象豐富的檳郎老師,前段時間迷過旅遊,天文、神話、花卉等,這些和他的詩結合起來,會產生怎樣的奇妙效果。最近他又迷上了宗教,出入基督教、伊斯蘭教和佛教,懷念著耶穌、易卜拉欣、易司馬儀、穆罕默德、赫蒂徹、釋迦牟尼、彌勒佛等,現實的功利世界在他的眼裏早如浮雲了吧。而在文學院求學,能碰到一個這樣的老師,是我之幸;在現代詩落寞的今天,有一個這樣的真正的當代詩人,是新詩之幸。
  2015-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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