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圩的夜晚

守圩的夜晚
檳郎

雨後天晴，踏上泥濘的圩埂，
已是黃昏，他們被換走了。
我們倆看著暴漲的河水，
相視一笑，不會出事的，
今晚我和你的守護！
洪水乖乖地向巢湖流去。

夜色像霧一般地彌漫開來，
轉眼間，滿天的星鬥、
圓圓的明月的穹窿下，
我倆反複地巡視著圩堤。
一切都還正常，相視一笑，
便同坐在一條長板凳上休息。

在這護圩的兩個人的夜晚，
你問檳郎哥：狼來，你怕嗎？
我回答鄰家小妹：不怕；
再說狼也會被美女迷傻的。
你一笑，說我耍貧嘴，
你的眼睛像月兒一樣明亮。

天上星星在偷看我們，
隔河的牛郎織女在相望，
閃閃的北鬥守護著北極星，
月宮桂花樹下吳剛伴著嫦娥。
被村長安排來守圩，天作之合，
電筒光在水岸照來照去。

光柱裏大堤安然無恙，
卻發現水草裏有東西擺動。
你把著手電筒，我小心地下坡，
雙手摣開，在水裏收縮，
猛然一條大魚被我抓出水麵。
你驚呼，向我翹出大拇指。

等我一會兒。我再回來，
已從瓜地裏要來一個大西瓜。
放在板凳上，你兩手夾著，
我一拳打開。不規則的兩半，
相視一笑，瓜瓤啃了滿嘴，
在這洪水季的圩埂上。

而今的梅雨季的夏夜，
暑假的教書匠困守在城齋，
外省鄉下的抗洪陌生而遙遠。
我卻難忘故鄉巢湖的守圩，
那西瓜、星星、月亮和大魚，
還有長辮子的鄰家小妹！
2015-07-06